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真是不怕死。
是。都是移民的后代。凤凰棕榈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句。
围观的人对官方的阻止很厌恶。但是,秩序却形成了。没有人能接近落地的怪物。附近联邦调查局的装甲车队赶了过来,却堵在了路上。车内满载着各种探测仪器。这些原本都是用来应付街头犯罪,恐怖活动的。此刻,特工们不得不灵活处事,搬起仪器步行赶往广场。
沉闷浓重的夜色被耀眼灯光和人们的热情染成了彩色的。登陆现场弥漫着过节一样的气氛。古怪的事情总是可以吸引古怪的人。连狗都跟着主人跑到现场看起了热闹。一侧的白宫里,工作人员正乘坐专线地铁紧张的撤离。尚居留在城内的市民接到了紧急疏散的通知。但是,愿意主动离开的人却不多。能到现在还留在城里的人,都是不大想离开的。古怪的情绪在整个地区快速的蔓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伤员在救护者搬动他时,依然能感到强烈的痛楚。刺耳的嚎叫声并没能引来更多关注的目光。人们都仰脸盯着眼前被照亮的黑黢黢的恐龙蛋。而这颗蛋内正发生着变化。
漆黑的登陆舱内亮起了点点灯光。安全着陆的登陆舱启动了作战模式。舱内的作战机甲全数通电激活。当舱内最上层的小货柜五壁打开时,第一批作战机甲显形了。打开的壁板很快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错落有致的平台。平台上隐秘的部署着电磁炮。这个平台在登陆舱外壳展开形成地面作战堡垒后,便成为这个堡垒的顶部装甲。悬挂在横梁上的蜂巢分布在平台的各个角落。平台上,密密的站满肋生双翅的人形战斗机甲,每一个都和身披铠甲的雪博战士外表一样。除去那对翅膀,和一个华盛顿的居民也没有多大区别。这就是飞伞菌的杰作,机械玫瑰的兄弟姊妹。
在舱壁的穹顶上,融合的接缝在化解显出痕迹,即将开启。登陆舱是个完全自主的战斗机械。它共享战斗群的情报网。与此同时,登陆舱的作战情况也会透过这个网络反馈到运行在前沿轨道的主力舰。此刻,在它小小的中心控制舱内,正实时分析着战区的物质分布。由于无须人员监控,控制舱内没有一块显示屏。从这里可以控制登陆舱装载的所有机甲,管理整个堡垒的运作。这里下达原始的作战指令,对机甲的控制是有限的。战斗一旦开启。机甲在自己的作战范围内有很大的自由度。
舱壁穹顶上的接缝一声震响绷开。一颗次声弹被射向高空。现场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这颗闪过的弹丸。因为现场发生了动静更大的事情。巨型的恐龙蛋壳轰响着崩开了。人们惊骇中四下逃命。
凤凰棕榈弯下腰来,似乎这样就可以避过那崩塌下来的蛋壳。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那要掉下来壳,却发现它就那么停在了半空。她慢慢直起腰来。奔逃的人们也开始停下脚步。
直升机上的机师看着下面暴开的怪物,被里面装着的人惊呆了。而在云层之上,高空中爆炸的次声弹已经杀死了正在盘旋的战机内机师。失去控制的6架战机坠向城市的郊野。
整齐站立在堡垒顶部的人形机械战甲开始动作,依次飞起。直升机上的人都看傻了,甚至忘记了向指挥部报告。好在机上的摄影系统正实时的把现场画面输出着。塔敦仑人并没有干扰原住民的数据传输系统。
飞起的机甲进入地面人群的视线后,引发了大恐慌。人们再次奔逃。机甲都飞了起来。当金属面孔的机甲攀上直升机时,机师慌了。武装直升机可没有对付扒在舷窗上的怪物的武器。装载着武装乘员的大肚直升机里,海军陆战队的士兵打开了机枪的保险。探出身来,开始射击攀上机来的怪物。塔敦仑人的机甲顶着枪弹窜进了机舱。锋利的翅膀割断了士兵系在身上的安全带。失去重心的陆战队枪手惨叫着摔向了塔敦仑人的堡垒。攻进机舱的机甲携带着和雪博武士相仿的武器,一把锋利的短刀,一支单兵飞弹舱。转眼间,机舱内其他5名乘员全部被割喉。机甲战士飞出机舱。失去控制的直升机倾斜着向地面坠去。当从机舱内坠下的士兵摔到堡垒顶部时,失控的直升机呼啸着划过了堡垒外展的冠状护甲,以雷霆之势撞上了白宫的圆屋顶。爆炸让惊慌的人群愈加疯狂。凤凰棕榈和同伴一起加入了逃命的人群。一个机甲拍打着翅膀忽然降落在前面的马路上。被它拦住去路的人浑身颤抖着放慢了脚步。可是求生的本能却驱使着这惊慌的男人继续哆嗦着向前走去。他居然撞在了塔敦仑人人形机甲身上。空气仿佛刹那间凝固了。机甲扭脸看了撞了自己一下的男人一眼,收拢翅膀,四下张望起来。凤凰棕榈看的很清楚,那张脸和人类的没有两样,所不同的只是如面具一样泛着金属的光泽。只见那撞了机甲的男人失魂落魄脚步错乱的继续向前走去,不知怎么就自己把自己绊倒了。他颤抖着爬起来继续向前走去。奔逃的人群中不断有人腿软摔倒。机甲似乎确定了周边的事态,迈步向前走去,犹如万圣节游行的人一样。站在凤凰棕榈身边的大个子忽然从腰间拔出枪来,瞄准了外星人的头。
别这样!凤凰棕榈吃惊的小声阻止道。可是异常亢奋的大个子已经扣动了扳机。
正在步行的机甲中弹了,头晃了一下后,扭过身来。大个子立即又开了一枪。机甲身形一矮已经到了跟前。凤凰棕榈惊吓的摔倒在地。跟着什么又砸到了身上。她伸手一扒,定睛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机甲收回了血淋淋的短刀。刀退回臂内的鞘后,机甲重又两手空空。它转身离开杀人现场,继续开始在堡垒附近巡逻,丝毫没去理会倒在地上尖叫的女人。
看着手中的半个人头,凤凰棕榈除了大叫外,别的知觉全都一时间停顿了。当她缓过身来时,猛然把身上的半个人头抛了出去。大个子圆睁双眼的半颗人头一飞老远,划过一个完整的弧线后落进了路边阴暗的草地。凤凰棕榈又大叫起来。这次是因为害怕,也是因为愧疚。她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来,离开了大个子的身体。她嘴里不断的说着对不起,呼唤着上帝,泪流满面几次摔倒在地上。在活着的人里,她算得上是最接近塔敦仑登陆舱的了。被倒涌来的难民阻住去路的联邦特警敏感到事态的转化。有人开始用随身携带的摄影器材拍摄现场发生的实况,并转发出去。
塔敦仑人的机甲三五成群的在城内搜索,发现达到威胁级别的武器系统和民用设施就发起攻击和破坏。整个华盛顿都沸腾起来。尽管是深更半夜,却再难找到一个睡觉的人。
海军航空站在受到次声弹攻击后,死一般沉寂下来。城市里到处是奔逃的人群。蜷缩在自己家中的市民也惶恐不安,后悔没有早点离开这里。攻击塔敦仑人机甲的人,无论是军人、警察还是平民,悉数遭到机甲杀戮。
更多的登陆作战部队从广场上的作战堡垒中飞出。很快整个华盛顿地区都受到搜索、攻击。
现场的混乱的场面,经过有线网,空中中继飞机的中转传到了落基山脉地下指挥中心。所有的人都被所看到的震惊了。
他们像雪博人。玄参挑开了大家心中的疙瘩。
他们并不杀害逃命的人。对联邦特工的录象也没有敌意。
附近所有的空中武器平台都受到攻击。
地面基地也一样。
攻击他的人都被杀。
他们不象人。
机器吗?
他们在自己身边保留了大量市民。
人质一样。
那些吊着的东西是什么?
可以捕获他们吗?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提出问题,说出假设,希望可以形成更合适的应变计划。橡树觉得事情简直糟透了。当大家停止商讨,把目光转向他时,橡树知道无可回避的时刻又来了。摆在面前的两个方案,选择其一。事情就这么简单。可是,他却感到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不知如何是好。
是不惜代价发起攻击直到毁灭这些入侵到地面的塔敦仑人呢?还是尽可能的俘获敌人,为今后的反登陆作战收集宝贵的情报?那种选择都将是代价昂贵的。该作何选择呢?橡树抬起头来,目光再一次看向与会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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