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头顶传来的哼叽声望去,正好看到那小猪趴在陷阱边上,支着它那两颗小牙,嘴角咧成开心的弧度,耳朵一扇一扇地撒着欢儿!
感情我也中招儿了!
这说明什么?是猪比我聪明?或者是我没猪聪明?
逻辑上来讲,就是魏鸿威中了它的招,亲自用行动来警醒我这猪很狡猾,而我,明知道这猪狡猾却还是主动迈入这陷阱。
好在这陷阱只是二层楼高的一个捕猎坑,爬我是爬不出去了,却也没被大刀片子扎成马蜂窝。刚刚摔下来的时候脚先着的地姿势正确地弯膝缓了一下劲,然后才一屁股坐倒,所以现在除了屁股有点疼,身子其实是毫发无伤的。就是看着头顶那头指高气扬的猪有点气闷!
我有种被它游戏的感觉,而且事实证明,它根本就是很熟悉这密林里的各处陷阱,更让我觉得它像是在自家后花园里游戏般。
还有一点就是虽然它只是一只小猪,但它的名字依然是猪。我比猪重!这着实是不小的打击啊!
我不禁狠狠地瞪了它一眼。可能因为我眼神太吓人,它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听到小蹄子飞奔远去的声音。吓跑了?
而我似乎也没有大喊求救的必要。
这里已经是密林深处,外围的兵士根本就不会听到我微弱的呼喊,并且入林前魏鸿威有下达命令,不得擅入密林。现在唯一可能听到我呼喊的自己人就是早在我之前就被困网中的魏鸿威。然后就是可能被矿之国那边的人听到,似乎我俩已经离矿之国围墙很近了。以我现在的身份来说,即使不是敌人,也不会是友人。被他们发现我大半夜掉到他们捕猎的陷阱里肯定待遇不会优到哪里去。
可悲的是,据情理分析,最终发现我的应该就是矿之国的矮人。现在只是早晚的问题。
在这洞中也不会觉得寒冷。我把头靠在身后的土墙上,仰望着洞口能看到的星空,发现井底之蛙其实可以看到很不错的夜景。
湛蓝的夜空,澄静、浩渺、深沉,深邃地包裹着整个大地,却不会给人以压迫感,而是更遥远的仰望,永无边际,所以人们可以肆意地想象,寄希望于宇宙,而星星就是很好的载体。
这古国的近地表没有喧嚣的闹市,没有闪烁的霓虹,所以星星的光芒清晰地映入我的眼中。紧紧地盯着看眼睛也不会刺痛,明明亮得耀眼,却是最温柔的冷光。
此刻,澄明的夜空给与我的就是宇宙的宁静感。
就像是我从哪来,应该要向哪去,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重要的是什么呢?
我想我已经融入这个古国了,其实并没有,或者说还并不完全。我没有危机感,从原本规矩的社会有着束缚的灵魂,一下子突然地穿越,我却也一下子就接受了。所以,我自由了。无论是身与心,再也没有了规矩与束缚。因为没有恐惧,没有过渡,虽然没有将自己抛离在宇宙之外,但是没有将自己融入在古国之中。也许,我在逃避,从没有真正坦然地面对我现在的处境。让自己任性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在乎他人的目光。
我站起来,伸展着四肢,脱掉身上的外衣、裤子、内衣……脱掉身上所有的束缚,感受着宇宙的包容。此刻的自己仿佛初生婴儿般地一丝不挂,安然地闭上眼睛,模仿在母体肚子中的姿势,我蜷曲着身体,两手自然地护在胸前,两腿自然地蜷缩,好似一颗剥掉皮的滑嫩虾子。我的头发也没有束缚,自然地披散,在背后肆意地蔓延在宇宙中。所有的星星都在我四周围欢快地眨眼,宇宙之河在缓缓地流动。又仿佛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定了格,星星不再眨眼,只绵绵地射出温暖的光线,宇宙也不再流动,只是轻柔地包裹着我的肌肤。
我甜甜地在宇宙中安睡。仿佛这是永恒……
我一下子睁开眼,死死地盯着头顶的白纱账。一时有些迷茫,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做梦,甚至已经开始怀念梦中的感觉,这让我不愿意起床。
我猛然在床上做起。什么床啊?!我明明记得自己掉到陷阱里,怎么这会儿又到床上了?
环顾四周,这竟是一间很大的石室。我目前所在的这张纱床就在这石室的正中央,剩下的就只有四面墙上的八把火炬。在左边的那面墙上有一扇紧闭的焦色木门。那木门很大,大得我现在躺的这张床都可以横着抬出去。而我现在躺的这张床够睡三个人!
我撩起纱帐翻身下床,感觉到手中的顺华,原来是上好的丝绸。我这才仔细地打量了这张床。刚刚躺着的时候只觉得很舒适。现在看到整张床竟都是用丝绸铺就,而床的本身材质是一种深红色的古木。古木的颜色很沉,而且在近距离观察时,有一种淡淡的木香袭来。绝对是上好的千年古木啊!
乖乖啊~好床啊!我最喜欢床啊!恨不得熊包这张床,可惜床太大,我的臂弯不够宽广。肆意地在床上滚了几圈,没忍心把口水流到那明显也价值不菲的雪白丝绸上。然后我发现,丫的我忘脱鞋了!这才急急地抬起两条腿,但是并没看丝绸上有泥土的痕迹。并且从我醒来,就是和衣睡在床上的,鞋就一直穿在脚上。
我讶异地翻过两个鞋底来看,乖乖~跟新鞋似的干净啊!
我顿时满脑袋问号。谁帮我擦鞋了?
我放下脚,下床向那扇大门走去。现实地想到我八成是已经被矿之国的矮人发现了,但这待遇似乎好得恁诡异了。有好床睡又给擦鞋的,没把我捆木桩子上我就该偷笑了!
到了大门前,我先谨慎地将一只耳朵贴到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很安静,可以想象顶多是有两个守卫一左一右呆站着。
因为我并没有在门上发现门把手之类的,所以我试探地双手贴上木门向左右各推了推,可是这大门根本就纹丝不动,即使我逐渐加大了力道。
我只好放弃尝试,拄着下巴严肃地立在那大门前。话说虽然待遇好,但我更像是被囚禁了啊。或者这矿之国果然是魔法王国,需要什么“拉布拉多”的咒语才能打开这大门?
不然我试试“芝麻开门”?
“噗嗤~”我笑着退回到床边坐下。我看我还是耐心点等人家来找我好了。
我等啊等~等啊等~等得花儿都谢了!
叉的!不会把我忘了吧?
耐心早在这漫长的等待中熬光了。我暴躁地横支起一条腿,一手搭鞋上,一手痞气地将胳膊肘垫在腿上支着下巴,眯着眼睛狠瞪那扇门。
“芝麻开门!”我突然大喊出声,实在是等急了。结果那大木门竟真的“嗝啦嗝啦”地向上升去打开了!我当时眉毛就挑得高上西天去了。
感情这门是向上开的!
当然,我并不会脱线地认为真是“芝麻开门”好使,定是该来的来了。待那扇大门彻底升上去,一个大大的洞口就出现了。但是出乎意料地门外并没有站人,而是站着一头猪!
站在门口的是那头狡猾的小猪!
小猪稍稍昂着头,大眼睛滴溜溜地望了我两眼,“哼哧哼哧~”地就直线奔着我来了,临到我脚底下它猛然弹跳而起,稳稳地落我腿上,弹跳力那个好啊~对一头猪来说。接着它开始往我怀里钻,边钻边腻乎乎地蹭。
我就猛诧异啊,这贼猪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好了?!
“嘟嘟啦啦~你不要跑啊~等等我啊~”
门口传来了一个嫩嫩的男声,那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发出声的人正在跑动着。我向门口看去,就看到一个小男孩跑了进来。
这屋里并没有很多摆设,所以小男孩一进来就看见了我和我怀里这只大概叫做“嘟嘟啦啦”的小猪。
我就想问了,这猪怎么叫“嘟嘟啦啦”呢?“嘟嘟”或者“啦啦”都不错,但这就明显是两个名字,合起来成一个名字不觉得别扭吗?或者这矿之国喜欢把亲爱的叫成“啦啦~”,所以就叫做“嘟嘟啦啦~”好像“嘟嘟亲亲~”这样?
小猪听到小男孩叫唤就转头向大门看去,然后看到小男孩跑进来,它却还是赖在我怀里。如果是我给它起名字,应该会叫它做“赖赖”。
小猪和小男孩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后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就笑开了,然后直线奔着我过来了。等他走到我旁边的时候一屁股将小猪从我怀里挤了出去,换他坐!
我更诧异啊,这小男孩怎么第一次见面就跟我这么好了?!
我一脸茫然地盯着小男孩的眼睛看,小男孩也仰着脸看我。
乖乖啊~好漂亮的孩子啊。小脸嫩嫩的在火炬的映照下还红扑扑的,大眼睛上眼睫毛又长又密自然卷曲向上,连下眼睫毛都是漂亮地卷曲向下,鼻梁很挺,眼窝有点深邃,小嘴唇光滑红嫩。在他微微咧嘴笑着的时候,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他的头发是棕色的,耳际的鬓发微微卷曲地披散在脸颊两侧,后面的头发用缎带松松地系成了一束。小男孩身上穿着雪白的丝绸长袍,连小脚上穿的小靴子都是雪白雪白的。
“男孩儿,你好漂亮啊!”我一下子就喜欢上这小男孩了,笑着低头用额头在他额头上蹭了蹭表示喜爱。小男孩“咯咯~”笑得更开心了。
“哼哧哼哧~”小猪的哼唧声略显突兀地插了进来。
我向身旁的小猪看去,发现它盯着门口。我再看向门口,是两个人进来了。
“魏鸿威!……美女啊!”
魏鸿威双手后背,一个大美女搀扶着他的手臂进了来。但我发现魏鸿威一脸的不高兴。美女耶~脸那么臭?
于是我马上意识到魏鸿威不是自愿的,他被挟持了,双手是被反剪于背后,而美女就是挟持者。
等那两个走到我近前,魏鸿威看着我和我怀里的小男孩翻了翻白眼,说道:“哪有美女啊?满屋子都是大男人!”结果小猪就不满了,瞪着魏鸿威开始哼唧,小獠牙都支出来了!魏鸿威瞥了它一眼补充道:“是!还有只猪!”
我听出那声“猪”里饱含着复杂的情感,但我现在更讶异的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