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为人处事,老刁也就真像他的姓名那样,真的是很“刁”。处世圆滑、左右逢源,似乎他就真的是位贵人。经他的手就从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当然在某些方面这跟他的会喝酒和接触的各阶层人物是有关联的。
基于他有个会喝酒的长处,单位领导也就因材而用,刁贵被安排在办公室负责接待和内勤事务。因此刁贵也就认识了上上下下的不少领导和形形色色的社会各阶层的人物。这为他以后的社会活动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平时,单位上的迎来送往以及上联下达的活动,单位领导亦放手让老刁去操办,没有哪一次不是办得很圆满的。他总是能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刻出手把事情搞定。
一次单位上争取了个项目,并在各方面的支持下很快地便投入了施工。但到工程扫尾时尚有不小的资金缺口,单位领导急得抓耳挠腮不知怎么办是好。最后领导便带上刁贵去跑路,到上级各有关部门去求告,因而便又少不得找关系,通门路,请客送礼,等路跑完了接下来进行的节目就是请吃、请喝了。
于是在席间,领导便吩咐老贵一定要陪上级领导吃好、喝好。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酒桌上大家的兴致慢慢地,愈来愈高涨了,推杯换盏间不由都有些喝高了。趁这个当口,单位领导抓住时机向上级领导诉苦了:“什么我们的那个项目眼看就要竣工了,可在这个紧急关头尚差多少多少的资金缺口,请上级领导帮忙解决。”有领导听了,便呵着酒气,打着饱嗝说:“没问题,给你们追加,但要看你们今天的表现。”单位领导一听便知有望,赶紧向老贵使眼色。老贵也乐得接受任务,也就极主动的频频向各位领导举杯相敬表示感谢。
这时有领导见刁贵喝得那么欢畅,额头上青筋直冒,脸色红扑扑的惹人喜爱,最后见他说话有点大了舌头,便动了挑逗之心的提议道:“只要刁贵在餐席上给在座每一位敬上满满一杯酒(每杯在一两左右)便在补齐缺额的基础上,一杯酒另追补一万元。”刁贵一听,趁着酒意想:这可是我表现自己的时候来了,也该我为单位作点贡献了。想着,便大声的答应道:“好,好。”
席上的人员也巴不得把气氛搞得热烈亦同声附和的道:“要得,要得。”这刁贵见众人来了兴趣,便真的一杯一杯的在每个领导面前逐个的敬起了酒来……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酒,刁贵终于在:“我没醉,没醉,敬、敬”……的声中倒在地上时,领导知道,要额外追补十万到二十万元的奖励款了。
一场欢乐宴终于在刁贵的颓然倒地中扯下了帷幕,工程也因此而得以圆满竣工;刁贵从此亦成了单位里的英雄;刁贵特会喝酒的名声也从此远播;在以后的日子里刁贵就离不了酒啦,也因此而着实风光了一阵子。
如若是论酒量,没人知道醉鬼到底能喝多少酒。可是每到喝酒的场合,他便表现得特别兴奋。一杯一杯往肚里灌,生怕自己少喝了酒,所以几乎是有他参加的饭局,他便没有不醉的时候。喝一次,醉一次,因而也就得了个醉鬼的外号。
有几次的故事便很能说明问题的。
我已记不得那一次是什么时候,醉鬼、旺春、兴胜还有我自己和其它的几个朋友在农工饭店吃饭。开席前,醉鬼便自觉自动地把向店家要过来的两瓶洋河大曲先自开了。把一桌子八个酒杯拢到一起,很公平地来了个大平衡。菜未上桌,便先就提议大家一起把酒闷了,说什么这样才叫有感情。并且引来了注脚叫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点。”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赶忙说:“老贵耶,我可是真不能喝,你就放我一马吧。”醉鬼说:“那不行,你就不当我们是兄弟么?”没办法,我只好砸硬把酒喝了下去,当时只感到从嗓子眼到胃里火烧般难受。后来我就把自己的杯子收了起来说:“各位兄弟放我一马,我是再不喝的啦。”之后,待菜上来了,他们便又开了酒再次添上了酒就你来我往的,相互间喝了起来,推杯换盏得不亦乐乎。
于是,我便认真的欣赏起他们喝酒的举动来。这当口,我发现醉鬼喝酒有个很大的毛病:就是他每次的敬别人的酒时,他不管别人喝没喝,他自己右手端起杯子,左乎遮住杯子和嘴巴,一仰脖子就倒下去了。而别人却只象征性的抿了抿嘴唇,并没有全部的喝下去。这样也就难怪老贵总是醉的时候多了。
你来我往间,不知不觉老贵就喝多了。一时尿急,众人只听老贵说:“我要阿尿,我要阿尿。”便见他站在桌边掏出家伙就射,把个众人笑得前仰后倒,自己却是丑态百出。尿过了还端起酒杯要喝……
还有一次我和老贵去北山收货款,对方在中午便招待我俩吃饭。眼睛一看到酒,老贵的心里便痒痒的了。待主人举杯相邀时,就听老贵的喉咙处咕嘟一声,半杯老烧就下了肚。主人发觉了老贵的举动了,便知道老贵喜好几口这玩意儿,于是几个作陪的人就和主人一起,连连的向老贵敬酒,老贵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这样一餐饭连续的吃了几个小时,待酒足菜饱时,日头快偏西了。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粮贸舞厅时,老贵说:“我喝了酒,要去跳舞。”我说:“你能行么?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老贵答道:“没事的,你先回去吧。”就这样我便回了家。
天黑时,竟滴滴嗒嗒的下起了雨。一时间夜幕深重,风声、雨声把天地间的一切翻了个个儿。我在家吃过晚饭,手头无事便不停的变换频道搜寻着中意的电视节目。正搜得起劲,我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喂,你是余先生吗?”我赶紧答道:“我是呀。”只听对方又说:“我是在你朋友身上知道你的电话的,请你赶紧过来帮忙,你朋友醉倒在这雨中睡大觉了。”我一听便忙问道:“在哪呀?”对方答道:“在粮贸舞厅门口的路边水沟边上呐。”我放下电话二话不说冲出了门。
待我来在身前,这不是老刁又是谁呢,我暗骂一声道:“醉贵呀醉贵,这样喝酒终有一天你会成了个死鬼哟。”便紧忙叫来一辆蹬士把他送回了家。
第二天,听他老婆说他把家里吐了个稀里糊涂,她急了,把他扶到卫生间扒了他的衣服,开了喷头让他冲,他倒好,坐在地上竟又睡着了。她懒得管,待刁贵醒来发现自己穿条裤衩在卫生间时,他自己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后来因工作的关系我被调离了原单位,去了一百多公里的外地。和刁贵分开以后,接触便渐渐的少了,他后面发生的故事我也就不知道了。
一次偶然的相遇让我又见到了刁贵。那是我们在分离了八、九年后,我因公出差去原来的城市做外调时,在大街上碰见了老刁。我不敢相信,当年雄姿英发,豪爽有余,柔性不足的刁贵此时己是目光呆滞、神思恍惚老态龙钟的一个人了。说话时,言语不畅,思维迟缓,见了我似认不得我了。我不由心里暗忖:“造恶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这样呐?”
我心里舍不得刁贵,便带着他来在一家饭店叫了几个菜,要了一瓶酒请他吃饭。我看见刁贵的眼睛在看到酒瓶的一刹那,眼里闪出了一丝亮光,但瞬间便暗淡了下去。听店老板介绍说:“刁贵今天的这个样子就是栽在这个酒上的,多好的一个人呐,全给这酒毁掉了。”
是呀,人们在一起的时候常常说:“无酒不成礼义。”可是朋友:“你听见过酒是穿肠毒药这句话么?”对于酒,我们选择的应该是不离不弃,保持点距离为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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