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永恒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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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晚饭后,三个人便外出散步,明月弯钩,寂寥苍穹,青岛的夜晚更迷人呢,充满了小城的安逸。

  走在绿荫浓密的石头小径上,古旧的建筑,苍老的大树,迷蒙的路灯,照着幽静的小径一片金光,只有两两对对的情侣手牵手在灯下姗姗而过,说不尽绵绵情话。

  如此幽幽的景致,人游离其中,仿佛是来到了个深山老林里,走进了天然氧吧,秋风是那么地柔和,落叶总是徐徐地滑翔,轻轻地触地,满深沉的样子。

  “啊!好幽静的夜景啊。来到这里一看,我终于体会到,为什么黑哥归心似箭,这里的确让人忘俗啊。”小玉被满眼的美景迷住了,有所期待地问张猛:“黑哥,你说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是不是就应该发生在这种地方呢?”

  “呵呵,你这小脑瓜里总是幻想多多啊。”张猛也笑着道。

  “这里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让人压力顿失,心情放松,真是好地方啊,真想一辈子就生活在这山清水绿的美丽家园中,再也不回那喧嚣的上海去。”艳艳也满有感慨地说,漫步在这幽静的八大关内,仿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她又来到了十年前的岁月。

  他们在这天地间漫步,似来到梦境中,一切是那么地安静和谐,人的情绪也变得迟缓而平和了,灵魂已经被彻底地净化了,两个如花的美少女,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小玉看着天上一轮弯月,满怀诗意地吟起东坡先生的千古绝唱《水调歌头》。

  初恋的女孩是很天真烂漫的,小玉的欢快,让艳艳想起了自己的初恋,只有单纯的初恋才能带给人美丽的憧憬。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啊,皓月当空,美人千里,总是让人伤感啊。”张猛心有感触地说。

  “黑哥,你所说的‘美人千里’,是不是在怀念过去的初恋呢?”小玉看着伤感的张猛不合时宜地说道。

  “很少有人不会怀念那纯纯的初恋,那是人生最美好的感情,又怎么能够轻易忘却?”张猛此时变得似水柔情,十年前的夜晚他和她也曾在这里月下漫步。“来到这种令人怀旧的地方,让我想起了以前的初恋,总在花前月下甜言蜜语情话绵绵,那时总是最美的。以前的美好片断过了许多年之后仍然是记忆犹新,回味起来总有会心的微笑。”

  “黑哥,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好想问一问你,我好想知道黑哥的初恋是谁?你所心仪的那个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小玉今天铁了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听了小玉的问话,艳艳都不敢再看张猛了,怕四目对望的情思和止不住的心跳,会泄露心底的秘密。

  “我的初恋?”张猛敞开心房,痴痴的凝视着身旁黯然销魂的艳艳,那朦胧的、欲说还休的初恋滋味,让久经世故的他又充满了柔情,“她是个美丽温柔的女人,是我一生的最爱,时光也许会变,但我心中对她的爱,是永远不会变的。”

  他的世界如果没有了她,真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痛苦地活着,一定会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听了这痴情的话语,艳艳的两行清泪缓缓流出,在黑夜中如蝴蝶翩跹,她觉得她是最幸福的女人,因为他从来没忘掉她,他们的初恋确实很真诚。

  听了这绝情的话语,小玉的心很是伤痛绝望,她为自己不能走进张猛的心里而痛苦,也就无心看美景了,将头低了下来,只是默默地走,踩踏着枯黄的落叶,叶碎,心也碎!

  “就算爱的很深,初恋很美,但过去了就过去了,就算找回旧爱也不见得是甜美的,尝试新的恋爱也不错呀。”张猛的执着令艳艳惊讶,原以为生活的磨难和苦痛,总有一天会磨损他心中的爱情,然而十年来他对她的爱依然如昨,所以她的痛苦和灾难也就依然如昨。

  生活,有时真的跟想象中的不一样。想想她当年的誓言,“没有爱,勿宁死”时的勇气,她真的感觉到生活改变了她,她望着张猛那深情坚毅的眼眸,然后在心里说“对不起!”

  虽然他们相爱,但他们,却不能坦白!

  张猛看到艳艳神情起伏跌宕,不想让她因为自己的爱而心乱,于是他说:“其实我怀念初恋并不是因为和谁在一起,而是因为是在怀念那时的自己,情感最纯最真的自己。”

  这永恒的初恋,勾出他与她旧时相识相知非常的幸福和甜蜜,滚滚而来的激情引出诉不尽的前尘往事,不堪回首的青春梦,梦境依然,只是情怀不再!

  “但我希望你能清醒地认识到你所说的爱情,这一切是不可能的,早就已经成过去式了,如果你还要继续你的爱,那么我希望,由小玉来填补这个空缺。”艳艳毫不留情地说道。

  然而此刻,她那黑亮的眼睛中饱满了泪水,她不知道这样的煎熬她还能忍受多久,她不知道她和他到底有没有未来,她看不到爱的结局在哪里。

  虽然她的爱一如既往地没有丝毫改变,然而她却不能坦白自己心中的爱。

  她的泪在黑不见底的夜里飘坠,她的心在一点点痛着,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过她的泪,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此而心痛?

  张猛没有回答,只是痴痴的凝视着艳艳,眼前的艳艳是在微笑,可是为什么他又感到这样的微笑如此的不真实?

  她看上去非常的年轻漂亮,虽然夜色下的面庞苍白削瘦,然而她依然清秀而美丽,是那种让他迷醉的、轻灵的、文雅的、脱尘出俗的美丽!

  “明天的生命将会怎样地继续,这谁都不会有很多把握,但是我想,能跟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很美好的事情,不是吗?”艳艳若有所思地说道,有张猛在她身边,她就感觉仿佛世界不再是只有她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小玉听到嫂子如此竭力为自己说话,心里很是开心,尽管夜晚凉意十足的风呼呼地刮过,但从她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意,重新燃起爱情火焰的她,没有发觉这其中的对话有什么奇怪之处。

  如果爱的本身就是一场错,那又能将谁来指责吗?

  月儿如弯钩,隐隐现现,三个人都不再说话了,就这样静静地走过一条条洒满落叶的小路上,让微风轻轻吹动衣衫,享受湿润的海风,任心情徜徉。

  张猛家本来就在海边,所以没走多长时间,他们便漫步在第二浴场的沙滩之上了,夜幕下的大海显得深沉宽广而安宁,海风送爽,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特有的咸腥味。

  在漫天星斗下,苍劲的松柏和礁石静静地立着,感受着晚风的吹洗,任海水从无边的黑暗中涌来,卷起一道道长长的白色浪花,一浪一浪地悠闲拍打着海岸,发出清脆,细碎的声音,如落珠,如碎玉,那么轻柔而有韵律,似要唤醒身边已沉睡千年的爱,诉说着执著。

  海面上凉爽的风吹过来,一轮弯月当头照,这时才会深刻体会青岛月夜的美,只能说“此景只应天上有”了,但这时的青岛却恰恰成了旅游的淡季,在偌大的沙滩上,只剩下稀疏的几个人影,无畏夜的黑与海的凉,依然在海水中嬉戏着。

  他们三人沿着石阶走到海边的滩涂上,脱了鞋袜,光脚踏着细软的金沙,沙极细,象精盐一样,踩着如此温柔的沙子,就犹如走在绵软温柔的锦缎之上。

  艳艳沐浴着拂面的海风,微微带着凉意,让人感到无比的轻松和惬意,她走进浅水中来回徜徉,海浪轻轻的涌过来,没过她的脚踝,温柔的海浪轻轻拍打着脚面,退下去,再涌上来,再退下去,带起的细沙从脚面上流过,真是舒服的享受啊,呵呵。

  她抬头看见月亮挂在天空中,散发出皎洁而充满柔和的光辉,到了这样的地方,会把一切烦恼都抛却到脑后的。

  艳艳缓缓地从心底深处呼出一口气,委婉而绵长,似乎是在轻轻叹气,只有艳艳自己知道,人在最幸福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悄悄叹口气的,这样的夜晚,大海的温柔多情让她再次被幸福狠狠击倒。

  在茫茫的夜色中和喜欢的人一起踏踏海浪,吹吹海风,感觉真是很浪漫的。

  真是月色明星免费、沙滩海风免费、浪漫情调免费,一个字:爽!

  如此美景,就连小玉的心情为之一振,她不自觉地拉着张猛的手,在沙滩上快乐的跑着,感受着浪花拍击膝弯沾湿裤腿的滋味,与刚才悲痛欲绝的心情相比,真是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

  “黑哥,现在下去游泳行吗?”当浪花轻轻地拍打着小玉的脚趾,她向往着大海,好象听到了美人鱼在唱歌,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激情。

  “不行,天黑了,又冷,小心着凉感冒。”他并非故意吓小玉,夜晚的秋风确实很凉,虽然不远处还有三四个男女在月下裸游,但人和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不能一概而论。

  “真让人扫兴喔。”小玉心有不甘地说。

  看着失望的小玉,张猛忍不住要逗逗她,于是他色色一笑:“如果你非要坚持的话,还是裸泳比较舒服。”

  “真讨厌,你啦。”小玉听了脸上一阵羞涩,转身用浪花和张猛打闹着,嬉戏着。

  溅起的浪花很快把衣服全部打湿了,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他们开心地大笑着,在月夜下嬉戏着快乐的人们,时刻在流露着欢乐的痕迹。

  艳艳看到张猛与小玉在欢乐的“鸳鸯戏水”,这情景,真让她羡慕得发紧,也使得她的心情有些怅然,这本就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她本就不该有任何的妄想!

  看着渐行渐远,相互嬉戏的小玉与张猛,艳艳渐渐地不笑了,海浪和弯月变得遥远,模糊,好象属于另一个世界,此情此景,艳艳的心在沉静,然而又自失起来……

  她的世界,毕竟不仅仅有爱情!

  风起叶落,潮来潮往,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必然,一切抗争都是徒劳,虽然她不能抗拒命运,可是她不得不给自己一点希望,她知道这点希望可以让她微笑。

  听平静柔和的海水亲吻着海滩,就像一首舒缓的小夜曲,又如一支爱的咏叹调,声声撩拨着她的心弦。

  总是想他能带她到一个有海的地方,或者浪迹天涯,梦里的她是快乐又幸福梦境也很好,此时此景,能与张猛在一起,她满足了。

  看到他幸福的样子,她的心满意了!

  今后如果能够常常地看到张猛,她的心就已经满意了,爱情是伟大的,即使自己痛苦也无所谓,只要自己所爱的人能够幸福,如此和睦的氛围,她真得希望能够永远这样下去。

  如此宽容大度的人生态度,实在高尚,若非心中有着强烈而真挚的爱,哪得有如此宽容人生素养。

  “嫂子,快来呀!快来捡贝壳!”小玉的呼声把艳艳从沉思中唤醒。

  原来小玉与张猛打闹着,忽然感觉到脚下有个东西硌了她一下,弯下腰摸起来一看,竟是个大大的蛤蜊,真是意外的惊喜。

  艳艳终于忍不住,决定放下矜持,将鞋袜向后抛却,把裤腿卷得老高,与小玉、张猛一起嬉戏,捕捉那份超然的快乐!

  在有星星的月夜,尽情地欢乐着,烦恼,愁苦,统统消失了,心中只有这明艳的星月,只有尽情地玩乐,如同孩子一般,远离了是非,这或许就是真正的桃花源了。

  他们站在海水中寻寻觅觅,是捡拾海贝?海带?还是寻找一种失落的情怀?不得而知,但只见张猛脸上写满了喜悦,原来他捡了个紫色大海星,非常漂亮地一伸一缩,让她心生欢喜。

  “黑哥,把这个送给我吧。”小玉笑道。

  张猛便笑着给了小玉,小玉异常地开心。

  月下滩上,两个美女,盈盈而笑,看着艳艳的恬美笑颜,张猛觉得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了,他好像又回到了初恋,三人就这样玩着,感觉又像回到小时候一样快乐地笑着。

  此时,他依然可以在月光下享受难得的温情,依然可以在午夜梦回时心生柔情,依然可以相信自己的爱是真实而完美,在这些温柔的情愫里,依然,可以感受被爱!

  如水月光,散落一海幽暗的碎银,他们的爱,也许现实中不能实现,在梦里却可聚散随缘,抑或萍水相逢,总会出现那美丽的倩影。

  梦中的她很美,摇曳,迷离,她轻轻的叹息,深深的爱恋,飘荡成缠绵而温暖的空气。

  爱无止境的,有很多的爱,不能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待,就是有这样的感情啊,就在这无缘而有情的瞬间,他们可以默默的爱,默默在心里装满祝福,默默的充满了真诚,真诚的爱,就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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