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摇头,即使杨潞贞真如韵梅所说的不会投入贺青森的怀里,但贺青森若看到她与霍正杰亲密亮相时会怎麽想?她才和他了说自己已经在办离婚。
「你不应该为了我这样做。」
她还记得最後一次见到他,他是这麽和自己说的。
他紧张的额头冒汗,她拿出手绢,轻轻的帮他擦拭汗珠。
「你放心,和你无关。」她的眼里盛满了决?、期待、温情,像从容就义的烈士,两颗又圆又亮的眼眸,闪着错综复杂的光芒。她眨了眨眼说:「我早就想这麽做了。」
贺青森咽了一下口水,不得不又开口道:「你不再考虑吗?你们不是还有孩子?」
「现在都什麽年代了?」她笑,笑中带泪,避开他害怕的眼神,避开自欺的感觉,自顾自的说道:「我会安排好一切。」她也很害怕,她害怕他在这个时候闪躲退怯,弃她不顾,他可是她所有力量的来源啊!
像溺水的人胡乱挣扎,她忽然想到什麽,「你不是说你很喜欢小孩?」
「是没错……」才擦拭掉的汗水很快又冒出来了。
「你会喜欢他们的。」想想又觉得不对,连忙又说:「他们不会跟我。」
贺青森无意识的点点头,只觉脑子一片混乱,陈韵苹倒像是看到了一线曙光,她的精神忽然一振,充满信心的又说了一遍:「我会安排好一切。」
走的时候她回过头,问:「你爱过我吗?」
看着她深情痴情的眼神,贺青森不仅是冒汗,心也碰碰的跳了起来,像是想抗议或拒?什麽似的,他讷讷地解释道:「我是爱过你,但是─」
「那就够了。」陈韵苹一反手把门关上了。
他怔在原地,他原本想说但是他们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每一个人都只能是另一个人生命的片段,你会是我美好的回忆与永恒的记忆……他一直都是这麽和那些女人说的,一路走来这番感性的话不晓得感动了多少人,可是现在看来,陈韵苹是铁了心的要将这片段成为永恒了。
陈韵苹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轻轻的摇头。
她不能和霍正杰出现在大众的目光下,宣示他们的幸福快乐,坚不可破的婚姻。
「我做不到。」她又摇头,「我不能让贺青森对我有误会。」她双手把玩着一只淡紫色的水晶别针,那是贺青森送她的生日礼物,他几乎记得每个值得情侣记念的日子。
韵梅是行家,眼睛一扫就知道那种水晶别针不过是个要价几千块钱,拿来哄小女孩的玻璃。
「不是价值的问题,是用心。」
「送你一个破别针叫用心,那照顾你和孩子一辈子的叫什麽心?」
「别有用心!」陈韵苹嘟起嘴回道。
韵梅一怔,噗嗤笑了,看来不止是霍正杰拿陈韵苹没办法,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她笑骂道:「鬼扯!」
陈韵苹笑了笑,将别针重又别在胸口。
「你可以先和贺青森解释,就说是家里的压力,他若真心爱你,不会不肯等你的。」她不等陈韵苹回答又说:「若是有缘又有心,一定会在一起的。」
「姐,」陈韵苹认真问道:「那之很你肯帮我吗?」
「当然帮啊!」韵梅早就想好了,等到时间一过,大家的热度都消退了以後,陈韵苹自然就会乖乖的回到霍正杰的怀抱了,但是她当然不能这麽说,为了成事,她装出信心满满地样子说:「我的想法是你和霍正杰一同出面辟谣,不但可以让我们出一口气,还可以给媒体一个交待,省得一天到晚穷追猛打,媒体都是这样的,如果你摆出一副婚姻有问题的样子,他们肯定追到你头疼,长辈们也会很生气。」又一副好心叮咛,实则不放心的说:「总之等峰头过了後我再来和爸妈说,不过比较麻烦的是孩子的事,但这个部份可以到时候再商量,所以你可要有点耐性,一切等媒体转移了注意力後再说。」
陈韵苹听了很感动,没想到韵梅处处替自己设想,她拉住韵梅的手说:「姐,我是真的很想和贺青森在一起,但孩子我也不会不管,我会好好和霍正杰商量的。」
?成共识後,在韵梅的运作下,陈韵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接受了所有的安排,霍正杰正愁找不到方法让她消气,一听到她的提议马上同意了。
他答应和她作戏,只希望能假戏真做。
他们联袂出席慈善义卖晚会,陈韵苹还大方的捐了一百万台币,她一身镶满水晶的粉色小礼服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全身洋溢着喜气,教人看了还以为是春天到了。
又满是笑容的接受电视台的专访,在镜头前侃侃而谈自己的婚姻观和育儿经。
杨潞贞从厨房倒了杯茶,才走到客厅,就看到穿着墨绿色改良式旗袍的陈韵苹在电视上接受访问。她头发光亮的拢起,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髻,戴了一幅钻石耳环,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的样子。
她一杯茶拿在手上好半天忘了要喝,整个人呆呆的盯着营光幕。
听到陈韵苹微笑的对着镜头说:「在一段婚姻里,信任是很重要的。」
「我先生的女人缘一向很好,其实杨潞贞小姐我也认识的。」
「那你怎麽看杂志上登出来的这些照片?」主持人问。
「这些不过是看图说故事而己。」
「但是他们的往来似乎很密切。」
「杨潞贞小姐确实经常找我先生,我先生已拒绝过她很多次,他怕我误会。」陈韵苹甜甜的笑道:「但我不是小心眼的人,我还和他说,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闯荡很不容易,我们能帮就帮……」
「现在的女孩子似乎都很大胆……」
「是啊……」陈韵苹风情万种的拨了一下头发说:「但防不胜防,做太太的与其要看紧先生的人,不如捉住先生的心,那他就哪儿都不会去了。」
陈韵苹还在说,那声音如蜜蜂螫人,她脸颊发烫,心跳加速,终於啪地把电视关掉。
她不停流泪,颤抖着双手打电话给霍正杰。
「我受不了了,我想见你。」她哭得很伤心,想不到才一个月没见面,事情的变化竟是这样的大。
「现在不方便。」
「那什麽时候方便呢?」
「小贞,」霍正杰听她哭得伤心,不晓得该不该说,但她是坚强的,应该承受的起。「小贞,我们暂时都不要见面吧!」
她不敢相信,「为什麽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这样的话?我还不够伤心吗?」说着说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近来她对很多事情特别容易感伤,主要是本该在她身边支持的人却始终离她最远,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是寂寞的,幽暗的。
他左右为难,发自内心的叹息道:「我真的没办法,她闹得很厉害。」
她听了无话可说,陈韵苹可以吵可以闹,而她却什麽都不能做,做什麽都没用。
霍正杰听着话筒传来的啜泣声,不忍再坚持,再怎麽说,如果真的要和她了断,他也应该再见她最後一面,但陈韵苹的身影却适时在他心底滑过,那轻轻的一划,却是重重的一刀嵌入他整颗心。
一个是情丝缠绕,一个是余情未了,但他知道他已来到了抉择的交叉口,杨潞贞的深情已令他难以负荷。
他安慰自己,以她的强韧,很快便能忘掉他,重新再出发。他放下最後一丝惆怅,抱着拖延的心情说:「我再来安排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