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儿,别怕。我陪着你。”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我终于乏红了眼眶,泪水滚落脸颊。一股巨大的恐惧袭上心头,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他。
我将脸深深埋入他怀中,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哽咽的唤出一声:“四哥。”我害怕,真的很害怕。
他又将双手的力道加重了些,说道:“叫我赣。”
泪水滑落,我高呼着:“赣。”
“再叫一遍。”
“赣。”
“再叫一遍。”
“赣,赣,赣……”
一滴温热的水珠滑落我颈间,他颤抖着声音叫道:“凰儿。”
暴戾的风吹不散彼此的话语,我们紧紧相拥,迎接坠落下去的地域。我抬头,看四周不断后退的景色,头一次怨恨起老天的残忍。为什么要我们以这种方式结束?为什么那些人要置我们于死地?我轩辕晨凰对天发誓,倘若我此次不死,我必不会放过他们。
而后,沉重的黑暗袭来,意识渐渐涣散。我想,也许,要死了吧。
“凰儿,醒醒。凰儿。”
谁?谁在叫我?我在那里?对了,我和四哥,不对,是赣,我和赣掉落悬崖了。那现在,我是死了吗?
世界一点点变得清晰,黑暗已经离去,赣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我猛地咳嗽起来,感觉骨头都快碎了,整个人都散架了。不过这也让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活着。
我直勾勾的盯着他,半晌才艰难的开口,问道:“这是哪里?我们怎么没死?”
赣轻笑一声,似有无奈的说道:“这是什么话?说得好像巴不得死了一样。”说完又笑着直摇头。然后,他扬起下颌,示意我向上看去。我抬头,看见一片苍翠的绿荫,才恍然发觉自己正身处一片树林之中。愣愣的说道:“这些大树救了我们。”
赣点头,抱着我站了起来,说道:“活着的感觉真好。”
见他把我抱起来,想到自己此时浑身疼痛,落下来时他还把我抱在怀中,肯定比我严重,便急忙说道:“你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他却恍若未闻,仍只顾往前走着。我只能尽量提气,不让自己全身的重量都落到他身上。他却轻轻的掐我一把,让我顿时泄气“哎呦”一声,整个人都完全陷进他怀里。
“赣,你的身体没事吗?不痛吗?还是让我自己走吧。”
“再叫一遍”他唇角轻勾,似乎万分愉悦。
我“啊”一声,半晌才故作不悦的说道:“不要岔开话题。赣,这件事我决不妥协。放我下来。”
“乖了。我有内力护体,没事。”
我无奈的低下头,一声轻叹溢出唇瓣。有种幸福温暖的感觉在心中不断地,疯狂的滋长着。可我终究不放心他的身体,唤道:“赣。”
他在我额间轻啄一下,按他说的是吻,凝着我的眼说道:“让我抱着你。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你还安好的在我身边。”
真的说不出话了,也不想再说了。我安静的畏在他怀里,满满的幸福快要溢了出来。
“回去以后,我们就回宫吧。外面太危险。”
我抬起头看向他,想了想,也好。而且,回去以后要做的事多着呢。“那,赣。回去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他的眼神瞬间划过阴影,好似一闪而过的流星。我知道,他和我一样,不会放过那些人,而且会比我做的更狠。我不想瞒他,所以对他说道:“回去,我不会这样算了。”
他的身子僵住,停下脚步驻足在原处。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良久,他终于说道:“我知道了。”
我惊奇万分,心中有些许失望。探头看去,见他满脸阴郁,不禁小心的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
还说没有,脸色那么恐怖。“骗人。你生气了。”
见我一幅执拗的样子,他扬起一抹笑容,却是满满的苦涩。“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在气自己。”说完,他深深的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实力除掉他们保护你。反之,你却有这样的实力。凰儿,现在的我很没用。我不够强大,没有让所有人敬仰的权势,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我痛恨这样的自己。”
我将手附上他的唇,摇头道:“不要再说了,赣。这些一点也不重要。”
“不,这些很重要。”他将我放到一块大石上坐下,自己坐在我旁边,揽我入怀,说道:“你是我的白莲,可是却不得不让你沾染淤泥,被尘世污浊。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能力,没有最高的权力。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让你涉及这些事。可是,没有如果。不除掉他们,不仅是我,你的处境也会很危险。相较之下,自然得除掉他们。凰儿,我好难过。”
我双手抚上他的脸,看他眼中银光闪烁,心隐隐作痛。没有实力,那是不是有了最高的权力就有了实力?是不是这样,他就不会这样?
“赣,你是不是,很想要最高的权力?是不是很想继承父皇的位置?”
“想,自然是想的。呵,又有哪个男人不想?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呀。可是,我却没有多少机会。”
我咬住下唇,沉思许久,坚定地对他说道:“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因为我已决定,不管怎样,我都会帮助你得到皇位,不管怎样,哪怕万劫不复。
他应是察觉到我要做什么,连连摇头,道:“不要,不需要。”
我唇边乏起笑容,点头回道:“好,我知道了。”只是知道,没说会不做。我已下定决心,不会改变。我清楚地知道,他的才干足以担当。父皇甚至曾说,他所有儿子中,赣是最出色的一个。如此一来,差的是父皇的支持,和朝中的势力。而这一切,我都可以给他。而那些将会成为他的威胁,挡在他前面的人。我沉重的闭上双眼,有股难言的痛苦在盘旋,强制压下。日后,我会将它们一一除掉,让双手沾满鲜血。
天色将晚,暮色西斜。赣再次抱起我,说道:“天快黑了,我们到前面找找有没有洞穴之类能够过夜御寒的地方。实在不行,就只有生火睡在林子里了。”
于是,我们便继续向前方走去。直到天已大黑,也没有找到能过夜的地方。无奈之下,也只得升起一堆火,两人相拥而眠。
直到第二天大早,莺啼鸟语传入耳畔,我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四下巡视一圈,却不见赣的身影。一股恐慌袭来,我扬声急切的叫道:“赣,赣。”一连数声,在林中回旋,最终消失,没有回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