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
“留下买路钱”李银翔不耐烦地替拦路的人说道。这到江西的路上还真是匪盗猖獗,短短八天的路程,竟然一天能遇到两三次。连光不禁感叹明朝的控制力已经衰败到如此的地步。不过,那些土匪路霸遇到李银翔和连光一行人也算是倒霉,那些不自量力的在火铳一声枪响之后无不望风而逃。这不,那位开路的家伙话还没完,连光就举起了火铳。
在一声枪响之后,刚刚还声势夺人的十数个人顿时闷了!乖乖,那烧火棍子比那爆竹的动静还大,有个家伙一下子想起了当年祖父嘴里念叨着的鸟枪。那玩意可厉害了不得了啊!这些人手里的……
“跑啊!”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顿时,有如雪崩一般,那些土匪们一下子四散而去。
连光收起火铳,无奈地说道:“还真是没用,上午那拨还勇敢点呢!”队伍里也是一阵哄笑。众人又开始继续前进。
连光就这么带这一小对广州军的骑兵和李银翔一路从泉州来到了程飞雪的家乡。
长宁镇,程府。
茶坞
闲寻尧氏山,遂入深深坞。
种?已成园,栽葭宁记亩。
石洼泉似掬,岩罅云如缕。
好是夏初时,白花满烟雨。
茶人
生于顾渚山,老在漫石坞。
语气为茶?,衣香是烟雾。
庭从?子遮,果任?师虏。
日晚相笑归,腰间佩轻篓。
茶笋
裒然三五寸,生必依岩沿。
寒恐结红铅,暖疑销紫汞。
圆如玉轴光,脆似琼英冻。
每为遇之疏,南山挂幽梦。
茶?
晓携去,蓦个山桑坞。
开时送紫茗,负处沾清露。
歇把傍云泉,归将挂烟树。
满此是生涯,黄金何足数。
茶舍
阳崖枕白屋,几口嬉嬉活。
棚上汲红泉,焙前蒸紫蕨。
乃翁研茗后,中妇拍茶歇。
相向掩柴扉,清香满山月。
茶灶
南山茶事动,灶起岩根傍。
水煮石发气,薪然杉脂香。
青琼蒸后凝,绿髓炊来光,
如何重辛苦,一一输膏粱。
茶焙
凿彼碧岩下,恰应深二尺。
泥易带云根,烧难碍石脉。
初能燥金饼,渐见乾琼液。
九里共杉林,相望在山侧。
茶鼎
龙舒有良匠,铸此佳样成。
立作菌蠢势,煎为潺潺声。
草堂暮云阴,松窗残雪明。
此时勺复茗,野语知逾清。
茶瓯
邢客与越人,皆能造兹器。
圆似月魂堕,轻如云魄起。
枣花势旋眼,频沫香沾齿。
松下时一看,支公亦如此。
煮茶
香泉一合乳,煎作连珠沸。
时看蟹目溅,乍见鱼鳞起。
声疑松带雨,饽恐生烟翠。
倘把沥中山,必无千日醉。
一曲唐代皮日休的《茶中杂咏》中的景象,正出现在连光的眼帘。满山的茶园,油绿绿的茶树,不过已经是夏天了,茶园里却没有几个人。远远地,还能在一边的茶亭里看到几个身影。但是,很快,那些身影就消失在连光的视野里。
已经可以看到那座姑且能称作城的寨子了。
“怎么,义弟,你看,那寨子上好象都是人?麻子,带两个人去看一看。”李银翔指着长宁说完。李家的几个门客就上前打探去了。不一会,几个人就回来了。
“东家,那里戒备森严,我见到了不少弓箭手在城上!”
连光拉住马头,示意队伍停了下来。“看来我们在他们眼里成了匪盗了。”他笑着说。
对于长宁镇的人们来说,这些全副武装的不速之客可是要百般讨好的主。毕竟,这里已经有两年没有客商了。当这支小小的队伍来到长宁的城墙下时,着实让城里的老小们心惊胆战了一阵。虽然靠着高达五米的城墙让这里没有受到山贼,土匪的侵扰。不过那些茶园也因为没有客商的到来而渐渐荒芜。
开始,说实话,对这支武装到牙齿的商队,程员外还是有着不少忌惮的,小心使得万年船吗!不过,当那些客商拿出儿子飞雪的家书,程员外遍放下心来。
在连光和李银翔的介绍下,程老爷更是眼里放光,眼前似晃悠着乎大把大把银子。至少,那些茶叶不用烂在园子里了。
很快,由一个团护送的南洋商会的正式代表就来到了长宁,在见到这样的队伍后,长宁镇的那些士绅们更是惊呼自己没做错这笔买卖。而且,在见到商会代表所带来的巨额合同之后,程员外就私下里决定把自己名下的耕地都改做茶庄。
而在千里之外的广州,也有一群人对这小小的镇子发生了兴趣。
“主人,你说要我把手伸到江西。这,不会太过张扬了吧!”
“张扬,我们现在难道能控制两广吗!光一个南洋商会就不好对付了,现在广西那边也成立了商会,你的事情是怎么办的!”
“主人,是属下无能,实在要控制这些地方需要钱粮啊!只有那些商人有这能耐。”
“算了,暂时让他们嚣张好了,等我遍练好了军队,还怕你们!”
“可是,主人,到时候那些商人会……这广州军!”
“广州军是靠钱撑着的,没了粮饷,韩子温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什么花样的!现在你给我插进江西就可以了。退下吧!”
一身锦袍的男人退出了房间。而在这黑暗中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太祖皇帝在上,不肖子孙一定复兴我大明。”
看着眼前的老爷,程员外不禁有些发毛。原本,在县老爷跑路了之后,镇上的各个乡绅们自发组织的民团和维持会。虽然不时有土匪出没,不过只要躲在镇上,日子过的倒也安生。总算自己那小子给自己送出了这是非之地,又判来了商队。眼见这日子要渐渐好起来,可这新来的知县老爷又在这激起了一层涟漪。
当下,就有人打起了小九九,朝廷来人了,这今年的粮饷……暗地里,镇上都有几个泥腿子开始不安分起来,不过很快这位知县老爷雷厉风行的手段让镇上的老小吃惊不小。而后,这位老爷又只要求缴纳茶税,其他的什么都暂时给免了更让大伙宽心了不少。市面上很快也就太平下来。
香港,女神湾。
那里,大大小小的风帆几乎挤满了整个海湾。谁也不敢相信,就在一年前,这里还只是个不满五十户的小渔村。
现在是正午,码头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整个码头上人来人往,一箱箱的货物,在码头工人的辛苦下,从这里向世界各地传播。那一件件瓷器,一包包茶叶,将在新大陆,欧洲落脚,为这个东方帝国的商人们换取白银,乃至黄金。
“我说老哥啊!还没吃饭了吧,怎么你婆娘今天这时候还不来啊!”一个码头工人嘴里嚼着饭,对一旁的人说。那人五短身材,整个人黑的像碳。他从褡裢里摸出一个馍馍,就着清水啃了一口,回答道:“上午活多,没顾上,这不在吃了吗!我让那丑婆娘上绣房谋了个差使,得给我那小子多弄点彩礼钱不是!”
说到家了,一旁的小哥就插进话来:“哦,也是你们家狗子也真是撞了大运了,偏偏给他拾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听了这话,一边的众人不由都笑了起来,一个中年大叔笑道:“我说,二蛋啊,你小子就算了,就给你是拣着了你也不敢要,你家那个大虫还不把你给收拾了!”话音刚落,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大伙儿快点,呆会还有两船东西要进来!”工头上来催促了。“不是说就一船吗!怎么又……”有人开始抱怨了。
“就你小子话多,呆会工钱又少不了你的,哥几个干的利索点,晚上的酒钱大爷我包了!”听了这话,苦力们顿时又恢复了精力,各自开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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