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呢？风吹叶子响呗，要不就是野猫子。”王丽娟停了一下又接着刚才的话题，“我告诉你，你也别想用这种分散我注意力的方法蒙混过关，你现在就表个态吧，你到底能不能管住你的宝贝儿子？”
“我只能向你表态：我会尽力而为。”
秦羽坤显然有些生气，心想：我儿子卫东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哪，他又不是一头可以任人驱赶和随意宰割的家畜，更不是一件东西，你说管住就管住了？如果要是小孩子，那倒还好办，可是卫东他不是小孩子了，他是一个有独立思维能力和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啊。
在秦羽坤的记忆之中，年轻时的王丽娟是一个温柔体贴而又通情达理的子，言谈举止像个大家闺秀般谦虚而又有礼、有涵养，不像现在这样武断，这样强人所难。秦羽坤心里明白，这不仅仅是因为生活改变了她，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一直把他当作一个轻诺寡信的人而难以原谅他。
“那好，那我就看你的‘尽力而为’。”王丽娟说完这句话，赌气地一转身就走了。于是，两个老情人阔别二十几年后的第一次不期而遇，也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秦羽坤有些怏怏不快，他顺着原路返回，蹑手蹑脚走进了屋里，然后悄无声息地褪下外衣钻进被窝里去装睡着。
在相隔不到两米的小木上，秦卫东大气不敢出一下地蜷缩在被窝里面，悠长而有节奏地打起了“鼾声”，故意做出熟睡已久的样子——
秦卫东始终忘不了刀雅的母亲在第一眼见到他时的那种不同寻常的反应，有些事情他本就有所怀疑，而父亲来到潞江后那种难以掩饰的心神不宁、心事重重的反常神态，更进一步地加深了他怀疑的程度。晚上就寝后，又见父亲满以为他已经熟睡而摸摸地起身趁着月走了出去，他于是就满怀好奇，也摸摸尾随父亲来到了老桂树的附近。随后想不到刀雅的母亲也像事先有约似的来到了那里，他于是就一动不动、悄悄地藏身在密密麻麻的甘蔗林里听他们谈话。后来当谈话的焦点和矛头直指向他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不由自主地、大难临头似的怦怦乱跳起来。突然之间，他仿佛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不但刀雅不理他了，而且双方的长辈也准备联合起来对付他了；突然之间，他觉得他和刀雅之间好像是真的没戏了，既然刀雅的母亲和他父亲已经“出场”，那看来刀雅和他也差不多快要“退场”了。
秦卫东的心里有气愤，有不服，也有悲观失望，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认输，他再也不想听下去了。他一激动，正想起身离开时一不小心将甘蔗叶碰了发出簌簌哗啦的响声，好在当时父亲和刀雅的母亲并没有发现他。所以为了不至于露出什么破绽，当闻听父亲已经从外面赶回时，他就装成熟睡的样子发出了悠长的鼾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