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你连自己的一兵一卒也带不进来不是吗?你知道什么叫做远水救不了近火吗?”张怀芝的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完全置身事外似的喝着酒,外面自己的驻军绝对不可能放携枪的异己进入,能够随意进出慕府的一定都是自己的士兵,他的命令是被绝对贯彻执行的,这一点他有自信。
“姑父,如果我是你,就真的放手,不再胡闹下去,自己的大好前程不该毁在自己的手上!”慕凌终于再度开口了。
“你有什么资本这样说?”张怀芝对于慕凌的话还是基本上愿意入耳仔细听的。
“姑父当年为了这兵权害死自己的结义兄长已已经犯下大错,这么多年为了不断获得更多的权力也不知道陷害死伤了多少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千古名句在您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证。”慕凌站起来走向张怀芝,一句句说进张怀芝的心里。
“成大事者不拘泥于手段只求最后的结果!”张怀芝冥顽不灵。
“可您也该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物极必反的道理!”
“那又如何,你想说今天就是物极了吗?”
“姑父是聪明人,灵儿之所以没有采取极端手段,不是畏惧姑父的军权,而是想息事宁人不让这喜筵沾染血光之灾。”慕凌已经跟张怀芝四目相对。
“是吗?”
“当年的罪行,现如今已经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齐爷爷的指认,您亲笔书信的佐证,当年的事,你避无可避!”慕凌的话开始犀利起来。
“那又怎样?”张怀芝对此不屑一顾,脚踏他人尸骨也不是第一次也将不是最后一次。
“不在乎?”慕凌讽刺的笑笑:“也对,如果在乎就不会继续为恶下去。”自言自语了一下抬起头:“慕凌已经仁至义尽了,不是吗?”这句话说给谁,也许只有明白这句话含义的人知道。
沉静过后一声叹息,太过关注对峙的两个人,所以这声叹息究竟是谁发出的没有人注意到,也没有人会注意。
听到那声叹息,慕凌低下头,心底一丝难名的波动,随后抬起的脸上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目光里的锐利和逼人让张怀芝忌惮:“既然如此灵儿就让张将军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将你痴人做的美梦打碎!”
“刚刚张将军的话已经明确的告诉了在场所有人,你是害死义兄的罪魁祸首,这里所有在场的人都将成为见证!少游舅舅就有能力将你绳之以法!”慕凌看向舅舅。
“不错。”江少游就是为此而来。
“一个南方政府的司法院参事司长根本就无权也管不到我的头上!”张怀芝有兴趣看慕凌的神色。
“不错,那齐大哥是否可以呢?张将军不要忘记现在齐家已经同你井水不犯河水,不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作为一名法官,又有没有权力让你伏法呢?”慕辰君站在齐大哥的身前,这份不言自明的压力让齐家老大就算不想趟浑水也难,不由自主站起来:“义不容辞。”
张怀芝笑起来笑得浑身舒畅:“一个法官,民事也许可能,我可是军官,手握军权的将军,将我绳之以法?笑死人了!哈哈哈!”
慕凌不等张怀芝笑完也笑起来:“呵呵,对,对,对,一个军人要接受的应该是军事法庭的审判,我还以为张将军是个不懂法的法盲呢!”慕凌动了真火,一个不知进退的军人带领多好的军队,在战场上都是危险的,何况是一个随意草菅人命的将军,又怎么能将士兵的死活当作一回事!
“过奖了!”张怀芝心底开始蓄积着不安,而且越来越重,只可惜刚愎自用让他不能嘴软。
“那么张将军的行为如果被告上军事法庭是不是不光这领章不保,就连同项上的人头和万贯家财是不是都要充公呢?吴大帅?”慕凌突然回身问着吴炎祖。
吴炎祖看到了一个厉害的女子,倾城娇艳的容颜,目光里透着决绝的杀气,犀利的言辞中透着环环相扣的锁链,她正在让张怀芝认清楚一个她布下的天罗地网,这个女人不好惹也不能惹,这是吴炎祖刚刚认识到的。每一步,她走的每一步,她布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条看似无用的锁链,此刻串联在一起就是一张网。而网中的鱼尤不自知,可惜就算发现也已经太晚了,吴炎祖对这个对立了这么多年的敌人竟然多了一丝扼腕,惹上慕凌是他的不智,他本来可以及时收手也许就不会陷入无边的噩梦,看看慕凌的双眼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她知道张怀芝会固执到最后,固执啊,害死人哦!
吴炎祖迟疑了一下:“是,是啊,我吴某人就是想要帮张兄遮掩都怕是登天还难哪!尤其是送调令来的夏先生也在场的情况下就是吴某再遮掩也是纸里包不住火的。”
张怀芝正在失神,目光扫向夏仲文,四目整好对视,那一刻的对视让张怀芝吓了一跳,夏仲文,是敌非友!
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网住了这个不可一世的枭雄,忧郁也是犹豫,下一秒他做了决定,他说过谁挡他的路谁就得死,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不做二不休,知道这件事的异己,统统都该死!
“杀,把这里不该存在的记忆一并埋入黄土!”张怀芝阴冷的目光,暴涨的杀气,命令着寒磊和自己的士兵。
寒磊没有动,站在那里,渐渐将杀气收起来静静地看着张怀芝。
没有得到寒磊的回答,张怀芝转回头仔细看着寒磊,寒磊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不服从也不抗命,只是拿枪对着这院子里的人。
“你在做什么?”张怀芝对寒磊的性格非常了解,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拂逆过自己的意思,从不抗命的他今天怎么...
“回答我!”张怀芝走到寒磊对面,面对面,四目相对。
“大哥,收手吧。得逞的贪婪换回的是一时的快意,却也是一世的骂名。”寒磊缓缓地说着,他和张怀芝之间,心中一丝不可名状的感觉,多年相处,他一直没有亏待过自己,这是欣赏?是利用?是理解?还是...寒磊说不清道不明。
“你是什么意思?”张怀芝怒目而对,这样的回答他很不满意,何时开始寒磊竟然开始不服从了,从何时开始他投靠了慕家?这个问题让张怀芝非常愤怒。
“意思,很简单,你收手!我们放过你全家!”冷耀威缓步回到花园。
“你...你怎么能回来?”
“耶?我怎么不能回来了?这里是慕府吧?”冷耀威四处看了看确定后继续说着:“我是慕府的座上宾外出一下还烦劳张兄派的士兵保护我进出,多谢,多谢!”冷耀威的嘴一直都可以和慕凌相当,看到冷耀威眨眨无辜的眼睛懵懂的看着他人的眼神慕凌扑哧笑出来。
“大哥,我送你跟大嫂,侄子侄女离开!”寒磊轻声说着走向慕尧佩,这是最后一个机会。
“寒磊!”张怀芝的愤怒已经难以遏制一把揪住寒磊的衣领:“你在违抗命令!你要知道现在我还是这军队的军长!你也该知道违抗命令的下场!”张怀芝瞪着在场的他的士兵,无一动手,枪口冲下,这样静默的违抗军令意味着什么,他清楚,这一刻他尝到了背叛的滋味:“你们都反了!”
“陷害背叛他人的人,早晚有一天也会因为恶贯满盈而众叛亲离,你应该有这样的觉悟!”慕辰君站在慕凌身边,这一刻的踏实他从未有过,十年了,他逃避张怀芝十年,这十年他曾想过无数种结果,如果不是凌儿来到这个世界,机缘巧合的化解了很多恩怨,认识了这么的朋友,单凭他的智慧还是无法跟张怀芝手握的兵权相抗衡,这样彻底的解决张怀芝的难题是他之前不敢想象的,这一刻他终于等到了,舒心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张怀芝的眼睛充满血红,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愤怒和不甘:“我才是这军队的长官!谁也不能拿走我的权利!”
“你,可以离开此地,带上你的家眷,去山东赴任,至于你的所部,已经易主了。”夏仲文一直在喝酒,这一刻的话那样的不夹带任何情绪,只是陈述事实,一个张怀芝不敢不能也不愿接受的事实!
张怀芝陷入癫狂,他知道所谓的易主就是将他的权利移交给了寒磊,让他担任自己的职务,而自己将光杆司令无所持的去山东赴任,愤恨无处宣泄,一伸手抓过寒磊的手枪速度之快让人乍舌,枪口对着寒磊就要扣动扳机。
比他速度更快的是步青云、慕辰君和慕凌,在张怀芝扣动扳机之前手枪已经被步青云夺走,而寒磊则被慕辰君和慕凌拉向安全的方向。
“够了,如果不是寒将军,你的命早就被我收了,还让你能完好无缺的携家带口离开,这是他最后能为你做的,你还恩将仇报。”慕凌的愤怒也开始升级。
“让他走吧,还是那句话,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寒磊有些失神。
张怀芝被步青云遏制毫无还手之力。张博雅、张博志走到张怀芝身边:“父亲,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张怀芝明白此刻的局面已经完全一边倒,自己在这里不过是在自取其辱,愤怒、羞恨、仇怨凝结在一起,却让他头脑冷静下来,步青云放开张怀芝。
张怀芝带着儿子转身要走,想起慕尧佩:“尧佩!”
“张将军,我是慕家的女儿,鉴于您之前对慕家不怀好意,尧佩决定不再和你保持这段无谓的婚姻。好走,不送!”慕尧佩说出的话要多无情有多无情。
张怀芝看看她嘴角泛起讽刺的微笑:“好,很好,期待不久之后你不要后悔!哈哈哈...”
张怀芝带着儿子扬长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