6、凄美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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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学校组织男女混合登山比赛,每班派出4名队员,金玲同小玉为一组。爬到半山腰时,小玉说她知道有条小路,能帮助提前到达山顶,获得名次。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她们顺着小路大概走了30分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碰到,仿佛整个山林中只有她们两个。她俩奋力爬着,踏在落叶和枯草上的脚步声让人觉得静得恐怖,还不时听到诡异的鸟叫声。

  “小玉,是不是走错路了?”看到路越来越窄,金玲有点害怕。

  小玉停下来看了看四周,安慰道:“应该不会错的,我走过好几次了。”

  看着小玉很自信的样子,金玲稍稍安心了些,两人继续边走边说着话。又走了快半个小时,她们发现天空变得越来越小,几乎没有路了,雨也在不知不觉中飘了起来。突然,头上一个响雷,雨越下越大,没有一处可以躲雨的地方。她俩开始发慌,明白已经走错路了。金玲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下山,就对小玉说:“我们原路返回,快走吧!”

  这时,山风吹了起来,气温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令人忍不住直打寒颤。顷刻间,雨雾弥漫了整个山林,让人看不清道路,也辨不清方向。金玲和小玉试着小跑着走,可是一会儿又回到了原地。由于山风冷雨的交替袭击,内心焦急,加上体力消耗很大,金玲明显感到双腿沉重,呼吸困难,小玉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形势万分危急。

  正在这时,金玲听见山上传来了一个男声:“金玲,小玉,你们在哪里?”

  小玉大声答应:“快来呀,我们在这里!”

  是肖逸!金玲看见那高大的身影从雨幕中冲来,递给每人一个红薯说:“吃了这个,赶快跟我下山,路上我做了记号,不会迷路的。”

  见金玲快支撑不住了,肖逸不由分说将她背了起来,踏着泥泞往山下跑,一直将她送回了学校。

  看着累得几乎晕了过去的肖逸,金玲万分感激,紧紧握住他的手,看着他那双潭水般幽深的眼睛,动情地说:“肖逸,太感谢你了!”

  肖逸慢条斯理地说:“生命中有凄风苦雨,潮起潮落,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我这么做也算不了什么,不要搞得那么隆重。”

  “你呀,真是个哲人,让人除了感动,还有敬佩!”

  金玲抬起头,看着肖逸那张俊美的脸孔上写满了诚恳,眼睛里布满了坚毅,是那么清澈,以至她的影子在他的瞳孔里也是那么清晰。她迷茫了,脑海里出现了一大片森林,是葱葱郁郁的那种,藏在森林深处的一泓清泉,闪着幽光,上面漂浮的是肖逸那洒脱的气息,触及他那明亮的双眸,金玲整个人都酥软了,只想瘫倒在他怀里,去做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梦。

  回到学校以后,生活又回复到了以前那般一成不变、按部就班的枯燥,平淡的日子再也没有泛起一丝波澜,生活里唯一能找到的充实就是每天都在惦记、牵挂,对肖逸的思念几乎成了金玲生活的全部。她在心地里说,肖逸啊,有多少人和我擦肩而过,可是我却偏偏痴迷于你,你是第一个彻底打动我心扉的人!

  后来,金玲邀肖逸到郊外去赏月。月光下,肖逸的笑让她迷醉,从前坚不可摧的理智在他的面前化作轻烟,禁不起任何风吹就飘散得无影无踪。金玲将脸紧紧贴住肖逸的脸,一阵迟疑后,他也开始吻她,舌间吐出的唾液不断浇润着她干涸的双唇,金玲搂着他的脖子回吻他,但是他们并没有越轨。

  金玲说:“我这么做不会影响你考大学吧?”

  肖逸说:“没关系,我基础差,反正也考不上。”

  金玲说:“我总是告戒自己不要想你,可是做不到。”

  肖逸说:“我们的思念是漫无边际的等待,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你在那边,我在这边,遥遥相望,所以更加无奈。”

  金玲说:“但我有决心,这无奈之中又多了一份希望。”

  肖逸说:“可希望并不等于结果呀,让我们面对现实吧,将一切好的、坏的,都浓缩为一粒蚌壳包裹下的沙子,让它成为一颗美丽的珍珠。”

  静静地昂起头,看着肖逸的眼睛,金玲忍不住哼起了自编的歌:

  踏着落叶

  那是金色的爱恋

  在晴朗的秋天

  阳光耀眼,清风流连

  有多少人羡慕

  一对幸福的双飞燕……

  时光在悄悄流逝,情感在无声传播。看似平静却并不平静的生活,深深地折磨着金玲的心,让她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种简单快乐的生活氛围中。每当夜深人静时,肖逸生龙活虎的身影,娓娓动人的话语总是萦绕在心间,她沉醉在他为她编织的梦幻里。

  终于有一天,家人发现金玲同一个穷小子恋爱了,这使原本幸福平静的家激起了万丈波澜。威严的老爸下了死令:“玲儿,你听着,从明天开始,再也不准你同那穷小子联系了!”老妈的话掷地有声:“这事你看着办,何去何从,一切后果你自已负责!”啊,完了,一切都完了!金玲忿然冲进自己的房间,泪水潸然而下,她深知老爸说话的份量,深知老妈的威严――这些都意味着她将失去让她梦牵魂绕的肖逸!这太残忍了,太残忍了!伴随着窗外烦躁的汽车声,金玲失声痛哭起来。

  ??后来,为了釜底抽薪,金玲爸爸找到了肖逸,羞辱了他,逼他同金玲分手,并且向校长和老师施加压力。在全校大会上,校长公开了肖逸写给金玲的情书,在倍加嘲弄的同时,发出了严厉的警告。紧接着,班上召开了帮教会,让肖逸作了检查。

  无休无止的精神折磨使肖逸羞愤难当,最后在绝望中割腕自杀了。校园后山上,他留下了两封遗书:一封是给父母的,解释自杀实属无奈;另一封是给金玲的:“天不遂人愿,你我实无缘。你使我感受到了天堂般的爱情,门第之差让我们永生相隔。玲,离开了这个不平等的冷酷世界,在另一个世界里,我会感念你的美好……”肖逸带着对爱人的无限眷恋走了,遗书上溅着他的点点鲜血,怵目惊心,让金玲悲恸难抑。肖逸母亲把他身上的遗物转交给了金玲,金玲翻开,里面有她的照片,血渍浸透了大半张……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为什么?金玲大声质问,泪水无声滑落。到今天,她才真正品尝到了爱情的苦涩。第二天,她一整天都没有起床,没有吃饭。一段单纯美好的恋情就这样结束了,从身边,从梦里,带走了永远的遗憾和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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