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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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节

  “将军,前面就看到我们的行营了。连将军已经派人来接应我们了。”六子拍马上来向韩子温报告道。在智退了左梦庚后,韩子温没有在多做停留,而是立即向连光靠拢。他的部队的弹药补给是一个大问题。而连光正囤积着广州军的弹药在补给基地。

  长长的队列从辕门而入,虽然身上满是尘土;虽然脸上带着倦意,但他们整齐的步伐依旧透出那分气势。他们可以没有火枪,他们可以没有大炮,但他们只有依然有着这股气势,胜利之神,永远都将眷顾他们。韩子温在此刻是如此坚信自己的看法。

  “报告,侦察部队抓到几个可疑人物。”

  “哦,带过来。”这里还是交战区,应该没有什么人敢进入啊!

  “瞿大人,怎么是你!”来人竟然是瞿式耜,看他的样子及为不堪,身上的儒袍已经破烂不堪,整个人披头散发,凌乱不堪。

  “韩参将!是你,老天有眼啊!”瞿式耜感慨道。

  “怎么了,瞿大人。”韩子温问道。

  瞿式耜顿时老泪横纵,“左良玉,叛变!”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韩子温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

  原来,在他离开广东后,就取道江西。准备入湖北去宣辅左良玉。哪知道刚到了湖北就得到了左良玉叛变的消息。只好一路向南逃。

  ……

  广州府。

  会堂的喧闹依旧,商人们各自为自己的利益而叫嚷着。

  砰!在一声重重的锤击声后,那些商人才安静下来。

  “列位父老,请听在下一言。”讲堂上一个年轻的身影顿了顿身子,开始他的发言。

  “若国之不存,列位之家财何以存之。今天下时局,国家不堪,政纲不举,内有匪患,外有鞑子,我大明比之前宋之境,更堪之。如今,左逆又起,若听之任之,我大明气数真尽也。在下认为,当此时局,当天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尽当担起国家之责。我广东子弟,素来以忠意为先,息年戚家成军就赖我广东子弟。当此国难,我广东子弟邪无所为……”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最后一句,震动了全场。韩子温自负脸上无光,谁叫他的文言半通不通的,还盗版了当时大儒顾炎武的名句,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没说吧!那日后不是顾炎武盗版了自己……

  当月在《广州报》上,刊载着这样的文字。

  “我广东子弟,将克日北上,入京勤王。”

  而此时,广州军已经由海路到达了福建。虽然这里不比广州的繁华,但在韩子温眼里,厦门却依旧是个充满活力的地方。往来不绝的船只无不昭示着这城市的兴旺。而郑家的战舰在韩子温这个外行人看来一点不比广州舰队(前联合舰队)差。起码,那些大炮就和自己座船上的一样,都是佛山的产品。

  在韩子温的视线中,一艘小沙船正朝他的座船驶来。“韩公子,刚刚郑家的船来了话,说郑家的公子要见你。”张家玉过来对韩子温说。为了快速完成机动,韩子温决定由海路北上南京。而张家玉整编完成广州联合舰队正好担当运输的责任。在厦门,为了赶时间,韩子温甚至命令舰队不直接靠港,而由补给船完成补给,然后直接起航北上。

  “哦!好的,我在船舱接待吧!”韩子温说完,就下了船舱。郑家,会是谁呢!虽然广东方面和郑氏有良好的合作。不过这一直不是韩子温经手的。所以,对当时明朝最大的海上集团,他也想有所了解。

  一个年轻人来到了韩子温的面前。

  “在下韩子温,尊驾是?”韩子温先开口问道。

  那个年轻人一身武人打扮,腰间系有一柄宝剑。听了韩子温的话,他沉稳的说:“郑森,在此见过参将大人。”

  郑森,郑成功!韩子温的眼前一亮,在自己眼前,就是那个日后的大英雄!

  “你,就是郑成,不郑森,郑家的公子!”韩子温再次确认道。不过,解放台湾的大业已经给他老爹给先做了。不知道这位公子将来能再有什么功绩!

  那郑森有些奇怪,这南洋商会的执行会长,广州军的指挥,朝廷所受的参将在自己面前竟然那么激动!不过,他还是在重复道:“在下正是,参将大人见过小人?”

  “哦,没有,我只是听人说过你。你们郑家收复了台湾,可是为我中华在夷人面前大出了口气啊!”韩子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把话题引开。

  郑森听了,似乎非常自豪。不过他依然谦辞道:“没有南洋商会在海上的支持和武器的支援,家父又怎能完成统一大业呢!说起来,这里面也有韩公子的一份功劳呢!”

  “韩某怎敢居功呢!对了,公子今日到访是为何事!”韩子温很快问到正题上来了,商会早就和郑家进行过交流了,按理郑家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的。

  “韩大人!”郑森一下子跪了下来,让韩子温吃惊不小!

  “郑公子,你这是,快起来!”韩子温上去想扶起他,但郑森接着说道:“韩大人不答应小人就长跪不起!”韩子温被搞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公子有什么要求尽可向韩某人提出。若是在下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什么人!”突然,船仓上一阵喧哗。

  “韩公子,有刺客!小心!”油子推门进来叫道。韩子温这次北上,也把他带了出来。

  韩子温倒是非常的镇定。他对油子说道:“不碍的,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说完,他看了看神情异常紧张的郑森。果不然,不久,那些闯入者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郑家的家将。

  “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吧!不一起去吗,郑公子!”韩子温微笑着问道。郑森听了,神情更是紧张了。“如果公子不想见你的家将的话……去告诉郑家的人,我马上就去见他们。”油子应了一声,出去了。

  “韩大人,我郑森想加入你们,北上勤王!”郑森大声的喊了出来。韩子温倒没有在吃惊,而是摆出一付早就知道的样子。见到韩子温没有反应,郑森又说道:“就算让我只做小卒,在下也在所不辞。”

  “郑公子,抱歉。”韩子温看着这个热血男儿,摇头说道,“先去看看你的家将有什么话说吧!”说完,没有理会郑森,他径直就上了甲板。

  一上甲板,韩子温就感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氛。他的士兵在张家玉的指挥下正用火枪指着船舷边了几个人。他们一身武人打扮,腰间的兵刃虽然没有出鞘但可以看到他们的手都握紧了兵刃。而在他们后面,几艘郑家的船正朝这边驶来。而舰队的其他船只也朝韩子温的座船靠拢。

  “张公子,打出旗语,让舰队的补给照常,我们这里没事!”张家玉听了,示意船桅上的水手照做。“各位到我的座舰有何事啊!都把火铳放下。那东西走了火可不好玩!”韩子温一句话暂时缓解了一触即发的情势。

  郑家打头的一个武士听了韩子温的话,双手作揖道:“在下郑家冯锡范,叨扰尊驾只为请回我家公子,别无他意。”

  “哦,这郑公子确实在我这。不过……”话还没说完,郑森船舱内出来,冷冷的对冯锡范说道:“我在这。”

  见到郑森出现后,冯锡范立即跪了下来。“拜见公子爷,请公子爷随我们回去。”而郑森听了,冷冷地说:“告诉我父亲,他不想为国尽忠,他儿子甘愿代之。”

  “公子啊!老爷下了命令,一定要公子回去。” 冯锡范寸步不让,言语非常强硬。韩子温倒是笑呵呵的在一旁。好象没有他什么事的!“郑公子,抱歉,还是随你的家将回去吧!”

  “什么!韩……”郑森想说什么,但给韩子温先抢白了:“我们出兵不是儿戏,公子有报国之志我等确实佩服。不过空有志向可不行,公子追随你父亲,日后为国效力的时候还长着!”

  郑森听了,知道韩子温没有让他加入的意思了,他有些颓然的跟冯锡范等人走了。而冯锡范向韩子温等人拱手。然后就离开了。而那些郑家的船在随即转头离开了舰队的范围。

  “补给完了,就出航。”韩子温转身回了船舱,“想问为什么我不留他吗!”韩子温对跟上来的张家玉说。

  “恩!在下不明白。”

  “他要是入了广州军,郑芝龙可就坐不安生了,谁愿意把自己的骨肉网生死线上送啊!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广东子弟们上战场。”丢下这句话,韩子温进了自己的船舱,留下了呆在那里的张家玉。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张家玉喃喃道。

  也许,韩子温自己,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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