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黑的时候,西门庆送西门迎春回到县衙内府,知县大人范一帆正在客厅里坐着喝茶。西门庆、西门迎春跟范一帆聊了几句,西门迎春推辞说很困就自己进入内府后院,西门庆起身要告辞回家,不料范一帆却叫住西门庆,范一帆当时脸色很难看。
“小舅子,你先坐下,我有话跟你说,是我们自己的私事。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方便说话。”范一帆脸色突然变铁青,那势架似乎对西门庆相当不满。
西门庆大吃一惊,看来他跟西门迎春偷情的事已经败露。看看四周没有一个下人,西门庆心理踏实好多,暗地里寻思:大不了跟你拼命,你年纪这么大,老子还怕你个毛。西门庆慢慢坐下,心理揣摩着怎么解决问题。西门庆突然想到二哥孙震微教导的做事原则:先下手为强。
“姐夫,弟弟也有话跟姐夫说,事情也非常重要。”西门庆坐定以后,镇定自若地对范一帆说话。他决定先将范一帆的军,丢车保帅的道理他懂。
“你要说的很重要吗?”范一帆用杯盖拨动着茶杯里的茶叶残渣,眼睛却看着西门庆,那样子很威严,他脸色依然铁青,好象包青天正在升堂审案。
“很重要,也是我们自己的私事。”西门庆看着范一帆的眼睛毫无畏惧。
“那你先说,我在听。”范一帆抿了一口茶,语气非常冷漠。
“姐夫,知道弟弟为什么送姐姐回来那么晚吗?”西门庆开始攻势。
“鬼才知道你们在干些什么……快说,别拐弯抹角。”范一帆依然冷淡。
“今天从早上开始,姐姐就跟我娘子一起逛街,到下午很晚才做饭菜……”
“你是想说吃饭晚,才回家晚,是不是?她自己逛街是她的事情,怎么说是我们的私事?”
“当然是我们的私事。因为姐姐逛街时候,竟然买了佛像和木鱼,还有一大堆祭拜神灵用的香火与冥币。”
“喔!你继续说,我在听。”范一帆脸色缓和了好多,他已经不再那么严厉,他端着茶杯低头又抿一口茶。
“弟弟感觉到,姐姐刚刚跟弟弟相认时候,姐姐非常快乐。但是才过了几天,她竟然一心向佛,姐夫你不觉得奇怪吗?”西门庆反问,眼睛盯着范一帆,似乎要找到一丝破绽。
“嗯……是有一点奇怪。她还跟你们说些什么?”范一帆眼睛躲躲闪闪,好象有一点尴尬。
有机会!西门庆心里高兴了,紧接着说:“姐姐和我娘子谈了一天,都是谈论如何寻找心情平静的办法,她们还谈怎么做生意。姐夫,你家难道生活还不够平静吗?你家难道还缺钱花吗?这是不可能。姐夫,自家人说实话,你们私生活……是不是有一点小问题?”
“是有那么一点……”范一帆竟然脸红了。“你姐姐说要怎么办?”
“她说晚上要敲木鱼,白天要拼命做生意赚钱。她说,她要充实每一天宝贝的时间,好象她已经是老弱病残一样。”西门庆胡言乱语。“姐夫,你说实话,你们私生活是不是有那么一点不协调呢?”
范一帆的脸更加红了,他不敢再看西门庆的眼睛,低着头喝茶。茶杯里已经没有水了,他只好放下茶杯,小声说:“当然有啦!我已经年过半百,哪里还象你们年轻人那么威猛……”
西门庆心里大笑:NN的,老子是帮你做好事,老子帮你安慰寂寞的活寡妇呢!你小老头也知道你不行啦?两人心照不宣最好,难道让老子明着说出来?
西门庆正在心里得意洋洋,却听见范一帆很认真地说:“小舅子,你姐要做生意也好,你要满足她的要求,最多我分成时候少要一点。在官方这边,我尽量给你们方便。你知道,我不好出面。”
“那当然!自己人嘛!”西门庆笑着脸应着话,他知道这小老头屈服了,自己终于安全了。“这样吧!小弟出五千两,姐夫出一千两,我们让姐姐自己做生意,利润平分。现在花草药材已经出来,药铺已经收购好多金银花、藏红花。当然啦!我姐姐第一次做生意,做弟弟肯定不能让我姐姐赔本,那样我姐姐会丧失信心。”
西门庆尽量迎逢着范一帆的意思,自保要紧。果然范一帆笑逐颜开:“那好!那好!”
西门庆心里高兴呀!他正坐在板凳上思量着,以后每一天都象今天跟西门迎春那么美满,让他做神仙都不干呢!
西门庆正想得美美的时候,突然听到范一帆说:“小舅子,这事说完了,轮到说我们的事情了。”
“还有……什么事情?”西门庆大吃一惊:NN的,这小老头还来呀,这下老子要完蛋了。
“哼!你自己知道!”范一帆恶狠狠地说。“你怎么能够在外面到处宣扬说我是你的姐夫呢?”
“难道姐夫不是姐夫吗?”西门庆愣乎乎地看范一帆,似乎看不懂他。
“话不是那么说。”范一帆大声地吼。“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对我影响不好吗?你们一群人都是黑帮,我不是!今天你还带着我去马帮,那些都是亡命之徒,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危险吗?”
“姐夫……不要生气……”西门庆知道范一帆动怒了,但是范一帆不是说他和西门迎春偷情的事,他又高兴又担心,他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站起来说几句安慰话。“姐夫……小弟以为姐夫要说我姐姐的事情……”
“那也是你姐姐的事情,我死了,你姐姐就变成寡妇,我能不生气吗?”范一帆竟然暴跳如雷。“今天那死鬼用剑指着我,你知道那时候有多危险吗?我回来后,提心掉胆过一天,我能不生气吗?”
西门庆听了这话,内心高兴呀!NN的,原来不是说我偷情的事,这小老头根本不知道,老子却自作主张,先慌了自己的阵势――老子发誓,以后绝对不做自作聪明的事情。
范一帆见西门庆没有接话,脸色阴晴不定,以为西门庆给说怕了。范一帆觉得自己有一点过分,他不想再多说,拿起茶杯要喝茶,才想到茶杯已经没有水。范一帆用茶杯重重敲着桌面大声叫喊:“来人!倒茶!”
西门庆正要起身帮范一帆倒茶,却看见四个人从不同方向快步走入客厅,正是范一帆夫人、二姨太、西门迎春和客厅使女。客厅使女给范一帆和客人倒茶,另外三个女人围着范一帆捶背按摩,不停地安慰:“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西门庆看得惊心冒汗――她们竟然在旁边偷听。西门庆又暗暗在心里发誓:以后老子要是跟陌生人说实话,老子就不是人,最多能说三分话!
范一帆心里可能也不舒服,他脸色很难看。果然不出所料,使女倒完茶后范一帆对三个女人说:“你们不睡觉吗?你们怎么来这里?”
“老爷,你发那么大脾气,大家都听到了。”二姨太笑脸很迷人。“老爷,以后不要发脾气,小心身体啊!”
“是呀!老爷,发脾气不好,会伤身体。”夫人也眯着臃肿的眼睛说好话。
“老爷,都是自家人,大家好好说话,心平气和相处比什么都好……妾婢以为出什么大事情呢!”西门迎春停下捶背,低头靠边站着。
“去!去!去!”范一帆瞪着她们很不耐烦。“男人说话你们焦急什么?我们是商量事情,说话大声是发泄一下而已。去!去!都给我回房间去!”
女人全走了,西门庆小心翼翼地对范一帆说:“姐夫,弟弟带姐夫去马帮,那对姐夫非常有好处。姐夫能够亲临现场办案,老百姓对姐夫的印象肯定非常好;姐夫在黑道人面前办案,姐夫肯定能够在他们面前立威;这案件不是一般案件,姐夫能够破案,姐夫肯定能够立功受奖……”
“这些有屁用,能当饭吃吗?我已经看得很淡,因为我已经没有前途,注定要在阳谷熬到告老还乡。”范一帆不再生气,他放下茶杯看着西门庆摇着头,好象非常伤感。“本来在地方做官是不能做那么久的,但是我呢?在这里熬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因为这里很穷很乱,没有人愿意来这鬼地方。没有官运,也没有钱,我不甘心呀!所以我下决心要跟小舅子做生意。你也看到,我们差役跟你做事情很卖力,为什么?因为你给他们钱,而且很多,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有过。”
“姐夫,你真很想做生意吗?姐夫对我们目前的生意有信心吗?”西门庆问。
“当然有信心,我象是说假话吗?我动真格了。不然的话,我会跟你们那么用心吗?”范一帆说。
“姐夫,如果今年税收大幅度上升,姐夫怎么对上面说呢?”西门庆问。
“当然说跟去年一样。不然的话,稍稍有一点油水,上面的人又眼红,我就去喝西北风。”范一帆说。“我们衙门里的人穷够了,我这些手下肯定跟我一条心。小舅你放心,我肯定还要在这里呆五年八年,我们有时间合作。”
“那好!当前我们就有一笔大生意,就是马帮的地盘和他们被没收的财产。这些地产很多,衙门要拼命没收,然后由我们买下。转手之间衙门肯定大赚一笔。当然上报之数要很少,没收的数要很多。因为我们能够现金交易,希望衙门贱价出手。姐夫你说行吗?”
“肯定行!姐夫我亲手做手脚。”范一帆兴奋极了。“小舅子,还有什么生意要说,我们好商量,自家人嘛!”
“姐夫,弟弟要求,官府涉及到的药材生意,全部要我姐姐出面办理。这样一来,我们好控制利润,看清楚利润以后才好分成给其他官员。”西门庆说。
“这容易,我的手下也不敢出头过多,这里我说了算。”范一帆高兴地点点头。
“但是,这样一来,我姐姐就很忙,有时候要下乡看货物和货源,还要带人去做评估。不然的话,没有头绪,生意不好做。姐姐可能很愿意做生意,那就不能经常陪伴在姐夫身边,有时候还会在乡下住宿。姐夫你同意吗?”西门庆笑着问。
“只要你姐姐愿意,姐夫理所当然要支持,呵呵!”范一帆的脸面乐开花了。
“姐夫最好给姐姐配一个使女,最好会管理帐目,而且会一点武功。”西门庆又提出要求。
“这难度大,主要是会武功的很难找。姐夫会让你姐姐自己选择,让你姐姐称心如意。”范一帆说话很认真。
“那样不好,姐姐不安全。”西门庆摇摇头。“象现在这样,每一次姐姐去弟弟家,都要由弟弟亲自送回来,弟弟也不是天天有空。但是,由别人送自己姐姐,弟弟也不放心。如果姐姐去乡下,我们更加不放心。”
“是呀!头痛呀!”范一帆也摇头。
“姐夫,你看这样做好不好。”西门庆计上心来。“姐夫这边找一个没有家室的使女,弟弟从镖局里找一个本领高强的镖头,让他们结成一对跟着我姐姐。弟弟认为这样最安全,我们也最放心。”
“好!就这么办!”范一帆拍案叫绝。
于是,他们进一步密谈着以后的生意,还特别说到阳谷县以后的发展。好象阳谷县是在他们的口袋里一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