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车行》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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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便于让巴特格知道他们并非凡人，朱砂他们又不好施行法术，只好四个人一路匆忙地自雪愚山上跑下去。
大气都还来不及喘都被硬生生地给吞回自己的肚内。
面前。
血海。
“又是那塔顶族！”到处都是那塔顶族跟嗒格族人厮杀的身影，有多少兄弟已经倒在地上。娘的！那塔顶族这回究竟派了多少人来！
“巴特格！”一个男子看到他，飞快地解决掉呼吁而来准备偷袭他的人，“你们快去族长那里！好好保护族长！”
族长？“但是你们……”
“我们甚么！快去阿！族长跟族内的妇孺都在那里！快去阿！”那个男子又挥刀砍掉两个一个那塔顶族人，厉声喊道。
巴特格一咬牙，一个旋身又给了一个偷袭者一刀，直袭命脉，那个人惨叫一声就倒下了。
尸体倒下的背景却是后面赶来的三人。
朱砂早已经抽了朱色发带化为软剑，一面朝着巴特格走来，一面解决扑面而来的那塔顶族的人。“野蛮人，你没事吧？”
巴特格摇头，没有回应他们就直接杀出一条血道朝着族长所在的毡房奔去。朱砂与朱羽、狻猊相看一眼，亦快步追随他而前。
这一路血流成河。
“婆婆！”巴特格很快赶到毡房前面，却瞧见那塔顶人的队长一刀捅入娜仁婆婆的腹部。他痛心大喊。
娜仁婆婆见到巴特格，凄惨地露出一个微笑：“巴……巴……”
连名字都还没有说完，她就这么面带微笑的倒了下去。巴特格，婆婆先走了……
巴特格眼一红，刀锋一转，那塔顶族领队的队长的脑袋就被巴特格活生生地割据下来。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他以血祭婆婆之命！
朱羽正在前方帮忙围剿了剩余的那塔顶人，只剩下狻猊跟朱砂守在毡房边上，那塔顶人都被狻猊偷偷用法术定住，而族长与一切妇孺已经被朱砂带入毡房内安置。
但是巴特格却疯了一样地在拼命地杀，杀，杀。
“野蛮人！够了！”朱砂连忙拉住杀红眼的巴特格，猛然，她颈边的朱砂痣募地烫了起来，她一惊，就松掉了扣住巴特格的手。
狻猊慌忙接替朱砂的动作，扬起手来，狠狠地朝着巴特格颈侧砸下去。虽然她身为雌兽，但是该有的力道她可没有缺少半分，这一掌，足足让他睡上一个下午了。
她接住巴特格倒下的身体，淡淡抬眼蹙眉看朱砂，“朱砂，你做甚么这么不小心？”虽说娜仁婆婆她生前待他们很好，但是，她是兽，并没有那么多的感觉。朱砂的洗心咒也才是刚刚施展的，哪里会有如此深沉的感情，让她这么晃神松去手。
朱砂仍是紧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语。
朱羽处置好前面被他用法术定住的和投降的那塔顶人，就朝着他们这边的毡房走来，见朱砂死死盯着昏睡的巴特格。他皱眉，看向狻猊。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狻猊摇摇头。
朱砂突然垂下头去，叹了口长气，“小鱼妖阿，他……野蛮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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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婆婆越走越远，渐渐的再也看不见了……婆婆……婆婆……
“婆婆！”巴特格大喊着醒了过来，汗已经浸湿了他的鬓角，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都是在做梦么？他怎么会做这么血腥的梦，居然梦到婆婆被那塔顶人杀害了。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幸好，幸好是做梦。
“朱砂，他醒了。”狻猊刚好掀了帘布往内走，刚好看到坐在床榻上抱头的巴特格。
“猊姑娘？”巴特格一怔，她的表情为何如此古怪，似乎他昏睡很久了一样。
朱砂随后也走了进来，跟狻猊一起在他的床榻边上坐下。她低着头，再抬起来直视巴特格的时候，面容很是严肃。
巴特格心底一沉。
“娜仁婆婆她……我们已经将她安葬了，你要不要去坟前看看她？”
巴特格猛然掀开被单，身躯站直顺手抽出刀来指向朱砂，“你这娘们，胡言乱语甚么！怎么可以随便诅咒婆婆！”
果真不出她所料，他真的想选择逃避现实呢。朱砂定睛看他，她无法知晓他心底的想法，更别说是狻猊了，她只能透过他的眼睛猜测他的想法。
这一看，就朱砂心都酸了去。
那种沉痛，悲伤，是她也所能理解的。闭上眼，她浅吟唱洗心咒，才洗去心内的浮躁。她毫不畏惧地站起来，迎着巴特格指向她的刀，“婆婆的坟就在望月崖旁，是真是假，你自己辩解吧。”
巴特格高大的身躯一抖，转身就飞快地朝着望月崖奔去。
不，他不信。他不信！
身躯耸立在望月崖前的墓碑前，颓然下跪。
婆婆……婆婆……是巴特格不对，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还逞能，不该在这个时候顾虑什么大漠男子风度，如果不是巴特格那么在乎面子问题，定能留下来好好保护婆婆的，婆婆……
“大男人的，哭成这样成何体统？”沉沉的男音自巴特格身后传来。
巴特格一僵。迟迟不肯转过身去。
“既然不愿娜仁此番死的不怨不白，何不征兵讨伐那塔顶族？统一大漠，让漠北成为我们汉人的天下。”那个男人继续说着，句句如锤子，句句钉入巴特格的心。
巴特格响声回道：“我不是汉人！”
“哼！”那个男人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被这些蛮人养大便不是汉人了么？再怎么样，你也有一半的血统。要不是我残了这条腿，现在我还需要你这不孝子来替我讨这漠北么？我恐怕早已统一漠北，做一方霸主了！”
巴特格咬紧牙关，硬是不肯回头去。
那个男人却又说话了：“枉费娜仁这么苦心地拉拔你长大，你却连替她报仇都做不到，还要在嗒格族内做一个懦弱种族的懦弱男人，呵，不对，如此懦弱，恐怕男人都不是吧？”
“你胡说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不是成年隐居在雪愚山上用来躲避敌人？你真当我没有这等勇气讨伐那塔顶么？”巴特格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转过头面对着男人一长段的大吼，“是婆婆不让，是族长不让！”
吼完之后，他愣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不止有那个他厌恶极了的懦弱父亲与较弱的母亲，还有族长跟族内的人，还有……朱羽他们。
“孩子，你……放手去做吧。”族长被人搀扶着向前，语重心长地拍拍巴特格的肩膀，“以前娜仁在的时候，是我不对，坚持不让你们年轻人组兵讨伐那塔顶才引来此次大劫。果然如娜仁说的，躲避是没有办法的。这一次，若不是娜仁替我挡了那一刀，我恐怕早已经……唉，孩子，以前都是族长的错，从今天起，我将讨伐之职给付你，你就放手去做吧。替娜仁，替我们族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吧！”
说完，族长将腰侧的宝刀摘下双手递给巴特格。
巴特格呆住，尔后眼眶一红，单膝下跪行了一个标准的嗒格族礼，“族人巴特格在此起誓，从今日起，不征服那塔顶族人，不征服漠北，巴特格绝不归族。”
族长欣慰地一笑，将宝刀放在了巴特格的手上。
巴特格一咬牙，高举宝刀过头，“愿意随我讨伐的，都将刀举起来！”
当下，
全族的男子都将刀自腰侧的刀鞘中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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