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熙道,“到县城还有五六里路程,到得那里恐怕是要天黑了!这里既然有庄园,且去看看能否借宿一晚。”
众人都点头称是,便来到那庄园的门前。
远看还没有觉出来,走近倒是吃了一惊,好一座庄园!两丈高的围墙,三丈高的门楼,两侧各立一座碉楼,门前站着五六个壮丁,隔远便见庄内楼阁重重,一座数丈高的望塔高高耸立。
一行人走到门口,只见两个壮丁正在踢打地上的一个人,一边打一边骂道,“滚!滚!我们老爷又不是开义仓的,哪来那么多粮食养你们白吃白喝!”
倒在地上的是个二十七八的汉子,中等身材,看似是半点力气也没有了,低声下气的道,“兄台,我三天都没吃东西了,委实饿的没了力气,你且让我吃顿饱饭,那石杠我定能举得起来!”
一个壮丁在他胸口重重踢了一脚,冷哼道:“哼哼!吃饱了饭你还不是擦擦屁股走人?李老爷的饭你也敢蹭?”
那汉子不躲不避,直挺挺的挨了一脚,脸色涨青,道,“我魏习文是响当当的汉子,说出去的话自是板上钉钉!”
“响当当的汉子?响当当的汉子怎么软在地上爬不起来?”那壮丁冷笑着抬脚便向他的脸上踏过去,魏习文眉头一簇,一翻身,化手为抓,向那壮丁的小腿抓过去,他这一出手初始极快,手到半途却软了下来,反倒自己跄在地上,跄了一脸土。
那壮丁见他反抗,更是恼怒,抬脚连连向他身上踢去。
魏习文见自己无力反抗,卷着身子硬挨了,求道,“兄台,你就行行好吧!可怜我娘饿晕了,你就算不给我,也给我娘一口吧!”
朱载玺等人这才看到旁还有个老妇人倒在地上。
那壮丁踏着魏习文的胸口,冷笑道,“求我了?哼,就你这种人,就算给你老娘一口吃的,你也会抢了独吞!”
那老妇人似是听到了儿子被辱,悠悠转醒,呻吟道:“文儿,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受这些人的污晦!”
魏习文带着哀求道,“娘――,你的身子……”
老妇人语气严厉的道,“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我们就是饿死了,也不吃他们一口东西!”说完便急促的喘息起来。
魏习文只好点点头,应声道,“是。”
然后挣扎着爬过去,想要把老妇人背起来,可是手臂一软,倒在地上,反被老妇人压在身下。
周围的壮丁都笑起来。
朱载玺看着他们母慈子孝却又无助的样子,忽想起夏皇后和自己的身世来,心头一酸,上前扶住老妇人,对那几个壮丁道,“这位老人家如此可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便施舍她们母子一口吃得,却又如何?”
那壮丁见他来打茬,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老子的事!”抬脚便向朱载玺踢来。
只听扑嗵一声,却是吴茂上前一脚将那壮丁踢出去。众人也都上前将魏习文扶起,又给她母子喂些水,将二人救醒。
那壮丁龇牙咧嘴的爬起来,色厉内荏的喝道,“我便是不给他吃,却又怎地!我们李老爷也是响当当的名号,若是英雄豪杰到了我们这里,莫说有吃有喝,那是好酒好肉的款待!就怕你没本事吃!”
“怎个唤作有本事?”吴茂上前一步,脸色阴沉的道。
那壮丁向旁边一指,道:“若你举得起那石杠,便是有本事!”
吴茂打眼一看,那石杠约摸二百斤上下,不算太轻,但也不算太重。当下冷哼一声,将石杠轻轻举过头顶,又扔在地下。
李宗良过去也轻轻举起,其余的众人也都跟着过去举起来,一行人除了朱载玺、苏熙、徐渭没过去举过,其他人倒都举起来了。
吴茂走到那壮丁跟前,道:“我们能进去吃饭了么?”
那壮丁指指朱载玺,道:“他们……”
吴茂冷冷的道:“那是我家公子!”
壮丁不敢答话,只给众人引路,忽见朱载玺要扶魏习文母子进去,又道,“那他们……”
吴茂尚未答话,却听魏母向朱载玺道,“公子,多谢你的好意,我们娘俩就算饿死了,也不吃这里的东西!”
朱载玺眼圈红红的道,“老夫人,这顿饭却不是他们家请的,是我要请的。我自幼失孤,连娘亲都未见几面,适才见你老夫母子之情,心怀感触,愿请老夫人母子一起共餐,实感荣幸。”
魏母沉吟一下,只要有活路,没人愿意去死的,道,“如此,多谢恩公,还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
朱载玺笑道,“小子只是敬重老夫人和魏兄,切莫叫什么恩公。我叫王新,唤我名字便是。”
魏母连道,“哪里敢,哪里敢,我便依着别人唤你一声王公子吧。”
一行人刚走进了大门里,就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迎出来,拱手笑道,“不知几位英雄从哪里来?某家便是这里的庄主李维义,未能远迎,还望海涵。”原来吴茂等人在外面举石杠的时候,早有人去通报了他。
吴茂心里有些不满,但想到既然要进人家庄里吃饭,也不好撕破脸皮,便淡淡道,“李员外在庄外立的那规矩却是做甚?莫非是笑天下无人么?”
李维义坦然笑道,“兄弟说笑了,李某只不过是个商人,哪里敢与人争胜斗气,只是眼下山西出了些乱子,流寇四外袭扰,李某不过是想招览些人护着庄子。只是这年头骗吃骗喝的人太多了,连那些得缺胳膊断腿叫化子也都在想混进来,”他颇有深意的打量了吴茂等人一眼,“不似几位好汉全都是有真本事的,所以我才立了这么条规矩堵他们的嘴。……看诸位不像是投我庄里的,不知有何贵干?”
吴茂听他这么说,脸色缓和了一些,也拱手道,“在下吴茂,是新乐商号的行商,只因路过此地,口粮吃完,想从员外这里买些补充。”
“新乐商号?就是江南的新乐商号?”李维义闻言一愣,旋即脸上浮出笑容来,“呵呵,去年我在扬州办事,多有耳闻,听说这是一等一的大商号!吴茂?莫非你便是新乐商号的大当家的?呵呵,你我同是行商之人,今日相逢实是幸会,幸会。”
他上前拉住吴茂,向里一领,道:“既是同道中人,我今日便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款待吴兄弟!走,里面请!”
吴茂见他性情豪爽,当下心中稍解,便随他向里走。
后面一个壮丁跑到李维义的跟前道,“员外,后面有两个叫花子也跟着进来了”
“嗯?”李维义眉头皱起,打眼向后面望去。
朱载玺正扶着魏习文母子向里走,见李维义看向自己,道:“这是我请来的客人!”
李维义没有理会他,反转向吴茂道,“吴兄弟,这位是……”
吴茂道,“这是我新乐商号的东家,王公子。”
“哦?新乐商号的东家?”李维义略一迟疑,马上脸色平和如常,笑道,“既是王公子的客人,也便是我的客人!请,里面请!”
众人穿过庭院,进了正堂,李维义忽道,“既然吴兄弟来到我府上,我便也不把你当外人,这里太过闷热,我的后花园有座清凉阁,雅致的很,正好消消暑气,便去那里如何?”
吴茂忙道,“在下客随主便,一切听员外安排就是。”
李维义笑道,“吴兄弟,你老员外员外的叫,倒显的见外了,某家虚长你几岁,便称你一声兄弟。”
吴茂道,“既然李兄不把我当外人,我有一事相询。”
“但说无妨。”李维义很爽快的道。
吴茂还是想了想措辞,“李兄既然立下那条规矩,莫非不能举起石杠的人便任由他们饿死庄外不成?”
李维义有些为难的叹了一口气,道,“吴兄弟,不瞒你说,李某在这乡里间也还薄有些侠义名声,平日里也接济过不少人,就上月,我还在庄外施舍了一百石义粥。可是现在山西大乱,流民遍地,朝廷要是不管的话,单靠我们这些土财主,那是杯水车薪,不但没起作用,反而引得大批饥民向我庄里涌来,半月前还将我的庄子都围上了,差点劫了我的庄子。我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啊,所以才立下了这条规矩。那石杠并不重,凡身强体健者多能举得起来,我也借此募些庄丁。”
后面的苏熙跟过来道,“员外,你这样大招私兵,就不怕朝廷怪罪下来?”
“怪罪?呵呵,”李维义笑起来,“吴兄弟,你在海上做的什么买卖,我也是都知道的,这年头,朝廷禁海禁边,手里没有几杆枪捧,谁的买卖能做得过去?”
吴茂摇摇头道,“李兄,休怪小弟多言,我在东南做的买卖是丝绸、瓷器,这些都是浮华之物,不伤国家大计。而北方胡人,地寒民贫,定然用不上这些东西,所需的必是米粮盐铁,这些都是军国物资,却有资敌之嫌。”
李维义有些不悦道,“吴兄弟,这年头,咱们经商的也是挺着枪棒混饭吃,谁没有几个朋友在江湖上行走?上了这条道,就形同乱党,朝廷又算得了什么?我们经商不就图个利字?谁出的价钱高,咱们就为谁奔走,何必又为管朝廷的是非呢?只怕是你一心为朝廷打算,朝廷抓了你还是照样凌迟!”
说完后来,可能也觉的有些过了,语气转了缓,“当然,咱们也不全靠一个利字迷住了心,还要讲个义字,我自不会去干那伤天害理的事,而且赚了银子,也自有兄弟们的一份,十里八乡的父老也都念着我的好处!咱们只管赚银子,顺便带?着乡里的父老,何必去受朝廷的窝囊气!听说大同总兵仇鸾为了贿退鞑子,竟然劫杀富户,这又算是什么朝廷!”
吴茂听他如说,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一行人穿过几个庭园,见四下里都是朱梁画栋,估摸他建这座庄园要花费上万两银子,在这贫瘠的山西也算是大手笔了。
众人来到一座园子,只见四下都是花木假山,虽然天色已暗,看不十分清楚,但也觉得景色美不胜收,从园子里的青石路上走了百余步,上了一条柱廊,转过五六个弯,便到了一座湖心水榭,四周里都是清凉的湖水,水雾朦胧,消了几分暑气,倒似是江南的景致。
李维义引众人进去,只见里面灯火辉煌,与外面的清凉恰似对比。
众人依次落坐,为了行事方便,吴茂坐在上位,朱载玺坐在他的下手,苏熙、徐渭等人依次往下,还有李宗良和三个护卫头领,李维义那边自然也有些家将相陪。
其他的护卫都被安排在外间。魏习文母子饥饿过度,不宜吃太多油荤,李维义早安排人送些清淡的食物,让他们先吃下歇息了。
待众人坐定,李维义抚掌数下,便见一群秀丽的侍女袅袅娜娜的进来,给众人摆上茶水和点心,后面又进来一队艳丽的舞女在堂中跳起舞来。
吴茂端起茶水向李维义敬了敬,道:“小弟来的唐突,实是叨扰李兄了。”
李维义大笑道,“你我想见便是缘份,何必说这客套话呢?”他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李维义顿了顿道,“吴兄弟,据我所知,江南富甲天下,你生意做的好好的,为何要到我这穷僻的山西来呢?”
吴茂心里早有了计较,便笑道:“李兄有所不知,现在倭国内乱,有几个诸侯托我帮他们买些战马,也就几百匹吧,虽然数量不多,没什么赚头,但他们是我的老主顾,也不能敷衍了事。我是南方人,自然不懂养马,若是买的对太次,那些诸侯打起仗来不合用,倒坏了情分;若是去买宝马良驹,价钱又太高,我自己倒要赔钱。后来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到北方来看看吧。”他又向朱载玺等人一指,道:“而且我这位少东家还有他的几个朋友都是读书人,喜好游山玩水,卖弄风雅,早就想到北地来游玩了,所以我也忙里偷闲,一起陪着他们到北地来了。”
“哦?”李维义笑起来,“吴兄弟,马匹你倒不用担心,我便是做这行买卖的。庄上还有数百匹,都是从蒙古换来的良马,明日我便带你去看看。”
吴茂连忙道,“如此多谢李兄了。”
李维义却沉思了一下道,“这些马也不知合不合你的意,这样吧,你们不是还要游玩些时日么?明日我便带你们去一人挑一匹,且一路骑着看,若是合意,待你回南方的时候再给我回信也不迟。”
吴茂连忙辞道,“这怎使得?”
李维义有些厌烦道,“吴兄弟,你是做大买卖的,我自以为你是个爽快人,却怎地如此婆婆妈妈?你我都是干这违禁的营生,保不齐那天为朝廷所迫,走投无路,我今日这般结交,无非为了他日好有个照应,这绿林中的好汉我也交过,江湖江上的豪杰我也拜过,你我天南地北,虽是都是做买卖的,但互不冲突,将来或许还有合作的时候,你怎地恁地不爽快?何况现在山西大乱,多几匹马总是多几分保命的本事!”
见他把话说开了,自思一伙人也确实需要马匹,便应下来。“李兄息怒,如此小弟就却之不恭了,多谢李兄厚意!”
两人说话的功夫,只见一队侍女进来,在众人的面前又摆上丰盛的酒菜,吴茂一看,皆是山珍野味,一餐之费不下百两,连忙举杯向李维义,道:“倒让李兄太破费了!”
李维义哈哈大笑,“贤弟,倒让你笑话了,我听说你新乐商号一年获利百万,我这与你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眼见美肴佳酿陈于案、娇娆女子舞于前,堂中最心动神摇的莫过于朱载玺了。堂中诸人,李维义和吴茂的手下自然都见过大场面,反倒是出身高贵的朱载玺从没经历过。以前在衡王府,衡王贤名远播,十分节俭,虽然也有宴饮,但从不如此奢华;后来虽然进京朝拜嘉靖,赶上几次朝会,但一来年纪幼小,二人身弱多病,也从未出席过宴会;至于幽居时,几个人形影相吊,更无热闹可言;等到逃出王府,他与吴茂自幼相处,行事随意,自然用不着这些虚套。所以今夜是他第一次和着翩翩舞乐就餐。
徐渭也没经历过,不过他经历过丧妻之痛,心念已死。
苏熙也没经历过,不过他生性平淡,过惯了平淡的日子,对这一切并不放在心上。
可是朱载玺不一样,他虽然年纪不小,经历了许多的剧变,但毕竟与外界的事物接触太少,他的内心还很幼雅。他的心被压抑的太久,这一刻“砰、砰”的撞击着他的胸膛。
他食不甘味,只是轻嚼着菜肴,出神的看着那些娇美的舞娘。
朱载玺本不胜酒力,只喝了几小口,就有醉意了,还好他并不喜欢饮酒,觉得不适就没有再喝了。
酒宴喝到深夜,李维义见众人有些疲累了,便唤过一名家仆,在耳边嘱咐几声,那家丁转身出去,然后李维义起身道,“贤弟,今日你已困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吴茂着实是困了,便也不客套,“多谢李兄。”
一行人出了水榭,然后由家丁引到客房。
朱载玺实在是疲困了,他身子本较常人要弱,早上就没吃东西,现在又折腾到这么晚,所以,当他回到客房,便掩上门,径躺倒在床上。
才躺上去,朱载玺就觉得不对劲,身下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紧紧缠上来,环住他的胸口,然后把他压倒在下面。
“谁?”朱载玺吃惊的问道。
“我啊!”一个软腻腻的娇美声音答道,然后就觉一张湿乎乎的小嘴就向朱载玺的脸上封上来。
朱载玺心跳的很快,吃力的、有些不舍的将脸转到一边,喘着粗气道:“你,不要这样。”
那个女子扑哧一声轻笑起来,嘴辱贴着朱载玺的耳朵,轻声道,“你抖什么?吓成这个样子,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说着,她跨骑在朱载玺的大腿上,双手按着朱载玺的肩头,用她丰满的胸部在朱载玺的胸口蹭了蹭。
朱载玺有些手足无措,气喘的更重,“姑娘,你,你要干什么?”
那女子见朱载玺还在直挺挺的躺着,轻嗔道:“呆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抱我啊!”
“姑娘,你不要这样。”朱载玺牙打着颤道,手却颤抖着环上女子的腰。
那女子有些得意的道,“嘻,还是个毛头小子,我给你红包!你在发抖哎,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黑暗中,朱载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他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发烫。
其实,朱载玺已经有过两个女人,不过,他与闻庭娇的生活并不和谐,而且后来还被她深深的剌痛;他和方巧儿只有过一次,而且时时含愧在心。此时,面对一个如此性感主动的女子,他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朱载玺的心“砰砰”的撞击着胸膛,他想搂的紧一点,却在内心深处有一丝抗拒,他想推开她,可是又舍不得松手,于是他便那样楼着女子的纤腰像木头一般,一动也不动。
女子将胸口又向他压了压,将脸颊贴在他的脸上,轻道:“你的心跳得好厉害啊,我都听得到了。”
这次她没有笑,反而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没声音了。
朱载玺静静的等了一会,但这个时间感觉起来很漫长,他有些着急的问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怎么?你担心我么?”女子好像抽涕了一下。
朱载玺道,“你哭了?”
“没有。”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在过了像坐在火炉上感觉一年那么长的时间,女子又开口了,“我看到你的样子,想到了我当时的第一次,那时我也抖的厉害。”
朱载玺轻轻推了推她,“你不要伤心难过,先起来吧。”
女子忽然很激动,她将朱载玺搂的更紧,“来吧,要了我吧,我喜欢你,我要给你!”
朱载玺这一次,内心深处的抗拒真的很强烈,他使劲的挣了挣,“不,不,这不是你想要的,你不要?踏自己!”
可是那女子真得抱得他很紧,压住他,“给我,我要!这就是我想要的!为什么你不?你是不是嫌弃我?!”
朱载玺狠一咬牙,将女子翻在身下,猛一推她,“哧”,朱载玺的衣袖被撕开了,那个女子倒在床上。朱载玺晃了晃,连连退后几步,决然道,“不是!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然后朱载玺狼狈的夺门而逃,拉开门,猛冲出去,“啊――”,朱载玺的脚绊在了门槛上,因为冲势太急,身子直接飞出去,重重的摔在石廊上,“哎哟”一声痛呼。
“小王爷!怎么回事?”
“咣”,左侧第二道门被一脚喘开,吴茂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提着刀窜出来,情意之中竟然把朱载玺的称号喊出来了。他急冲到朱载玺跟前,只见朱载玺趴在地上,头发散着,衣袖破开,鞋子摔掉一只,正在那里呼痛。
吴茂正想上前问一下,便听里面传来嘤嘤的哭声,“你这个窝囊废!一定是无能!不然为什么看见女人还不想要!……”
吴茂顿时明白的原委,刚想发笑,却觉察到四道奇怪的目光聚在自己的身上。只见右侧苏熙与徐渭衣衫整洁的并肩而立,眼光有些闪烁的看向自己,再向他俩的房间看去,里面灯火通明,显然两人原先就站在这里。再看李宗良已经在扶朱载玺了,他根本就是衣衫未解!
小王爷是落皇而逃,看来单单显得自己行为不俭了,不过吴茂是海上行船出身,而且到如今他还没有成婚,这种事本就再正常不过了。
他嘿嘿一笑,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耳听得房里那个女子还在一边哭一边骂朱载玺,眼珠一转,道:“公子,她这段辱骂你,你就不生气?是不是你真的不行了?……”眼见苏熙一记白眼狠狠瞪过来,有些说不下去,硬撑着道,“你就不能进去一展雄风,给她点颜色看看!”
此时朱载玺已被李宗良扶起来,向吴茂瞥了瞥,道,“是不是别人骂你干不过驴子,你就真去找头母驴试试?”
众人从来没想过一向正经的朱载玺也会开这种玩笑,顿时哄笑起来。
吴茂有些尴尬的揉揉鼻子,耳听了远处自己那三个护卫头领房中传来咿呀的呻吟声,又向自己房中看了看,暗叹今夜是办不成事了,只能陪他们几个风餐露宿了,唯有暗叹一声。
“可惜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