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行了吧?你赶紧走吧,没想到你这么幼稚!真奇怪当初我怎么会爱上你的,你走吧,我谢谢你行吗?”
看到眼前的爱人,商人悲愤到了极点,忽然有些失常地笑起来,看着她道:“我们的感情,我们以前的恩爱――”
英奇斩钉截铁地打断他道:“早过去了,早没了,你就不用想了!你快逃命去吧,被人抓到了,千万别说认识我,那会累死我的!!明白?”
听了这番真心话,商人仿佛遇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仰面哈哈狂笑起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三两声孩童的啼哭,就连已经失常的商人也不禁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瞧过去。
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戴着虎头帽,在角落里不停地揉眼睛,不知何故哭了起来。
商人禁不住问道:“这个孩子是?”
英奇怒道:“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进宫后的龙种,是皇子,跟你没一点儿关系,懂嘛!!”
商人狂笑了几声后,眼露凶光,一步跃到小孩面前,把小孩抱入怀中,恶狠狠地看着英奇道:“他现在就是我的儿子,跟我姓洪!”
英奇这回真的怕了,上来哀求商人,商人只把刀一横,挡在她的面前,她就不敢再向前一步。
商人用虎目最后看了两眼他的爱人后,后退两步,抱着哇哇啼哭的孩童,转身冲出了“沐芳斋”。
听着身后熟悉的、也是最陌生的女人的哀嚎,商人的心快绷出血来。
御林军前赴后继,如潮水般向书生和和尚涌过来,在皇帝眼前与在宫外还是有分别的,在这里,每个元兵确实都是毫不无含糊的死士,人这东西,到死的时候也脱不掉功利心,想来真是可笑。
这种时候,文士只能放弃所有剑招剑式,将剑作刀使横劈坚砍,别得招式都使不出来;和尚先前还徒手与众元兵过招,没多久就不得不抓起一枪一刀,左右冲杀;也许他们要是移动起来,不会承受如此大的压力,但他们一移动,商人就没有说话的时间和空间了,他们和他是兄弟,知道这位兄弟是怎么苦苦思念他的爱人,知道他心里何等痛苦,所以,文士与和尚宁肯吃亏,拼尽全力也不肯后退半步。
剑光一挥间,四杆长矛被砍断,断矛和着三股殷红如彩绸般的鲜血在空中纷飞,三个元兵惨叫着倒在地上没了性命,一个却没有中剑。
文士看了那个没中剑的元兵,原来是个五短身材的十七八岁的孩子,手里抓着半截断矛,已经吓傻了。
又是一剑,五个元兵又倒在地上,文士问那孩子兵道:“你叫什么名子?”
那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用颤抖的声音道:“我叫海――海力布!”
文士起了恻隐之心,没再说什么,没去理这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把他丢在一边,与和尚继续奋力撕杀。
两边的鞋都被死者的鲜血给淹透了,全都杀红了眼。
商人左手夹着啼哭不止的孩子,右手提刀跑到文士身旁,挥刀劈了两名元兵后,对二人道:“我们走,折了他们数名大将和数十名大内高手,也值了!”
文士与和尚此时体力内劲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应了一声,面对来势越来越猛的元兵,准备撤出“延春阁”,按着先前的计划,经御苑,翻宫墙,从来的地方遁去。
突然一杆枪出奇不意向从商人身后刺来,商人心智已经有些混乱,再加手中夹着孩子,体力耗尽,躲闪不及,被长枪从腰部直接穿透,痛得商人仰天长啸一声,也许他心中的痛比这一枪之痛还厉害。
文士劈倒了几个元兵,见商人被长枪刺穿,忙奔过来,接过他手中的孩子,顺着长矛看是谁刺了这一枪,竟是那个他手下留情放过的、叫海力布的孩子兵,想不到这孩子出手竟如此狠辣无情,也有些惊呆了。
海力布见偷袭得手,眼珠一转,一轱辘滚入了旁边的角落,再也没能露头。这个功他是领定了的,犯不着再去拼杀了。
如潮的御林军压了过来,已经没时间去结果那忘恩负义的小鬼了,文士砍断商人身体里长枪露头的两端,护住商人,与和尚踏着血河迅速向御苑退去。
御苑在“延春阁”后,是一片方圆三四里的皇家花园,其旁就是三人来时的“太液池”。
露天地正是军队用兵的好地方,虽然御苑里到处都是假山,鱼池,矮林,花园,异禽异兽,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通幽曲径,但较之宫内却开阔了不知多少倍。御林军全面的铺开,军队阵地战的威力一下暴发出来,三人体力耗竭还带着一个啼哭的孩子,顿时左支右拙,处处被动。
御林军潮水般涌上来,从四面八方围堵三人,不少御林军爬到假山之上,拉硬弓瞄着三人发射,还有些狡猾的御林军躲藏在树后假山后,随时从暗处向三人砍上一刀或刺上一枪。三人除了对付明枪,还得对付暗枪,更要分神去留心头上随时都会射过来的十几只箭,早已没了章法,已经是困兽之斗。
要不是来之前,几人反反复复牢记御苑的路径,知道向哪个方向退,怕早已迷失在苑内,被越聚越快,越战越勇的御林军给围缠死了。
三人使尽混身解术,拼尽全力,又经过半个多时辰的奋力撕杀,才冲到了御苑的围墙附近,这里是可以跑马的开阔地,是步兵的天下,三人虽然距逃脱只有一步之遥,却是咫尺天涯,眨眼的功夫就被数也数不清的黑压压的御林军围在了垓心,无数杆钢枪铁矛如林,在圆月之下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商人除了腰间中得致命一枪外,身上还中了两箭,背上被砍了一刀,虽然还提着最后一口气,但手连握刀的力量也快没了,只倚仗着一股豪勇之气硬撑着,已经面如金纸,死亡只是眨眼的事;和尚为了护着文士怀中抱着的孩子,替文士挡了四五下矛刺十几次刀砍,身中数箭,性命已属黄泉,只是顾念着孩子,放不下兄弟,仗着回光返照之力硬撑着持刀护在文士身前;文士怀中抱着孩子,一则二位义兄舍命相护,躲过无数乱枪和不长眼的箭,二则御林军知道孩子来历的也有所顾忌,对他手下留情,所以,虽然他也拼杀的精疲力竭,气喘如牛,握刀的手抖个不停,但身上只被砍中了一刀,肩膀上中了一箭,但都不是致命伤,算是三人中伤得最轻的一个。
已经是绝境,三人无法可想,只有坐以待毙,任人屠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