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这个在今后被称为东方之都的地方。如今还沉静在一片祥和安宁的气氛中,在这的少数居民们日日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每当有客人来访之时,挂入眼帘了,一定是炊烟袅袅的渔家风景。
不过,那一天,随着那个人的到来,一切都改变了。
码头、货栈、客栈、商行、堡垒、港口、城市,很快出现在那些世代以打渔为生的村民的眼前。女人们的闲聊不在是男人又打了多少鱼。而是这个月又有了多少工钱,隔壁的广西妹子的打扮是如何的漂亮……
男人们找到了新生活的目标,早在海上经历过风浪的他们跑的更远了。原本满是鱼腥的双手现在充满了各种不同的味道,南洋的香料、江南的茶叶、瓷器、丝绸,当然,还有西班牙银币特有的味道!
在这里,到处上演着一幕幕传奇!
那个广西客家小子和人合伙跑了趟交址,竟发了大财!
村头那个连女人都没沾过的小子,上了码头后竟带回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原来那个刚考上秀才的书生,在他婆娘的威逼下,去了商行做买办,竟不在读什么书了!
……
“少东家,这是这个月我们文建号的收支情况。”帐房先生恭敬地把商行帐簿递交到章由乾的案牍前。他拿起来略为翻了一下,就合上放在一边了。
“长先生我自然是信的过的,对了,那些军队怎么样了!我们可不要比不上广州军哦!”
“少东家放心,这事属下不会拖延的。”
“恩,这就好,你先下去吧。”章由乾挥了挥手,那帐房先生就退了出去。“出来吧,你也呆的够久了。”章由乾的话音刚落,从梁上跳下一个虬髯汉子。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章由乾问道。语气里有些急切。
而那汉子却没有马上回答,只站在那里。
“没有结果吗!”章由乾说着,“你们都查不出他们两个的来历。看来,真的有点来头了。对了朝廷那边怎么样了!”
“混乱,伪帝为了和议的事正在和大臣争执,不过,似乎朝廷已经和北面有接触了。”那汉子的话语里听不出一丝的语调。
章由乾笑了笑,“哦,和议,我这位表叔看来有点开窍了。那些大臣是什么反应呢?”
“回主人,朝廷和北面的和议是暗中进行的。”
“呵呵,连自己的臣子都瞒着呢!”章由乾干笑着,手里摆弄着一支狼毫,“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瞒着大臣呢,让我来帮你告诉那些忠良吧!”
汉子的眼光内闪过一丝精光,口里说着:“属下明白了。”
“不要太过头,等有了凭证在行动。对了,那些流寇最近有什么动向。”章由乾关心起义军的情况了。
“李贼在这几个月没有什么动向,不过关中似乎有着什么变化。那些贼军的武器比以往精良了不少。不过他们在攻下开封后没有了进一步的行动。张贼在四川、贵州没有行动,但有染指湖广的迹象。不过,他的部将李定国最近一直在广西与贵州交接处活动。”
“哦,暂时还成不了气候的,再说,还有广州军替我们垫着。很好,接着做你的事去吧!对了,我去看看那个家伙的伤势。”章由乾离开了案牍,推门离开了。只留下一间空无一人的屋子。
在广州城内,现在这里比之两个月前明显不一样了许多,难民几乎都看不见了。城市也恢复了往日繁荣的景象。甚至于,比之以往,更是热闹了。
李府,偏厅中,不过,这里现在一片素白。
“公子,你的伤还没好,不要太过劳累了。”玉儿在一旁劝道。而韩子温胸前隐约可以看到包着厚厚的绷带。他跪在一付棺材前,默默的。
“山虎,你走好。”韩子温心里祈祷着。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当有报告广西起义军进入广东地界之时,韩子温和连光立即做出了反应。不过,韩子温对于那些起义军会在年前开始活动感到奇怪。一般来说,过个好年以及巩固刚刚稳定的广西局势才是那些义军首领应该优先考虑的,而不是在这个时候选择出兵。虽然两广的冬天并不寒冷,对作战影响不大,但总的来说不如春天有利。但是,既然来了,韩子温和连光也没有一味防守的打算。反而,连光甚至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反攻入广西的机会。同时,作为由商会组织的军队。要入广西的声音在商会内部也很有市场。
商人们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力量。他们当然希望借助战争来巩固这力量,同时,广西也是一条通商要道。其利益也驱动着那些商人们,不过主要是那些马帮,而传统的海商却对此并不热衷,对于他们来说,要出兵广西,意味着更大的投入和广东的不安全。现在这些商人的资金大多投在了造船和章由乾的香港开发上。也没有资金来支撑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不过,韩子温倒在商会的会议上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首先,由文建号牵头组织的救国军,主要由广西明军组成,可以承担一定的防务。
而最近通过数次军事行动,广东境内的马贼、土匪基本被肃清了。现在主要威胁广东的就是广西的叛军,自然有个应对的方略。
其次,广西叛军现在在广东一线集结,目的很明显就是广东。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同时,通过一定的打击,使广西叛军失去攻击能力。不过并不是要占领广西,广州军目前并没有这样的实力。而且,大部分商人对广西也没有什么兴趣。
这样,总的方略就完成了。商人们对于此也表示了赞同,特别是听到主战场在广东与广西交界处时。对于他们,让战争远离广州府是最好也不过了。
于是,战争机器,开始运转了。
在当日,韩子温就开始了部署,首先,连光带着大部分骑兵部队离开了驻地。而韩子温则带领他的机动步兵,向梧州进发。根据情报,起义军就在梧州一带集结。而韩子温的计划就是在此拖住起义军。
“韩帅,有兄弟发现了贼人的游骑了。”韩子温在封开扎下行营,并派出斥候进行侦察。韩子温在成立民团的同时,就开始着手建立一支专业化的斥候部队。他通过李银翔从江湖中找了一批轻功上佳的好手,以自己对侦察的理解训练他们。韩子温对他们最大的要求就是隐蔽。只有不被发现的斥候才能带回最有价值的情报。同时,每个人都配备了在当时还相当稀罕的千里镜,以方便侦察。这为韩子温之后的军事行动带来了极大的优势。每一次军事行动前,广州军都可以得到极为详尽的军事资料。
这次也不例外,韩子温驻扎在封开不过两日,梧州起义军的情况已经放于韩子温的案头了。
“两万人,他们也下了血本啊!”韩子温看着案头的起义军部署情况。不过他知道,在昨天,起义军已经离开了驻地,图上的只能做参考而已。
不过,接下来怎么做,不用韩子温开口,一切已经开始了。
第二日,当起义军行军了半天,正准备埋火做饭时,有哨骑发现了广州军的一股部队。数量在一千五百左右。起义军的指挥官立即命令骑兵部队前去咬住不放,同时全军前进。想一口先吃掉他们。
下午未时,起义军的骑兵部队开始和广州军接触。不过,广州军在放了一通火枪后就快速撤退了。其速度快的令起义军的指挥官感到不可思议。但他认为那时骚扰部队,也未放在心上。同时,起义军的游骑发现了广州军的大营,大概有六十华里的距离。起义军便放下脚步,开始扎营,准备明日进攻。
酉时一刻,当起义军还在忙于扎营的时候。一股大约五百人的骑兵部队突然出现。同样他们乱放一通活枪后也快速的撤退了。因为已经有营寨的保护,起义军在人员伤亡上几乎很少。不过,因为担心广州军晚上来劫营,那一夜,几乎没有人睡的安稳。
第二天,寅时三刻,起义军正在准备早饭和收拾营帐,突然,一阵炮响打破了清晨特有的宁静。
起义军发现,在他们侧面出现了一支军容完整的部队。在广州军第一次的炮击中,就令近百人丧失了战斗力。不过,起义军也不是无能之备,他们很快回过神了,开始组织反击。不过,他们面对的是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很少有人能冲到离广州军五十步远的地方。这里似乎成了一个临界点,生与死的临界点。战斗持续了大约大半个时辰,当辰时到来的时候。广州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起义军的崩溃最先出现在步兵队伍里,原本他们只是一群手握农具的农民。这段时间的杀戮虽然让他们有了点战斗的感觉,不过,他们心底里,还是关心的自家地里春天的情况。
当队伍中出现第一个逃亡者时,就像在雪山顶上滚下一个巴掌大的雪球一样。整个步兵队伍开始崩溃。期间虽然起义军的指挥官命令自己的亲兵斩杀了几个带头的逃兵。不过这并没能阻止什么。渐渐的,在那一阵阵有节奏的排枪声中,恐惧在那些起义军中蔓延开来,也许,他们参加起义的目的,不过是想教训一下哪个一直欺压他们的老地主。但当死亡真正离他们如此的接近时,他们从心底里动摇了。
一个,两个,一队,两队,整个起义军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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