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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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戎和萧氏起身不算太晚,今日王戎特意告了假在家,否则以他寅时起身上朝的日常规律,王兴夫妇这早茶也不用奉了。当王戎二人步入后堂时,看到吕笙和王兴已经在恭坐等待,心里暗暗点头,看来这媳妇还算懂礼,昨日虽事情繁多,还是能按时前来请安。

    吕笙见公婆出来,赶紧拉了王兴站起来问安,早有下人准备了茶水呈上,吕笙亲自放到二老手里,恭恭敬敬道:“请公公婆婆用茶。”

    “嗯,好,好,”眼看儿媳礼数周全,言行俱有大家闺秀的模样,萧氏不禁心下满意,昨天吕笙浓妆覆面,匆匆一拜没能见得真切,此刻洗尽铅华,萧氏这才细细端详起这儿媳,果然是生得我见犹怜,难怪让王兴那般神魂颠倒,非她不娶了。

    之前对吕笙的些许不满随着这盏茶水一抿而过,不过满意归满意,萧氏还是肃着脸给她交待了一番新人妇的各种言行守则起来,无外乎操持好家里,侍奉好夫君之类的事情云云,听得王兴老大不耐烦,看到吕笙唯唯诺诺的样子,他不禁为她叫起屈来:“娘,笙儿知书达礼,这些事她自然识得,您就别说太多了。”

    “嗯?”萧氏一听,柳眉竖了起来:“怎么,刚娶了媳妇,便开始跟娘顶嘴了么?”

    王兴正要分辩,吕笙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抢先道:“夫君他无心的,他们男人家志在朝堂沙场,就是不爱听这么琐碎之事,娘您不要生气。”

    这话说得萧氏爱听,就连王戎都露出了笑脸,这儿媳应答得体,看来儿子的眼光还是不错,虽然未婚有子,不过转头想想这也是件喜事,王家人丁单薄,王安搬出去之后,偌大的府邸更显得空旷,而大儿虽已成家两载,却一直没有子嗣,如今王小二后来居上,不管生男生女,都是给王家续下血脉,王戎背地里也心怀甚慰。

    王兴方才头脑发热,想为美人解围,不料撩了母亲的虎须,这才反应过来,哪里还敢顶风作案,缩了脑袋与吕笙一道乖乖接受新婚家规熏陶。

    好不容易萧氏讲完,她又特意让吕笙去厨下吩咐下人准备早点之事,意在让这位少夫人在下人面前露露脸,日后府里一干大小事情也好让她分担一些。

    待吕笙一走,萧氏就一把揪住王兴的耳根,手上用力道:“王小二,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疼么?”

    王兴一面配合的哇哇乱叫,一面讨饶:“娘,轻点轻点,孩儿知错了!”

    “哼,”萧氏手上又旋了一旋,才放开了他,滋~看得王戎在一旁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拧看着都疼,显然萧氏特有的关照他也享受过。

    “娘,”王兴揉着耳朵,又道:“您说归说,也不用老是不给笙儿句好话嘛,老是沉着脸色,以后笙儿在您面前恐怕会起了畏惧之心。”

    萧氏眼睛一瞪道:“胡说,娘怎么给她脸色了,长辈就要有长辈的样子,你嫂子搬出去了,那笙儿就得帮得娘操持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算是这府里半个掌话之人了,我这也是以身作则,让她学点威仪出来。”

    王兴眨巴着眼睛道:“那可不对,娘您温柔和善,以慈爱治家,不是照样把府里整理得井井有条的。”

    这话一出,萧氏忍不住眉开眼笑,可旁边那位端坐的太傅大人却皱起了眉头,边啜着茶水边寻思着:慈爱?嗯,这个词放在萧氏身上恐怕有待商榷……

    王兴看马屁拍得恰到好处,于是趁热打铁道:“娘您看,您就是对儿媳太严厉了些,当年嫂子在府的时候也是,在您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依我看,恐怕大哥大嫂搬出去,说不定也跟这个不无关系。”

    萧氏一听,皱了眉头生气道:“你大哥那个不肖子,翅膀硬了就往外飞,也不管爹娘了。”

    “胡言乱语,”王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斥道,“安儿职权日重,官场往来繁多,他另立一府也是应该的,这是我应允下来的事情,不许在背后编排。”

    萧氏知道这都是事实,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又对王兴道:“小二,你可不许学你大哥,以后不管当了多大的官,都不许你搬出去住。”

    王兴赶紧应是,道:“那当然,孩儿最不喜欢的就是当官,以后在家陪娘聊天便是,您也对笙儿多点笑脸,她性子温柔孝顺,肯定比孩儿还招您喜欢。”

    “好了好了,说得为娘多凶恶似的,娘知道你的心思了,以后会注意的,”萧氏寻思了一阵,又道:“既然娶妻了,那不妨选个日子让你把晴儿这丫头也收了吧,我这里也不用她伺候了,也让她挑几个丫鬟跟着,毕竟身份不同了。”

    王兴一听,嘴巴都快笑烂了,一叠声的应好。似这般娇妻美妾,夫复何求?

    王戎看得暗自叹息,这儿子啊,你说他没出息吧,又偏偏在外面屡建奇功,你说他有出息吧,瞧他娶俩媳妇就满足成这副熊样,真是让人怎么看怎么生气。

    用完早点,王兴夫妇便出了府门,钻进马车,一路朝大哥王安的府邸行去。

    给公婆奉完茶,然后就应该拜望兄嫂了。吕笙坐在车里,情绪有些不高,方才与婆婆一番相处下来虽没有什么不妥,可她心里总担心因为自己的经历会让婆婆心存芥蒂,一早上没见萧氏对她有何温言软语,不免有些胡思乱想。

    王兴握了她的柔荑,轻声道:“怎么了,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吕笙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怕自己做得不好,会让公公婆婆嫌弃。”

    王兴略略一想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呵呵笑道:“没事,娘不是对你不满,她平日对身边丫鬟都慈眉善目的,可就是对儿媳稍微严厉了些,以前大嫂在府里的时候娘也是对她不苟言笑,可能是她心里的规矩使然罢。不过你放心,我最了解她了,她心里对你满意着呢,只是嘴上不说出来而已。”

    吕笙闻言眼睛一亮:“真的么?”

    “当然了,”王兴拍拍她的小手道:“我也会劝娘慢慢改改这种作法,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多好,就跟多了个乖女儿一样。”

    吕笙笑着嗯了一声。

    王兴岔开话题道:“早上娘说的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真的是都要你一一打理吗?什么房产田产的也就罢了,连丫鬟婆子的事情都一大堆,幸亏我不是女人,不然每天对着这些无趣琐事,烦也烦死了。”

    吕笙噗哧一笑,道:“其实听起来繁琐,也不会每天都有那么多事啦,家里的各种产业都有专人打理,当家的主母也只需要心里有个数便是,下边遇到实在裁决不了的事情,才会交到主母手上,这才需要去管上一管。”

    王兴摆了摆手道:“反正这些我是不懂,你自己看着办吧,遇到不懂的就问,以后你在这府里,外事不决问公公,内事不决问婆婆,嗯……房事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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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王安早知弟弟会来,也特意告假在家相候,没有长辈在,兄弟妯娌之间气氛就活跃多了,没坐一会儿,就分作了两拨,嫂子把吕笙拉到内堂去聊女人家的话题,而这边兄弟俩坐着说话也放得开了许多。

    嫂子自从吕笙一进门就盯着她肚子看,眼热得要死,她与王安成婚两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让她不免有些着急,这一进内堂,显然是要问些相关的问题了。

    而这外面坐着,王安也有些不服气的道:“你小子怎么就能那么快,离开洛阳遛一圈,就弄了个大肚子回来,”那语气听起来酸溜溜的。

    “嘿嘿,”王兴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大哥,道:“无它,勤奋二字而已。”

    王安看他臭屁的模样,笑骂道:“少来,”说罢又忍不住低了声音道:“你在外面走南闯北,见识比较多,对于这事有没有什么灵丹妙法之类的东西。”

    王兴笑了,道:“其实这个嘛,也不是做得多就会有,房事太频的话,精元稀薄,活力就会下降,对受孕也没有什么帮助,依我看来,大哥你眼窝微陷,是不是在这方面操劳过度的结果啊。”

    王安不禁有些脸红,自己也确实有些着急了,每次回老宅问候父母时,萧氏总是对这事抓住二人不放,时刻提醒二人要抓紧房事,那语气,仿佛为王家的香火问题哪怕就算精尽人亡也要在所不惜,弄得二人每次都又羞又窘,回一次老宅跟受刑一般。

    王安这两年神仙菩萨都求遍了,什么土方妙丹也吃了不少,要是搁在后世,恐怕就得蹲在电线杆下面找老军医的电话号码。听王兴这么一分析,还真像懂那么回事,王安眼睛一亮,他现在是有一丝希望也不放过,更何况小弟这战绩摆在那里,说话底气十足,于是赶紧虚心请教。

    看王安这么在意这事,王兴也不好再开玩笑,他想了想,便道:“其实什么灵丹妙药你也少吃为妙,江湖郎中骗人的居多,平日吃些固本培元的汤药倒是无妨。至于房事嘛,嗯……你得知道女子每月都有一个排卵期,一般来说在女人前后两次月事中间的那几天,就是排卵期了,那时候受孕的几率比较大,所以呢每个月到了那几天你就稍微努力些吧。”

    虽然后世不是妇科专家,不过这点生理常识王兴还是有的,这年头没有什么治疗不孕不育的好法子,如果二人的身体都没有问题的话,王兴也只能在这方面提些小小建议了。

    王安感觉越听越是有门,眼睛发光,看那样子,就差拿刀子把这番话刻在床头夜夜自勉了。他搓着手叹道:“想不到还有这么多道理在里面,大哥我自问博览群书,看来见识上还是不如你啊。”

    王安向来文采过人,又写得一手好字,连皇上都颇为赏识,这才让他宫中兼了行走一职,不时还要起草起草圣旨,王兴难得被大哥这么夸,他反正向来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得意洋洋的道:“那是,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不要小瞧了民间的智慧,市井之间多的是学问,升斗小民未必没有有识之士。”

    王安闻言正色道:“的确如此,大哥我在吏部当差,也是看清了这官场的弯弯道道,世家大族的子弟不论才学高低,都能谋个好前程,而那些地方官员,芝麻小吏,才往往是胸怀治国安民之才的,可终其一生,十有八九也就是困在小地方埋没了才学本事,可叹啊。”

    王兴一看大哥开始忧国忧民起来,赶紧打住道:“大哥这话说得是没错,可世事就是如此,也不必过于深究,说起来咱家也是世家大族了,大哥这一抱怨可是把自家都套进去了。”

    开玩笑,世族门阀之祸由来已久,谁又敢搬弄这些权贵的是非了,要消除这门阀之害,非得伤筋动骨不成,别说当朝了,就是百十年后都没个变化,隋朝开了科举,可选士的结果仍然掌握在了世家门阀手里,状元探花任你才高八斗,哪个不得向名门望族“行卷”?对门阀来说,结果不过多了些寒门才子依附罢了。直到武则天掌了权势之后,这才大刀阔斧的砍向了门阀这颗毒瘤,结果弄得流血千里,天下元气大伤,不过也正是这之后,大族门阀把持朝野的局面一扫而空,这才真正开辟了寒门士子“十年寒窗,一朝成名”的进阶之路。

    王安听到王兴话中带劝,微微一笑道:“大哥也就在爹跟你面前才偶尔说说罢了,没想过要改变什么,只是身在吏部,在其位,谋其政,才有这么一叹而已,在外绝不会跟人吐露只言片语,小二你不用担心,大哥这点轻重还是分得清的。”

    王安随即话风一转,道:“说起来,至少我们王家不是尸位素餐之辈,爹就不用说了,就是咱们兄弟俩一文一武,也没有辱没了王家的名声。”

    王兴大笑道:“那是那是,不过大哥你文是文了些,这身子也太单薄了,来来来,小弟传你一套九阳神功,你若能勤练不辍,必有小成,虽不至于笑傲武林,但促进一下夫妻生活美满还是没问题的。”

    王安马上又认真起来,他只知道小二武艺高强,哪里知道什么九阳神功是真是假,于是道:“真的吗?若是能让你嫂子怀上身孕,大哥我定然苦练,绝不会偷懒。”

    王兴一看开个玩笑都不配合,大感没趣,苦笑了一下道:“其实,那床第之事呢主要还是个技术问题,今日时辰尚早,你我兄弟不妨好好研究探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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