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的心情，淮能理解，但经今日一事，于毒再见到时你必不会再像刚才那样轻易以身犯险了。”郭淮听到关平要去找于毒报仇，连忙劝说道，“定国虽然武艺高强，但那于毒也是不弱，再加上他有众黑山喽?相助，只怕定国双拳难敌四手，报仇不成，还会为其所害。”
关平想到刚才与于毒交手的时候，于毒竟然能够及时回?，挡开自己自忖必中的一枪，不由点了点头，说：“依伯济之意，该当如何？”
郭淮本来担心关平不听已言，执意要去杀于毒报仇，这时听到关平问话，长舒了口气道：“定国似对于毒与黑山贼不是很了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不如跟淮到驿站，由淮将于毒与黑山众贼给你讲述一下？”
关平听了，点了点头。
到了驿站，用过饭后，郭淮对关平说：“这黑山众贼，本是黄巾余党，只因躲避官兵缴杀，遁入黑山而得名。虽自名为黑山军，却是有很多头领，各自为政。其中以张牛角、?燕、杨凤、白爵、孙轻、于毒等势力最强。”
说到于毒，郭淮停了一下，见关平不语，郭淮继续说道：“其中以张牛角、?燕最为有名，张牛角有勇有谋，被推为黑山大头领；?燕最为骁勇，纵马如飞，人称‘飞燕’；于毒却是以其凶残知名。”郭淮并不知道张牛角为攻邺城，临阵战死，“张牛角虽名为大头领，万事还是要各黑山头领商讨才能做出决定，凡事无法独专。”
“这于毒是幽州涿郡人氏，本为当地豪强，其家豪富，趁黄巾乱起之机，以自己家僮为兵，裹胁乡里，号为渠帅，起兵造反，为害甚大。后因不敌官兵，这才遁入黑山”郭淮一向胸怀天下，对天下之事，倒是知之甚详，因见关平对于毒不甚了解，对关平解释道。
“伯济是说那于毒是幽州涿郡人氏？”见郭淮点头称是，关平心中想到那张飞也是幽州涿郡人，胸中再无怀疑，更是想到父亲、母亲，关平全身颤抖，心中绞痛。
“黑山军纵横于冀、并两州，常出劫掠州郡，为害不浅。”郭淮却并没有注意到关平的异样，长叹一声说，“然以淮观之，除于毒等少数穷凶极恶之徒外，多为苦难百姓，穷困流离，为求活命，这才挺而走险，委身做贼。”
“你说那黑山军中各自为政？”关平忽然说。
“定国难道是想……？”听到关平的话，郭淮闻弦知意，惊道。
“不错，不入虎穴，安得虎子。”关平说道，“那于毒身为黑山头领，本事倒还罢了，却整日有人跟在身边，杀之却是有些为难，某只有投身于贼，才有机会杀了这厮报仇。”
郭淮被关平的想法惊得目瞪口呆，连忙劝道：“今日于毒已经见过你了，你纵是投身黑山，若被他认出，只怕……。”
“伯济不用担心，关某到时随机应变。”关平说道，“你既然说了那黑山军中各自为政，我又不投奔他于毒，纵是被他认出，也自然由不得他于毒一人随心所欲。”
“我意等我们到平原之后，可以以缴杀黑山军为理由，请些兵马，淮与定国一起，去杀于毒。”郭淮劝说道。
关平谢却郭淮的好意，说：“伯济也知道这是很难才能实现的办法，若是用兵能如此容易缴灭黑山的话，以袁本初兵势之强，自然不会任黑山贼在他冀州为祸了。”
关平见郭淮还要劝自己，摆手说：“伯济不用再劝，为报母仇，关某不得不如此。”
说罢关平站起身来，对郭淮道：“还请伯济到平原后，对家父言明，关平乃是为报母仇而未前去相见，不谓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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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早上，风中还是有些凉意，陶升看着大头领?燕站在常山上，迎风而立，面向一片忙碌的大营，脸上一片平静，丝毫也看不出当上黑山大头领的喜悦。
“陶升，你说我如今不用本姓，改姓张，是不是大不孝之人？”张燕忽然问道。
“大头领为了让黑山团结一心，不致自相残杀，”陶升答道，“这才易姓，实为大义之人。”
张燕摇了摇头，苦笑道：“黑山虽没有自相残杀，却也并没有团结一心。只杨凤于毒，与某不和，由来已久。”
陶升接口说：“于毒不听号令，私自出击，导致我败退到这常山，其罪着实当诛。”
张燕又摇了摇头，不置可否，说：“陶升，你出身官吏，一向多有见识，如今你看这天下大势如何？”
陶升听了，沉吟一下，说：“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辈出的时候，但我们……”
张燕笑道：“无妨，你尽管说。”
陶升斟酌道：“但我们占山为王，纵是人马再多，也不为士人所容，只怕难以有所远图。”
张燕听了，低头不语，陷入沉思。
陶升听到身后脚步身传来，转头看时，原来是小帅孙轻、王当二人到来，昨日在营中，大头领能够顺利接任，与这两人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陶升看到张燕似乎没有觉察，便轻轻叫道：“大头领，孙帅和王帅来了。”
张燕回过头来，看着二人，轻轻的点了下头。孙轻与王当对视了一眼，孙轻上前说道：“大头领，于毒回来了。”
“哦？”张燕不置可否。
“他的人马都被打散了，其弟于氐根也被杀身亡，如今于毒只带了三四百人回来，纵是加上他溃回营中的人马，也不过一千来人，大头领……。”孙轻知道，每一个新官上任，一般都要先立威，众人担心张燕会拿于毒开刀。但黑山新败，外面又有强敌环伺，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再起纷争。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张燕见孙轻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和王当前来，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先私下给自己说。
“我和王帅认为，如今黑山新败，外又有强敌环伺，实在不宜……。”孙轻看着张燕，一时不知如今开口。张燕剽捍捷速过人，做战英勇，又处事公正，在军中一向为人所敬服，因此，当张牛角遗命由张燕为军主时，王当和孙轻当即表态支持。可于毒不遵将命，私自出击，导致黑山大败，其罪着实不小。
张燕看到孙轻吞吞吐吐，知道他的意思，长叹一声，说：“袁军突袭，又两面夹击，我军又正值新丧主帅，才致大败，非于毒一人之罪。”
王当听了，道：“大头领英明。”
“如今于毒何在？”张燕听到王当的话，笑了笑，问道。
“正在营中。”孙轻道。
“既然回来了，又新丧其弟，我们理应先去他营中探望。”张燕说罢，转身欲行。
孙轻见张燕要去看望于毒，忙叫道：“大帅……。”
张燕听到，止步问道：“还有何事？”
“同于毒一起回来的，还有冀州牧壶寿。”孙轻答道。
“壶寿？冀州牧？”张燕不解，问道：“那冀州牧不是袁绍么？”
“壶寿自称为朝廷所署的州牧，而不是像袁绍那样自封冀州牧。”王当答道。
“冀州牧？”张燕转头看着王当，道，“朝廷所署的冀州牧？”
见王当点头，张燕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去陶升说：“你去请杨帅，白帅到我帐中议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