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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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大门开了,一条白色的长耳狗窜了进来,随后一个身穿粉色连衫裙,头戴白色草帽,身材窈窕的女孩子笑着进来了。这是一个17、8岁的少女,有着宽宽的额头,尖尖的下巴,未施脂粉的脸蛋十分白嫩,双颊微微泛着粉红色,就象刚刚开放的桃花瓣儿。她的眼睛又大又美,微微翘着的浓密睫毛下,一双乌黑的眼珠非常的灵活,仿佛能说话一般。她的鼻子线条优美,嘴唇红润丰满,一笑之下,露出了两排完美无瑕的细长白牙,更显得妩媚绝伦。

  长耳狗发现有生人,直朝赵义伟窜过去,望着他狺狺大叫。那女孩子拽着它的皮带,说道:“莱丽,不要这么没礼貌,你要不老实,我就把你拴到楼上去,让你一个人呆在那里。”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荡人心魄。

  白敬文问道:“你上哪儿去了?”

  “我到玄武湖遛狗去了,前几天忙着考试,没带它出去,它都长膘了。”她说着,伸手取下了帽子,一头乌黑油亮的卷发像瀑布似的垂落下来,拂在她修长的脖子上,越发衬托出她那象牙般细白的肌肤。

  “快来见见你表哥。”

  她看着张一鸣,翦水双瞳里满是笑意,嘴角边的两个酒窝更深了。“表哥,看你这副吃惊的样子,一定不认得我了吧?我是琳儿,小时候你背过我。”

  张一鸣确实很吃惊,她已经完全不是记忆中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姑娘了,而是一个纤弱的、精灵般美丽的少女。她那不带丝毫矫揉造作的活泼与娇媚完全打动了他,当她笑盈盈地望着他时,他觉得自己快被她那双眼睛给吸进去了。

  “我真的认不出来了,5年不见,想不到你长得这么漂亮,我要在街上碰到你,还真不敢认了。”

  她俏皮地一笑:“表哥,你就说我以前是丑小鸭不就得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这在他是很难得的。“我可没这意思,你要是丑小鸭的话,那丑小鸭指的就是美女了。”

  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他很喜欢她这孩子气的脸红,使她在大方中带着一点娇羞。她翘了翘嘴唇说:“表哥,你取笑我,我不跟你说了。”

  “我说的是实话,并没有取笑你。好,我不说了,我有一件东西送给你,算我给你陪礼了,行不行?”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很大的纸盒子递给她,她问道:“是什么?”

  “打开看看。”

  她把狗拴好,然后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毛茸茸的一团,她把它拿出来,抖开。原来是一件豹皮大衣,豹皮光亮润泽,上面的一个个黑圈仿佛是用墨汁画就,笔酣丰润,显然是豹皮中的上品。

  “这豹子是我打猎的时候打到的,我叫人把皮硝制了,做成了这件大衣,剩下的拼成了帽子,也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适。”

  “太好了,我还没有豹皮的衣服呢。谢谢你,表哥。”她立刻穿上豹皮大衣,戴上豹皮帽子,黄色的毛皮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细白,一双眸子象黑宝石一般着熠熠生辉,给了她另外一种美,一种略带野性的美。她走到姚紫芸面前,笑道:“大嫂,你看,我穿着合适吗?”

  “那还用问,妹妹穿什么都合适。”

  “你这话等于没说。”

  姚紫芸还没开口,白少琛笑道:“依我说,你最适合穿了,穿起来就象一只小豹子,再长两颗獠牙就更象了。”

  话音刚落,白曼琳已向他跑过去,作势要打。白少琛右手在沙发背上一按,轻巧地跃到沙发后面去了,等她跑到沙发后面,他又跃到沙发前面。众人都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连赵义伟都忍不住笑了笑。白曼琳抓不到他,嘟起嘴说:“爸爸,三哥他欺负我,您也不管管。”

  白少琛笑道:“是你追着我打,怎么倒成了我欺负你?”

  白少飞笑道:“你还不了解琳儿吗?她最善长使耙,而且是倒打。”

  大家都笑了起来。白曼琳跺了跺脚:“你们都帮他,我不依。爸爸,您给主持一下公道吧。”

  白敬文摇头笑道:“瞧你们几个,都这么大了,还象小孩似的。琳儿还不把皮衣脱了,这么热的天,小心中暑。”

  白曼琳脱下大衣,把它放回盒子里,笑道:“热了我一身汗。”

  管家进来了,对白敬文说:“先生,可以开饭了吗?”

  白敬文说道:“好,那就去吃饭吧。远卓,你们跑了这么远的路,肯定累了,吃过饭早点休息。我已经邀请了一些客人明天晚上来家里吃饭,你就不要答应别人了。”

  张一鸣答应了。大家站起身,跟着白敬文走进餐厅。餐桌上的菜非常丰富,原焖鱼翅,干烧紫鲍,清蒸螃蟹,荷花铁雀,清炖蟹粉狮子头,醋熘鲤鱼,翠带虾,盐水鸭,鸡汁煮干丝-----白少琛笑道:“大嫂真会安排,海陆空都齐了。”

  白曼琳笑他:“到底是当兵的人,一开口就是军事术语,别人不知道,还当大嫂在阅兵。”

  姚紫芸也笑了:“什么阅兵啊?你们别笑话我了,我不过是把你们每个人喜欢吃的菜挑几样出来,凑在一起就是了。”

  白敬文忍着笑,吩咐用人把冰镇的香槟打开,给每人倒上一杯。

  白少琛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笑道:“说起喝酒,我这里还有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说来听听。”

  “这是3个月前的事了。那天我们团长过生日,请我到他家里吃饭。吃完饭出来,天已经全黑了。从团长家到我们连要经过一条小巷,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巷子里昏暗极了。偏偏我又多喝了一点酒,手不太稳,把手电筒掉下去摔坏了,这下只能靠着人家窗户里透出的一点光来认路了。走了一半,前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我往前一看,乖乖不得了,只见一个黑乎乎的鬼影向我走过来,他的肩膀上没有头,手上却提着一颗------”

  姚紫芸啊哟一声,说道:“别说了,怪怕人的。”

  白少飞笑道:“你信他胡说。我看他是酒喝多了,眼睛发花了。”

  白少琛说道:“刚开始我也认为是自己喝多了,看花了眼。可我的护兵没喝酒啊,他一把抓住我,吓得连声音都发抖了。‘连连连长,有有有鬼!’我当时也有点怕,可是一来不相信有鬼,二来酒壮英雄胆,决定过去看看。我的护兵拼命拉着我不让我去。就在这个时候,有一户人家的大门开了,放了一片光出来,正好照着那个鬼影。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白曼琳问道:“是什么?”

  “是个驼背。驼背走路,头当然是往前埋着的,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就好像没有头一样。他手里又正好提了一个瓦罐,这不就象把头取下来提着吗?”

  众人哄堂大笑。白曼琳一边笑,一边说:“人吓人,真是吓死人。”

  白敬文慈爱地看着三儿子,更是开心。儿子和外甥双双回来,他确实很高兴,尤其是老三的性格乐观、幽默,有他在,家里的气氛都要活跃得多。四年来,妻子过世,老大经常陪部长出国,老二到英国剑桥大学留学,老三在外当兵,小女儿上了中央大学,只能周末回家,他不能不感到有些冷清。他也曾考虑过续弦,以减轻一点寂寞。在别人的劝说下,他偷偷见过几个。那几位女士其实都是知识女性,长得也漂亮,但他总觉得不尽人意。要知道他的妻子是清朝翰林院学士的后代,不仅是个美人,还是个才女,气质高贵优雅,一般人是很难相比的。相过几次亲后,他有了“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反倒打消了续弦的念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