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杨潞贞的叫声打断了他的话,她难得任性,一个劲的摇头道:「我不要,我们可以在这里见面,或是其他地方都行。」她满心想,只要一段时间不见面,他们就会淡了、断了,?对不行!
「这样偷偷摸摸的压力多大?」霍正杰仍好声好气。
「我们什麽时候光明正大过?」
霍正杰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闷声不响。
「你太太知道了吗?」她又问,只是想知道他的难处,但霍正杰却有被逼迫的感觉,一语避开道:「我的事我会处理。」
她生气了。
这个时候还当她是外人?她多希望他可以和自己一同面对,一起承担,哪怕是将她推至最前面挡炮火,当炮灰她也甘愿,只要他们是同一个阵线,但他……从不给她机会。
她悲从中来,原先的一丝温暖在心里一点一点的流逝,「我真不懂……」她真不懂,他何以能宠她如妾,防她如贼?他给了她所有能给的时间,却也在所有的时间里极力防卫,这教她情何以堪?
她在爱与恨的边缘来回游走,拉扯,不停……他竟没问她不懂什麽,他并不愿意去处理她的问题,也许珍宜说的对,霍正杰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但愿他对陈韵苹也是如此。
霍正杰一直静默着。
她的冷静敌不过他的冷酷,她终究是哭了,彷佛水造,尽情的哭了起来。理智像被推散了的骨牌,一发不可收拾:「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
「我想和你分手今天就不会来了。」
「也许你只是怕我去闹!」
「你不会。」简短有力,直捣核心。
霍正杰没说错,她是不会。
「我是不会。」她收泪冷笑,眼角还带着泪痕,想不到她做不来的事倒成了她的死穴。「万一她闹呢?」
「我会处理。」他仍不愿正面回答。
「万一她找上门呢?」
「她不会。」
她不会?杨潞贞哑然失笑,语带嘲讽道:「她不会?」陈韵苹当然不会,她找上门是为了别的男人!杨潞贞在心里喊着。
霍正杰被她的表情激恼了,他不喜欢她自以为是的样子,她以为她聪明到可以了解所有的人吗?他不愿再待下去,「我不能待太久。」
「为什麽?」她注意到他的电话一直没响,难道陈韵苹还不知道?还是他们已经?处理?过了?
「我还有事。」
「你要和她谈吗?」
霍正杰终於站起身,不耐烦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问一些和你无关的事!」
她怔住了,也忍住了,这个时候谁的心情会好呢?她很快地原谅他,也拿起包包,站起身说:「那我也走,至少送我一程吧!」她想在车上她至少能握住他的手,缓和一下气氛,但霍正杰以为她故意找他麻烦,他没好气的说:「要不要乾脆找记者来家里拍照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心急去拉他的手,包包却不小心掉到地上,珍宜交给她的照片倾刻间便从包包里滑了出去,散落了一地。
她吓了一跳,赶紧蹲下去捡,快速的将它们全扫进包包里,才站起身,霍正杰竟冷眼看着她说:「是你和记者……」虽然心里快气炸了,但他仍说不出串通二个字,他甚至仍不敢相信杨潞贞会是整件事情的操控者,即使证据已捏在他手里。
看到霍正杰手里的照片时,杨潞贞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误会太大了,大到她不知该从何解释,嘴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怎麽会是你……」他不解,他们都交往二年多了,她为什麽早不做晚不做,偏选在这个时候?难道是想逼他?他一想到这,忍不住用更冷酷的声音说:「聪明如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不会离婚吗?何必费这样的心思?」
霍正杰从不曾正面的,清楚的,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离婚,且也正如他所言,杨潞贞再清楚不过了,但她更相信只要有爱,没有什麽是办不到的,只要让霍正杰爱她,很爱很爱她,那这个魔咒就可以解除,怎知命运不仅捉弄人,还残害人,现在她要怎麽说霍正杰才会相信她呢?她用哀求的眼神制止他再胡思乱想下去,并努力地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还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
「即然如此怎麽不让我知道?」霍正杰凝视着她,眼神仍充满了不信任。
「我……」她能说吗?
我怕你不够爱我?我怕会看到你的本性?我怕你会立即离我远去?我怕面对自己没有想像中的勇敢、冷静,我甚至怕自己其实比你太太还要愚笨……
但霍正杰凌厉的眼神让她失去了为自己辩解的勇气,对爱坦承的勇气,千言万语全化作轻飘飘软绵绵的一句:「我不想给你压力。」
这句话太无份量,又不着边际,果然霍正杰不买帐,寒得像块冰道:「你不是总说有问题的话希望能二个人一起去面对吗?」
「是啊!」杨潞贞突然挺直了身,听起来如挑衅的话引发了心中深埋的怒火,「那现在不正是一个机会?可是你却要走,还说先别见面,想让我独自面对……」她只是不想他走,但说出来的话却如烈酒,让情形愈演愈烈……
「我说先别见面,又没说不要联络,有什麽事你还是可以找我。」
「我找到得到你吗?」
「为什麽找不到?」
「我不知道……」她倦了,累了,整个人瘫回到沙发上,喃喃自语道:「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问题……我永远都不知道……没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你想确定什麽?」到底杨潞贞也和其他女人一样,都想他离婚,都想霸住他,他的用心竟抵不过婚姻的虚衔,他愈想愈生气,你们这些女人!
「我能确定什麽?」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杨潞贞难过的喊道:「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两年多来我过的是什麽样的日子?不确定的日子!没安全感的日子!旁徨无助的日子!害怕担心的日子!被蒙在鼓里的日子!」
「我蒙你什麽了?」最後那句话激怒了霍正杰,他认为自己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明确,她竟这样批判他!
杨潞贞噤口不语,言多无益,只是让她更加伤心,让事情更扯不清,她迂回地说:「你不应该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又想起陈韵苹,不禁脱口而出道:「这眼神不该是属於我的。」
「你到底想说什麽?」霍正杰觉得她今天特别奇怪,心绪不稳,老爱激他。
陈韵苹的事跃进她的脑子里,像旋转木马似地不停打转,那些画面被映照的七彩缤纷,却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她惊醒了。
她不能出卖陈韵苹以换取自己的爱情,更不愿接受陈韵苹施舍般的条件,但存在於暗夜里的爱情要如何光明正大的争取?她受不住诱惑亦无法丧失理智,顿时觉得进退惟谷,有苦难言,只好委屈自吞,对自己的爱情是再也使不上力了。她灰心丧志的别过头,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说:「你先走吧!」
霍正杰临拉开门时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忍,笨拙地说:「有什麽事你可以打给我。」
门,毫不犹豫的关上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