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马车可走得慢,我们现在要急赶着去追李玄意呢!
他低眉轻声道,“夫人,爷吩咐了,说您一到就让您去临江县!他说按您的脾气,肯定会去冒险。我 看_书斋。。他说,要您好好的,别让他不放心,他自会将事情都安排好的!”
我的心一抖,明白他是想保护我的安全,不让我有事。可是且不说他现在自身都难保,我的洛洛呢,他们都是我至亲的人,我怎么可能放任他们不管,一个人回临江县!
“小路子,你家爷都入了狱了,怎么安排?当务之急是先去李玄意那里救人!”一想到李玄意对柳无伤曾经残忍地用刑,我的心就像有把刀在里面翻滚,焦虑和心痛都混合在了一起,宗飞啊宗飞,你千万不能有事!
小路子果然敌不过我的固执,很快地套了两匹马过来,两人一等城门开,就直往京都的方向而去。
才走了三天不到,就打听到太子意每到一处都会逗留日久,大宴群臣,尤其是武将谋臣,稍微有些军衔的都会被一应请到,终日走校场,交友朋,搞得热闹非凡。离开青禾半个月下来,他们才只走了一半的路程。
我心中暗忖,宗飞功劳赫赫,在军中威望极高,曾经也代太子执掌三军统帅,天下兵权在握,手中亲信众多。虽然如今兵权被夺,但正如小路子说的,李玄意按在宗飞头上的莫须有的罪名无法使人信服。他这一路过来,如此嚣张铺排,恐怕真正的目的不光是要拉拢人心。收买亲信了,会不会他是想通过宗飞以前的部下找到突破口,抓住宗飞的什么把柄?
我眉头深锁,如若真是这样,那么李玄意为什么要如此费尽心机地加害宗飞?对那个心机深沉、用心恶毒之人。我实在是猜不透,就算李玄意对宗飞忌惮颇深,但毕竟宗飞早已经不当他的大将军了,这一切难道仅仅是因为单纯的心胸狭窄的妒忌和失去喜平的迁怒?
摸摸头上地碧玉簪,想起柳无伤和宗飞之间的渊源,心底仿佛有什么眼看就要呼之欲出,但却又怎么也抓不住头绪!
“夫人!马上就要到僬和城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地思绪被身边地小路子打断了。我看 书&斋心中也懊恼起来。是啊。一心只想要来救宗飞。这些日子一路上地苦思冥想。都没有想出一套赖以付诸行动地计划。如今眼看李玄意就在城中了。宗飞就在我地眼前。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咬了下嘴唇。一想到宗飞还在李玄意地掌握之中。焦虑和不安就无法按奈。“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先去救人!”
小路子果然很能干。进了城不到半日。已经将宗飞关在哪里。太子住在何处。有什么活动安排都打听到了。原来宗飞真地很有些亲信。这一路下来。竟都是他地青、翼两军旧部。连这僬和城地守将都是当年和他当千夫长时地手下兄弟颜滔。颜大人。
今晚又是大宴。如今地太子简直就是四处撒红包、送礼物地圣诞老人。来这僬和城已经快五天了。大宴小请不断。很有与天下军民同乐乐地气势。我心中却更添了担忧几分。李玄意迟迟不离开。难道是在等颜滔表态?
“夫人!”小路子轻轻地在门口唤我。这个客栈我们住地相当偏僻。就是生怕惊动了李玄意。来了以后。我却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生闷气。现在我地脑袋都要抓破了。眼看已经快到傍晚时分了。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去救宗飞!
“进来吧!”
小路子缓缓将门推开。我抬眼望去。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年过不惑。一身武将打扮,健步如飞,肤色晒成古铜色,颌下三绺长须,看起来清癯儒雅,细品却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张扬傲气。
我的呼吸不由微微一窒,眼前之人气度非凡,颇有大将之风,再看他见了我似乎略一惊讶,但很快就平复下来,低低一躬身,“夫人!在下颜滔,见过夫人!”
我赶紧站了起来,原来这个就是僬和的守将颜滔,不愧是宗飞看中地人,果然风采卓绝,口中应到,“不敢,刘大人!快请起!”眼睛却看着小路子,他怎么把颜滔给引来了?
颜滔浅浅一敛眉,“夫人莫怪颜滔鲁莽,只是太子就在城中,夫人的处境相当危险。颜某知道夫人救将军的心情急迫,但此地非夫人可久留,请夫人能随滔即刻离去!”
原来是来接我离开的!我再看看小路子,我们两人昼夜不分地一路急赶到此,难道就这样算了?
“不!颜将军,我秦青芽非胆小怕事之人,如今宗飞就在我的眼前,我怎么也要见到他!”
我要救他,绝不能让他在李玄意手中再待一分钟了。
他却分毫不动,“夫人可知如今太子急于找将军的把柄,连失责这样的莫须有的罪名都会给将军按上,他若是得知夫人到此,难保不会将夫人抓获当成要挟将军的筹码,让将军承认什么!”
我地心暗了暗,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李玄意的手段下流,恐怕拿我的性命去要挟宗飞这种事不是做不出来!一时竟心乱了,人没方向地往前走了几步,正站到了梳妆台前,台上的铜镜之中影射出一个一身的男装打扮也掩饰不住秀美清丽的女子模样,虽然脸色苍白、焦虑惶恐,但那女子的眉宇间有什么让我心中一动!
“大人,不必再说了,青芽自有分寸!大人只要让李玄意一直待在宴会席上,我就有十分把握不会让人抓获!”
“这。。。”颜滔似乎在犹豫,我对着他冷笑,他还不知道我的执拗是任谁也说动不了的吧!“颜大人,若是真心要帮青芽,不如带青芽去见将军一面,不然青芽死也不离开这里!”
“夫人!”颜滔显然为难至极,我心中已经了然,恐怕他也是受了宗飞所托吧,这宗飞,自己地安危都还没顾得上,就忙着替我安排!
我转身上前一步,“大人刚进来地时候为何有惊讶之色?”
他微微一怔,神情有些尴尬,“这。。。在下一时眼花。。。以为夫人是。
“是谁?”我再走近他一步,语气中寸步不让,“大人觉得旁人会不会也错认呢?”
他的眼睛一亮,盯着我细看,仿佛在一个字一个字地琢磨我地话,我微笑颔首,并不回避他投射过来的目光,“秦宗飞是以保护公主不周的罪名被抓捕下狱的,如若有人见到了公主还活着呢,如若有人见到公主去了狱中探望旧部下呢?这罪名不就是不攻自破、无法成立了?”他果然会意,看着我的目光里似乎有赞同之色,但却仍旧不松口,缓缓地摇头,“这,实在是太过冒险了点!”
我叹气,他是怕我冒这么大的险,被宗飞知道了,会怪罪于他吧!唉,这宗飞人都在监狱里了,对部下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倒真让人头疼。
我看看眼前之人,虽然忠心耿耿,但傲气十足,要不用激将法试试?
当下,冲着他冷笑一声,“颜大人,莫不是大人根本无心救助将军吧!若是如此,那大人还是及早离开的好,不然被太子意的耳目知道了,恐怕于大人的仕途不利!”
只一秒间,他就中计,忽地将背脊挺直了,“夫人误会了!当年战场上将军不顾性命将颜滔救回,又一手扶持在下,没有将军,哪里来颜某的今日!为了将军在下不惜自己的身家性命,哪里还怕什么仕途受牵连,今日,在下只是受将军之托。。
果然是宗飞在那里将我瞎托付!
“好!”我上前握住他的手,“那就依计行事!在青芽看来,这是最佳良策!比去了京都生死让那个皇帝裁决要主动多了!”
他不无惊骇地听着我的狂言,但已经不再摇头拒绝了!我决定最后再接再厉,诚恳地将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握,“颜大人,青芽保证,只见一面将军,露一下脸,就立即离开!我保证!”
然后带着他离开,然后将他好好藏匿起来,然后再也不和他分开。。。。。。
命运忽然又将我们连在了一起了,两年前,他在北上和亲的队伍中,扮作了奴才将我救出;两年后,我一路追来,在押解他南下进京的队伍中,扮作了侍卫,要去将他救回。我在黑暗中轮流剁着双腿,天气依旧是寒冬,虽然这里早已不是北国了,但地上本来积的不厚的雪正在溶化,有风吹来,让人有侵入骨髓的刺冷。
我在等换岗,直接以死了的公主身份进去是不现实的,现在我里面穿了一身宫装,但头上毡帽将简单的凤髻发饰遮起,还好是冬天,外面再加一身侍卫打扮,竟也看不出破绽。低着头跟在小路子后面,由颜滔安排,混进了侍卫的队伍中。
今晚太子又是大宴,那边的热闹将这里衬托得冷清凄凉,虽然牢房不是我想象中般的阴暗潮湿,寒凉可怕,但铁门紧闭,从外面往里看,里面灯火昏暗,幽明不定,让人止不住的一阵心酸。。。。。。
(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