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秽土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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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使然,我总是随波逐流,思维被身边的人影响而不去思考以外的东西,所以到了睡觉的时候,我才渐渐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师叔今天所传授的知识虽然不多,不过却实在过于宏大,所以我不禁沉迷其中,不断的思考,然后一身冷汗。

  师叔今天所做的事情实在过于诡异,令我一时无所适从,所以竟然没有发现一些异常的现象,捷姐姐虽然是一个活泼的人,但是对于修炼也非常重视,所以一两年的时间,应该不会使她对师叔如此的愤怒。

  那么就应该是有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在那个世界里面。

  我越想越觉得熟悉,也想越恐慌,因为这个情况我十八年间经历太多,师父每教我一个阵法的时候,都会详细的介绍这个阵法,然后是阵法的优劣和吸引我的作用,然后把我仍进阵法里面,让我自己走出来。

  我开始有不好的预感。然后预感很快成为现实。

  对于修炼者来说,时间是很准确的概念,而我也是如此,但是在早上醒来后,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又失去记忆,因为只有头疼过后,我才会把握不了时间,而现在似乎正是如此,因为屋子里面的光线过于昏暗,比昨天晚上还要昏暗。

  令人恐慌的不是定时的适应的痛苦,而是已经适应消失后再次出现的痛苦,因为痛苦过于深刻和已经享受了没有痛苦的快乐。

  我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师叔的世界,捷姐姐的出现,然后晚上的疑惑和入睡,似乎没有任何记忆丧失,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理由了,因为师叔的世界也是如此的昏暗。

  我没有做任何梳洗,立刻起来,穿过后花园,站在了师叔的小院前面,然后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推开面前的木门……

  师叔并不在这里,院子里面,梅树下,桌椅前,一个女子静静坐着,双眼无神,然后慢慢转过头,好奇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蝶姨?”我疑惑的喊道。面前的女子与蝶姨一模一样,连气息也没有任何分别,但是我还是疑惑。蝶姨我自然熟悉,所以才会疑惑,因为面前的女子见到我的时候没有蝶姨看我的时候眼中的宠溺,没有蝶姨那种看透世事的超然,一个人的阅历是不能变少的,而面前的女子仿佛一个婴儿,眼睛纯净无暇,她正疑惑的看着我,我也非常疑惑。

  面前的女子眼睛微微转动,然后似乎恍然,绽露笑容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我,甜甜的声音穿过几棵梅树传到我的耳边,音调与蝶姨无异,“你就是开心吧?”

  对于女子能够认识我,我没有任何的怀疑,既然拥有蝶姨一般的容貌,那么应该就跟蝶姨和师叔有密切的关系,那么知道我的存在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面对这张熟悉的脸,我的心情一下子归于平静。

  “对,他就是开心。”

  没有等我开口,师叔突兀的声音忽然传来,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师叔已经站在女子身前,然后天上忽然飘落雪花,我开始在雪中踏步往前走。

  “你来了。”女子似乎非常开心,语调轻快,两眼定定看着师叔,然后嬉笑。

  “我来了。”师叔的声音平静,不过我却似乎能从他眼中看出复杂的情绪,然后师叔坐下来轻轻拉着女子的手看了过来,“他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开心。”

  “嘻嘻,我已经猜到了哦。”女子没有把手收回的打算,非常自然的握了一下师叔的手,然后侧头看着师叔,仿佛等待夸奖的孩子。

  “真的吗?”师叔的态度从来没有过的宠溺舒心,那是发自真心的笑容,“青儿真聪明。”

  “那时自然,青儿是最聪明的。”女子得意一笑,蝶姨的模样加上前所未有的娇憨神态让我失神许久,从来温柔和蔼的蝶姨形象开始在我心中动摇,我只能把这个印象甩出脑海,快步走到师叔身边。

  “师叔。”

  “开心啊。”师叔转过头看着我,不过依然撰住女子的那只手依然没有放,却没有了我和他说起冰姨时候的尴尬,“来,这个是你青姨。”

  难道蝶姨已经了这个所谓青姨的存在,我一边心中不断猜想,一边对着女子行礼道:“青姨好。”

  对于女子的身份,我实在难以接受,并不是因为她跟师叔的关系,而是她的样子,与蝶姨一般的样子,那仿佛是对我心目中的蝶姨的亵渎,虽然她的性格似乎天真烂漫,讨人喜欢,虽然蝶姨也接受她的存在,但是我的观念实在难以瞬间扭转。

  “开心也好啊。”女子嘻嘻一笑,似乎对的招呼非常高兴,却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微妙态度,一下子抽出师叔握着的手,象小孩子一般拍掌笑着对师叔道:“我又有一个亲人了。”然后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带着乞求的目光问师叔道:“对吧?”

  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师叔对我眨了一下眼,然后慈祥的对着女子道:“是的,青儿又多一个亲人了。”

  既然师叔如此说话,我自然不会否认,只好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跟女子谈了一阵,然后做了几番保证,师叔就带着我离开了院子。

  一路前行,师叔和我都没有说话,我虽然有许多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而师叔似乎陷进了回忆,也没有说话的兴致,直到许久,我们绕着静静的杭州城走了半圈之后,师叔才醒悟过来,然后叹息一声,依然在前面带路。

  “知道庄周梦蝶的故事吗?”

  在知道师叔身份后,我就对师叔的事情做了调查,虽然俗世间的流传多半做不得准,庄周梦蝶的故事自然是其中最为玄妙的,不过却跟现在的事情似乎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很奇怪师叔为什么会如此说话,不过我并没有深问,只是紧紧看着师叔,肯定回答:“知道。”

  “我遇到的就是你蝶姨她们。”师叔的语气依然平静,动作也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

  “她们?”我一下子被这个词惊住,下意识的问道。

  “对,是她们。”师叔肯定的重复,仿佛为了让自己的记忆更加的清晰,然后舒过一口气才道:“你蝶姨是姐姐,她还有一个妹妹,双胞胎妹妹,一模一样的妹妹。”

  心中闪过女子的面貌,我恍然大悟,“那青姨……”不知不觉,我已经接受女子作为青姨的存在。

  “她不是。”师叔摇头,仿佛有点痛心和悔恨,“你幽姨已经不在。”

  不在?依师叔的修为,冥界自然是随意可以去的,那么不在就是再也不存在了。我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什么的话我一句都不会,而且即使我再不通人情世故也能够感觉出师叔并不需要安慰。

  “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吗?”不等我说话,师叔首先打破沉默。

  “记得。”我下意识回答,然后回忆起昨天的事情,这是一个师叔能够完全掌控的世界,然后是能够造人,我想到了一个可能,然后问道:“难道青姨……”

  “对。”师叔的话前忽然所未有的沉重,整个世界立刻弥漫一股压抑,甚至影响我的心神,“你青姨就是我创造出来的人……”师叔没有任何的自豪,只有悲伤,顿了一下后,师叔继续道:“我们赋予她我们一起经历的所有事情,不过即使是这样,那些事情也不是她的记忆和经历,她也不是她。”

  师叔的话虽然有点玄,不过我却能听出来,我们大概是师叔跟蝶姨,而前一个她是青姨,后一个她大概是我未曾谋面的幽姨。

  此时的我没有任何猜出谜底后的愉悦,反而手足无措的一直跟随在师叔身后,想说些什么却无从说起。不过师叔却出人意料的首先恢复过来。

  回过头来,师叔那微妙的笑容再次浮现,让我不知不觉打了一个寒颤,“知道我今天要做什么吗?”

  “大概要教我一些东西吧。”我犹豫着回答,因为昨天的反常,所以我已经有所准备。

  “自然是要教你一些东西。”师叔的微笑让我胆寒,说话的同时似乎随意的甩了一下手臂,“不过这次的教学有点不同。”

  不等我问有什么不同,师叔和我已经置身一个奇特的地方,这里没有任何的东西,甚至连光都没有,跟我梦中的那个地方是如此的相似,我一下子陷入恐慌,然后很快平静下来,幸好我在这里可以随意动作,而且也能够感觉师叔的存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