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梅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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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哥,原名余梅生,别称老梅,凡是与他相交相识的人,都一律无论贵贱,均称呼其为梅哥。

  晶莹雪花漫空舞,千山竞放一枝梅。不管是银妆的北国还是素裹的南疆,梅在人们的心里,是那么的娇美,那么的自信,那么的坚强。梅花以它的清香,它的清纯,它的不畏风雪的品格向人们展示着它的美丽。

  “江南一痴”数老梅,敢想敢做浑不畏。在梅哥的身上有那么一般子韧劲,刚劲和痴劲,他说长不长,道短又不短的一生,有太多的故事让人回味。以至于我今天不由得提起笔来,写出他的一些轶事来与朋友们一起品味,算作是对他的缅怀和思念吧。

  可以这么说,梅哥出身寒微,家境贫苦,加上父亲长期被病魔缠身,一家人的生活十分艰难。无可奈何之下,由于他是家中的长子,在他十二、三岁时,便放弃了自已的学业,过早地分担起了家庭生活的重荷。从此,他成了一个连二年制初中都没能念完的肄业生。

  他多么想读书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白天,他随大人们去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挣那劳动一天能得到的五分的工分,生产队一个整劳动力每天是十分工,对于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算半个劳动力,这已经是在关照他了。晚上,梅生家矮矮的土屋檐下的小窗里那昏黄的灯火,总是亮到深夜。那是梅生在自学初中的课程,坚持不懈的自学呢。

  由于他的勤奋加努力,自身的文化素质在日积月累的学习中逐步得到了提高。各方面的素养,在通过干中学,学中干的过程中,也都有了丰富的积淀。一时间在当地的青年中崭露头角,成了青年中的佼佼者。

  于是就有了我与他的相识。

  那年,公社新来了个广播员。由于当时公社缺房,没地方安排住宿,便由公社出面商借,借住到我家里来了,住在东边的厢房里。那时我才十来岁,有事没事就跟在他身后转。有时见他绕线圈,有时又见他鼓捣收音机,电话机,还有那,有着长长手柄的留声机。我喜欢听歌,便老缠着他放留声机给我听,听得较多而印象最深的是张帝的即兴歌曲和邓丽君唱的歌,总之,歌名是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他也很喜欢我,总是老弟、老弟的叫我。工作中,有时他要我帮忙递送下工具什么的给他,打打下手,我也乐此不疲。有时晚上守着他工作到深夜,便跟他在一床睡。慢慢的,他便陆续地讲他的故事给我听,在我幼小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于三十多年后,尚且记忆犹新。

  他说,他不是党员,可他却曾经当了三年的新丰大队主任。这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有着较高的文化素养和敢于创新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这在当时来说,公社领导可谓知人善任。他也的确没有辜负领导的期望,在新丰开创了战天斗地的一派兴旺景象。成了公社的一面旗帜。后来,由于他是非党的原因再没当过村干部。

  由于那时公社广播站只有他一个人,既是站长,也是采编人员兼广播员。正是由于在广播站的几年采编工作中,让他的写作水平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以至于后来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他的文名了。

  在公社广播站的那几年,他的精力主要用在宣传毛泽东思想这项政治任务上,也抽出一定的时间对社会上的各种不良现象加以抨击和批评。他真真正正的成了个自由撰稿人,敢于直言时弊,畅抒胸臆。无论是政府官员还是平头百姓,在他的眼里都是同志加兄弟。你做得好,他就赞你,服你。你做得不对,他就谴责你,批评你。本来他应该有着很好的政治前途的,可由于他那张批评人的嘴和揭示人的笔从不饶人而终于仕途阻绝了。

  我印象最深的是在他的房间床头贴着他写的一幅格言:“对聋子打官腔,对瞎子瞪眼睛,既威风又保险。”为什么写这样一句话呢?时至今天,我似乎体会到梅哥在时刻告诫自己要踏实做人。因为对着聋子、瞎子耍威风,他们听不见看不着,这当然能够满足自己的虚荣,可面对这样弱者,这威风耍得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工作起来有一股子痴劲。如果不能及时的完成,哪怕是点灯熬夜也要完成。他为人豪爽,从不拖泥带水。一是一、二是二,钉是钉铆是铆,说一不二。这从他在喝酒的风格中也能表现出来。他常常对人说,他是弹簧酒量,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可是我记得有一次梅哥喝醉了,躺在我家门前的草坪上睡觉。我怕他难受,便用豆豉泡了一大碗水灌给他喝,喝完后,可能是我挪动了他,他“哇”的一声把喝进去的豆豉水和酒、菜饭一并吐了出来,好大的一滩。

  之后,我家养的小花狗来把梅哥吐出来的东西全吃了,没成想,醉了八九个小时不动了,喘着粗气。我们大家全乐了。

  后来,梅哥进了信用社。在农村工作的几年,他总是主动去帮助那些困难群众。充分发挥信贷工作的作用,帮助那些在贫困中的人群去脱贫致富。在当地百姓口中,他是个活菩萨,有求必应。代人写报告、家信、申诉信等等的事是几乎不断的,且分文不取。

  由于在工作中的优秀表现和社会上的一致赞誉,上级领导对他是另眼相看。随后便被调入县信用合作联社了,并担任了领导职务。

  尽管环境变了,他为人的作风没变,他待人的诚意没变,他做人的豪爽没变。不管是年长于他的人,还是年龄相差很大的小辈,他都是以朋友的姿态去结识,去交心。因此,有时人们呼之为老小孩,可见他童心末泯,充满了青春的生命活力。

  三年前的黑色星期五,一场噩运夺走了梅哥的生命。天为之悲,地为之痛。那些认识的与不认识的朋友,在出殡的那天都自发地来为他送行,为他壮行。

  梅哥,那未知的世界里可有要帮助的弱势群体?可有要帮助的人?你现在能歇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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