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古来南方政权多以次为都。有明一朝,这里也是作为这个帝国的陪都而存在。这里不象北京,始终处于关外铁骑的威胁之下,也没有遭受流寇的袭扰。就是在倭寇横行的年代,它也依靠其高大的城墙保护着帝国的尊严。
而如今,清庭的威胁已经暂时消解,这里又恢复了它那熙熙攘攘,箫鼓沸天,楼船匝地的景象。
“看那个,子温!”芸指着一件首饰,兴奋的把韩子温拉来欣赏。“不过是一件普通的银项链而已。不好看!”
“你这个没眼光的家伙,一点不懂欣赏。”语气好似在教训,却又如此的柔和。“恩,老板,包起来。”
“这位姑娘可是好眼光,这是……”那老板刚想动手,却被芸出声阻止了。“不用了,过去我们出来不是不买什么东西的吗!”
“那时候,我可是个穷人啊!其实,你那时说的每一样东西,都想买给你的!”
“什么时候嘴巴这么甜了啊!”芸依偎在他的肩头。“把以前没有说的都补回来啊!”两个家伙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依然继续着你侬我侬。南京的夜市可是出名的,两人在热闹的街上牵着手优游的逛着。
看着一脸笑容的芸,韩子温自己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在笑什么啊!”芸见了韩子温的样子,顽皮地问。“没什么!”韩子温这时倒有些窘了。
“真奇怪啊!过去你陪我逛街可是一张标准的苦瓜脸,现在倒笑的这么勤快。”芸倒开始翻起旧帐来了。想到过去和身边这个家伙逛街的情景,芸不禁暗暗笑出来。
“过去,不知道失去你是什么滋味啊!现在当然要多和你在一起拉”听的芸好生幸福靠在韩子温身旁。“好肉麻啊!不过我喜欢。”
两个人漫步在南京的街头,渐渐的,夕阳撒下了最后一抹余辉。各家商埠都挂起了灯笼,夜市,可是这座城市繁荣的象征。
“前面怎么这么多人啊!”看到前方一条巷口围着不少人,芸和韩子温不约而同上去看个究竟。只见人从密集,一些人在那窃窃私语着。
“死人了!”“看这人,也不象好人!”“快去叫捕头来!”“看那伤口,怕是活不了了!”
拨开人群,见一个人躺在地上,青石板上一大滩血迹。人们正都议论纷纷,韩进前一看。“冯锡范!”他惊呼道。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已然重伤的他挣扎着爬起来,“救,救公子!”还没有说完,又晕死了过去。见此,“芸你先去找人救这人,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他说完,不等芸的回应,便提剑沿着冯的血迹而去。
在小巷的深处,三个年轻人正被八个黑衣人包围这。那些黑衣人手上一柄腰刀,一步步缩小着包围圈。“公子!”被为的一个年轻人小声说,“等会我与施兄弟开路,公子……”
“不要说了,冯先生去了这么久,恐怕路上也有埋伏了,倒不如在这杀个痛快!”在核心的那个年轻人高声道,故意让那些黑衣人听到。好让他们知道自己决死一拼的决心。
那些黑衣人听了,不为所动,依然一步步紧逼过来。那年轻人苦笑着:“看来今日他们真要我死在这里了!”
突然,在那些黑衣人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黑衣人毫无征兆的倒下了,“好机会!”那年轻人叫道,挥剑上了过去。那些黑衣人倒也立即反应了过来,分出五人去对付那三人,剩下的持刀开始戒备后方。
砰!黑暗中又是一声枪响。击中了一个黑衣人的小腿。不过这也暴露了放枪人的位置。黑衣人当下就朝这枪响的地方杀了上去。
这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韩子温。他一路过来,见到巷子里那些个黑衣人,断想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就找个地方小心的藏起来,掏出怀中的短铳。给那些黑衣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见自己失去了隐蔽的优势,借着微光,看清了那人的来路。他也不含糊,扬起一道剑风,和那黑衣人就对上了。而那三个年轻人也和那几个黑衣人纠缠起来,得了个平手。
剑锋一碰上对方,韩子温就知道对手决非泛泛之辈。一招一势,无不透露着杀意。不过韩子温也是经历过战场上的血腥。对方虽然招招直指他的要害,但也给他一一化解。只是受制于那人,倒是没有办法反击。
那边,那三个年轻人中倒也都是好手,一阵交手下来倒没让那些黑衣人讨的什么便宜,双方逐渐陷入僵持。
不觉数个回合下来,远处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那几个黑衣人见事不可成。就纷纷虚恍一招,退去了。韩子温这时才上前与那三个年轻人打了照面。一看,竟是郑家的大公子,郑森!韩子温倒也不奇怪,见到冯锡范时他就大概猜到他口中的公子的身份了。倒是郑森见了韩子温,却有些惊讶。
“郑公子,你怎么来的南京!”韩子温奇怪的是他老子郑芝龙怎么又让他来南京了。不等他回答,那个被韩子温打伤的黑衣人闷哼了一声,做势就栽在了地上。众人忙叫不好,等上前查看,那人已经气绝了。
“韩!”远处传来芸的呼唤声。韩子温回头看去,见到六子正带着一队士兵赶过来。芸也在其中。他向那三人作揖道:“呆会在与公子叙旧。”就朝芸的方向过去。
“没事吧!”芸见韩子温过来,关切的问道。“当然拉!我可是很厉害的!”韩子温自信的说。他看向六子,“韩爷,这……”
“我也不太清楚,你问那些人吧!那是郑家的公子,不要失了礼数。”虽然他说自己不再是广州军的指挥官了。但那些士兵仍然把他作为自己的领袖。六子会意的点了点头,指挥士卒开始来到事发地。
在韩子温他们进入南京后,整个南京城除了皇城之外的地方基本被广州军占据了,而广州军也承担了部分的治安维持工作。史可法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算是默认了。刚刚芸就是遇到了巡逻的六子。
“干吗这眼神看着我啊!”见芸一副奇怪的表情,韩子温问。谁知道,她一下子扶在他怀里,眼泪跟着就涌了出来。“你知道吗!刚刚我看你的样子!好担心啊!”韩子温听了,一阵感动,搂着芸,安慰她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放心拉,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死……”
芸堵住了韩子温的嘴,“不要说那个字!你不会的,我不要你再离开我!”她呜咽着。
“答应过你的!我是不会不信守承诺的!”韩子温如是安抚着她,“不要在哭了啊!有人过来拉!”韩子温见到郑森过来,眼神里带着惊艳。
韩子温尴尬的说:“郑公子!”
“看来是在下打扰了韩兄弟了。”听到有人来了,芸羞涩的抬起头,看向郑森。“公子是佳人在盼,原想请公子吃酒以谢!”
“那改日好了,我在商会随时欢迎公子到来。”韩子温的语气还有些着噤。“对了,知道是何人要公子的命吗!”想那几个黑衣人定是来头不小。
“这,公子,看不出他们是什么来路,象是落魄的江湖人。”一边另一个年轻人上来报告。“对了,还没给你们介绍呢!这位是南洋商会的龙头,韩子温,这两个是我的家将,陈近南和施琅。”
“谢韩公子活命之恩!”两个人齐声说。“陈近南?”韩子温和芸相互对视,这个不是韦小宝的师傅吗!
“韩爷!”六子似乎有什么要报告,他见着郑森似乎有意要回避什么!
“不说了,我要和芸走了,六子,有什么事明天你来商会在说吧!”他吩咐完,便挽起芸离开了。
黑暗中,那一个黑衣人悄悄拐进了一座院落。
“失败了!”里面一个声音传来。
“属下无能,让韩子温给绞了局!”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告罪。
“没关系,只要让那郑家知道有人在打他们的主意就可以了。你们下去吧!下次,可没有失败的机会了。”
“是!”
“韩子温……”屋内的人意味身长的念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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