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文房四宝就被齐刷刷的摆在了桌上。
老太太呵呵一笑,笑中带刺,气定神闲地说:“听好了,题目是:画鹰。”
画鹰?!
题目居然是画画!我和肖佐面面相觑,本来以为题目会侧重于写文,这样即使动用毛笔也无所谓,因为以前接触过毛笔,只要胸中有文,笔倒不是问题。
可是老太太偏偏不考写文,居然考画画,这的确让我头大,本来从小到大上个学都受到外界的百般阻挠,能读到大学已然不易。在城里的小孩子每天为学琴学画画学下棋苦恼的时候,我却只能窝在院子里自己跟自己过家家。
我唯一的一次图画课是妈妈给上的,我那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妈妈教我画小鸡,但画完却怎么看怎么都像老鼠。
如今面对这道题目,我哭无泪。给肖佐拼命地使眼,告诉他恐怕这一次真的无力回天了。
肖佐脸铁青,严肃的像个包青天,他把蘸了墨的毛笔塞给我,信任的眼神让我想躲都躲不了。只好硬着头皮上战场。
正寻思从哪儿下笔把鸡改成鹰给呈现出来呢,老太太突然笑得相当邪恶地把她那双老手覆在我手上,制止我说:“等一下,不能用笔。”
不能用笔?!
“那要怎么画?”我和肖佐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泼墨吹画你们没听过吗?”老太太得意洋洋地说,“考题就是泼墨吹鹰。”
“泼墨......吹鹰?”我不相信的盯着老太太,“你是说用嘴吹吗?”
“那是自然。”老太太嘴角上扬,自信满满地问,“怎么,你们不会吗?敢说那么满的话,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吧?”
我把肖佐拽到边上小声问:“为什么你没说你奶奶会这什么泼墨吹画?”
“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啊。”他回头瞄了老太太一眼,说,“我甚至第一次听说这玩意儿!”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话都放出去了,不战而败还不得丢死人?”我有些赌气,“但即使应战了结果还是会输。都怪你想出这馊主意!”
“话也不能这么讲,万一我奶奶只是诈我们怎么办?她自己也不会就出题考我们,让我们知难而退,不战而败,所以我们不能就这么认输。”
“不认输你去吹?谁会吹出一只鹰来?”我小声责怪,“我连一只小鸡都吹不出来。”
肖佐啧啧叹气,半天不吭气。我想这么下去肯定不行,老太太的气焰明显上来了,再过一会儿估计能排山倒海地淹没我们。
于是我说:“这种测试肺活量的把戏还是不要玩了。我们年轻人无所谓,就怕老夫人您到时候亮真功夫的时候过于劳累,影响身体就不好了。我看不如这样吧,咱们换道文题如何?”
没想到老太太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看来她是认定自己在这场比赛中稳操胜券了。
这样反而多说无益。于是我索把磨好的墨汁倒在纸上大口吹起来。浓郁的墨汁在气流的作用下飞溅,在纸上呈现出十分抽象的画面。肖佐在旁边愣了一小会儿,也加入了吹墨的行列。
我们两个就这样吹啊吹,直到双方的脸都被憋成猪肝,头晕眼为止。但吹出来的,仅仅是一堆乌七八糟的秽物而已,这让我们都很泄气。
“难道这就是你们吹出来的鹰?”老太太歪着脑袋观察半天,抬头问我们,“能不能给我说明一下怎么看出这是鹰?”
我和肖佐对视一眼,涨了个满脸通红。
“很遗憾,奶奶。我们吹不出来。”肖佐在失望的同时还在极力挽回,“下面轮到奶奶了,希望奶奶不会让我们失望。”
“哈哈哈......阿佐,你这样说是不是认为奶奶也和你们一样?”老太太傲视群雄的目光直直的刺入肖佐的眸子,然后逼问道,“如果你输了,你是不是能做到愿赌服输?”
肖佐避开老太太的目光,看得出来他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老太太这只鹰能不能吹出来,恐怕只有老太太自己知道。
“阿佐?”老太太加重了口气,“回答我!”
我能听到肖佐的拳头攥得“咔咔响”,然后他抬起头,铿锵有力的回答:“是,奶奶请作画。”
老太太的笑容在脸上瞬间绽放。然后她有条不紊的泼上墨,在我和肖佐两人惊诧的目光下,一步步的吹出鹰的轮廓,身体、爪子、翅膀、嘴一一呈现,不多会儿工夫,一只在天空中翱翔的苍鹰就活灵活现地跃然在纸上了。
时间彷佛静止了,我们的“O”型嘴久久闭不上。
最后,在爪子的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肖佐失望的垂着双手说:“我们认输了。”
“很好。来人!”老太太趁热打铁,“带孙少爷下去梳洗打扮。带小七去肖家别院准备,晌午时分正式迎亲!”
接着,“乌哩哇啦”的喇叭声响起,看来这老太太是早料到结果了。不管我们怎么挣扎,只不过是孙悟空在如来佛的手心中翻跟头,徒劳无获。到头来既浪费脑力又浪费体力。
我被两个浓妆抹的老人搀扶着,一路坐上了早在门口候着的轿子。大门口已经聚了好多看热闹的人,看样子都是听到喧闹声,从四面八方赶来的。
但来到人越多,我心里就越忐忑,就越来越觉得事情似乎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清一的古装造型,男老少好几百人,如果真是体验中心的人,那这一闹腾,估计没个七八万下不来。
我探出头去看门上的牌匾,“肖府”两个大字金光闪闪,气派到不像话。
人群中有人指指点点:“看呀,那个就是肖府的孙少奶奶,听说是个无名无份的野丫头!”
“是吗?那个孤傲的大少爷,居然被这么一个平平常常的子降服了?她会什么妖术?”
“什么啊?听说这次成亲,另有内情......”
轿子在这时候被抬起来了,有家丁在前面大声斥责围观的人群,好一会儿,才算勉强通出一条路来。
一路上,我看着形形的人们,有围观看热闹的,有自顾自摆摊做生意的,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孩子们嬉戏的打闹声,但不管看到的多么不同,有一点确是相同的:他们都穿着古代的衣服!
再环顾四周,所以的建筑都是古古的茶楼,酒馆,甚至妓院。没有一点可以看出现代建筑的影子。任何一处似乎都散发着古代洛阳城的味道。
几十分钟,我没见到一个穿现代服装的人,没有汽车,没有广告牌,没有高楼大厦。一切我熟悉的,都没有看到。
瞬间,我的心跌入万丈深渊。
我疯了似的翻找了一遍我的口袋。笔、备忘录,还有一个陈旧的手机。
对,手机!
我可以报警,让警察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可当“110”三个按键拨完之后,电话里传出的是从未有过的空旷。是的,没有任何声音。连那个亘古不变的音“对不起,您的手机已停机”也没有。
看着手机,信号栏空白,时间栏乱码,连本应写着“中国移动”的地方,也是空白一片!
天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我真的像小说中说的那样,穿越了?
如果是,那现在是什么朝代?我又要怎么回去呢?
最重要的是,如果一切都不是游戏,我岂不是真的要和肖佐那个家伙成亲?这太可怕了!我才刚满二十岁,怎么可以跟一个才认识两天的男孩子结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