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怎么说吧。退学申请你自己去送。父亲出门前撂下了这句话。
或者妈陪你去？
我陪你？茉莉也关心的问。
结果当然很清楚。你必须自己亲自去面对一些事情。就像这条命是你的一样，是享受还是受罪都得你自个担待。
这不过是一片纸。烟草看着身边的伙伴说。
说的轻巧。你想好了？豌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没错。
人家准以为你是被高考吓破了胆。芝麻不断的活动着他那张嘴。过早时卡在牙缝里的香菜硬是还没弄出来。
自由。烟草滑稽的嘻笑道。芝麻和豌豆可笑不出来。
走廊里就他们三个还靠在栏杆上不进教室。同学们都在早自习。迟到的同学更是一路小跑。你们进去吧。生老师来了。
不会吧？
没听见脚步声吗？烟草奇怪的问。
哦，你的耳朵跟狗一样灵！啊哈哈。芝麻和豌豆都笑了起来。
高瘦的生老师从楼道口现身时，烟草拍了拍两个伙伴的肩膀，转身迎了上去。豌豆和芝麻叹息一声走进了教室。
你不去上自习，在这里干什么？生老师对班主任这个差使可是太有心得了。孩子们总以为自己比大人强。
我申请退学，生老师。
为，为什么？本能的接过学生递来的折纸后，生姜眼睛瞪大了。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所以要有所交待。不想影响学校升学率。烟草诚恳的说道。
再过两星期就要调考了知道吗？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草草。
我该走了。烟草见四班的同学都从敞开的教室后门在看自己，侧身就想从生老师身边走过。
草草。生老师意思到问题的现实性，立刻上前叫住了自己的学生。
教导主任一听说面前的学生要退学，立刻就生气的喊了起来，搞的半栋楼都听见了：你接错线了！啊？马上要高考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父母来了没有？
没有。
我父母同意的。
立即回去上课。教导主任严厉的说。
我是成人。我的事情我作主。
教导主任被气的脸涨的通红。
对不起，生老师。我确实没想到会给学校添麻烦。请你帮忙解释一下好吗？
听到从烟草嘴里说出这样知情达理的话，生姜一时也僵住了。教导主任缓过劲来脾气发的更大了：你还知道添麻烦。你半年不到校上课。是你的父亲来跟我说好话，啊。才让你保留学籍，回来后又让你回到原来的班级。现在你屁股一拍说要离开这个城市。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就是天上的云彩，我今天也要人工降雨叫你走不成！
怎么会这样，烟草有些迷惑。他试探性的解释了一句：规定是可以申请退学的。
规定还要你听老师的话。
上次的事情确实是我错了。所以，这次我来申请退学。
你小小年纪不读书学习，到社会上你能做些什么？嗯？跟那些流达鬼一样靠敲竹杠混饭吃？要珍惜――他叫什么？
烟草。生老师说。
烟草，要珍惜知道吗？多少读职业中学的学生想转到普通中学都不行。现在，你站在大学的门槛上却要退学。高考有压力，谁都有。你再好好想想。
我先走了。今天的课我就不上了。烟草小声的跟生老师说过后，转身离开。他知道再多说是白搭。
站住！教导主任上前来一把抓住烟草的胳膊大声吼道：学校没有同意你的退学申请以前，你必须到教师里去上课！
一时间办公室内的气氛凝固了一般。烟草冷冷看着双眼冒火的教导主任想着该如何脱身。
石校长。生姜看到校长来了立刻礼节性的叫了一声。
你好。把草草先带到我办公室去。看着学生走了，年过50的女校长关上办公室的门，问教导主任：什么事情？
要退学。
是吗？
我在学校干了20多年，从来没听说学生自己提出来退学的。整个武汉市教育系统也没有这个先例。教导主任尽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可激动的情绪依旧十分明显：要退学，那也是学校说了算。
这一件事？
应该把这样的送到工读学校去。
好了。我知道了。我来处理吧。校长走到办公室门口时，转过身来：你爱人的情况还好吧？
谢谢校长关心。不大好。我不是因为这个。
知道。
看着敞开的房门，空荡的走廊。教导主任的眼神有些呆滞。
见烟草和生老师都站着，校长立刻要坐。推辞了两个来回后，烟草还是和生老师一起在沙发上坐下了。校长拿出两个一次性的纸杯，茶叶，准备给倒茶。
不用，石校长。生老师起身阻拦。
唉，水还是要喝一口的。
我来。烟草见此情景接过了茶杯。
为什么要退学呢？校长微笑着问道。
我要离开这里，到乡下去。烟草认真的回答道。尽管自己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那样做显然有背良心。
你知道高三的学生是禁止转学的。校长猜测着另一种可能性。
知道。我不读书了。我要开始自食其力的生活。
在这城里不行吗？
我就是要避开这个城市。
为什么？
因为外星人。烟草仔细观察着校长的反应。
外星人？双下巴的女校长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生姜也脸色苍白起来。
网上有很多帖子。老师可能没有留意。上面说，塔敦仑人最可能首先攻击我们的大城市。而我不想死在外星人的空袭里。所以，我要到乡下去。
哪你的爸爸妈妈呢？
他们宁愿与这座城市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
你不劝他们跟你一起远远的避开吗？校长觉得此刻的谈话太出乎预料了。是啊，为什么没想到外星人的影响上呢？自己心中的困惑与恐惧并不都是幻影啊。自己的学生都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们舍不得家业。并且认为自己反正是赚了。
哦，怎么说呢？虽然响起了上课铃声，校长却没有一点让眼前的学生回去上课的意思。
城市多长命啊。陪着人一起死，多赚啊。烟草笑道。
你爸爸妈妈真特别。对塔敦仑人你还了解些什么？
也不多。烟草注意到班主任也很注意的在听，便略微放开了一点：网上的提法很多。我认为塔敦仑人攻击大城市，军事目标，重要物资储存地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昨天的3号通告老师看了吗？校长点了下头。说到这里感到口渴的烟草把杯子里的凉水一口喝干了。然后继续滔滔不绝的说着。他特意给自己倒了杯凉的。生姜拿过他的空杯子又去打了杯凉的来。烟草一直说着，希望能够用自己所知道的帮助更多的人。
下课铃响了。接着又是上午第二节课的上课铃。校长办公室里的对话依然继续着。
想过留下来反击塔敦仑人的入侵没有？要是你们都走了，谁来保护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人呢？校长的话说的不无道理。
共和国有近300万军队。乌合之众是不能抗拒强敌的，只能招来屠杀。烟草清澈的眼眸中透射出有力的目光。
国家会把你们组织起来的。
现在不是塞给我一杆枪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你看《论语》？校长眉毛一闪问道。
是的。里面有好多道理。
什么时候开始看的？看了多少？
最近。原来只知道几句。后来在一个很特别的场所，我用了《论语》开篇里的一句话。反响不错。于是引发了我看《论语》的兴趣。简单的通读了一遍吧，就是这样。
你真是个特别的孩子，草草。哎，生老师，你没课？
哎哟！忘了，我有节课。已经开始了！哪，我先走了。
好吧。
校长，哪我的退学申请？
你再陪我说说塔敦仑人的事。退学的事情学校同意了。这是你的权利。尽管之前从没有人放弃过这权利。一般人都是希望得到的尽可能多。你却不同。
谢谢校长。
哪我走了。还有些想听下去的生老师转身离开了。刚走到门口就跟急匆匆跑过来的教导主任撞了个满怀。
出什么事了？校长笑着问道。
出事了，出事了，日本人宣誓归顺塔敦仑人了！
啊！
电视上也有转播。教导主任说话进到屋里，打开了电视。电视上，正在插播新闻。屏幕上，日本油榆天皇正亲自颁布诏书，宣布率日本国全体臣民归顺神圣塔敦仑。这个经典的片断以画中画的形式固定在电视屏幕的右下角不停的重复着。评论员快速的播报着来自各方面的反应。右上角的小视窗随着播报的内容显示着相应的画面。
对人类的无耻背叛！教导主任愤恨的说。
手机的震铃把看呆了的烟草惊醒。他掏出电话接了。小喇叭里传来茉莉那熟悉的声音。烟草心里明白，地球上的人们已经被塔敦仑人分化了。本来就割据，分散的力量将更加的薄弱。茉莉预想的可能性随着时间的推移正一点点的应验着。扭头来看烟草的校长，目睹了学生脸上忧郁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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