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像刚刚说的――曾经,就在二十分钟前上面说的那一切永远变成了过去时,现在的这里,只留下了断木碎石,和一座烂泥潭,再有就是那座正在燃烧的道观废墟。
“杀人放火……我一直都说创造这个词的人绝对是个天才。”
在满天星斗下,刺骨寒风中,一位穿着浅色夏季洋装,举着阳伞,手里拿着一把小巧折扇不停的扇呀扇的美丽女性,幽雅的坐在一个离地三尺、直径近米的紫黑色圆球上发表着自己的感想。
在那名洋装女子不远处,两位男性正扫视着眼前的一切,对于那名女子的话其中那为看起来已近中年,有着学者般风范的那位不置可否笑了一下,而另一个看起来要年青不少的男人则开口问道。
“所以你就放火烧了这里?”
“对啊,那些家伙把这里的人杀光后竟然就这么走了,也太不负责任了,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帮他善后了。”
“是吗?也好,人死如灯灭,就让这一切随烟火消散吧,不过……”看起来年青不少的男人又问道:“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
“这个啊,最近鬼王哥哥突然说什么西学东进的,我也只好配合他的品位穿给他看了,感觉也还不错,你说呢?”
“我对这种事不在行。”看起来年青不少的男人摇头道。
“真是个没取的男人,顺口夸人家两句会死啊,难怪到现在都讨不到老婆。”
没有听到理所当然的赞美,洋装女子不满的抱怨着,同时她身下那个紫黑色圆球开始驮着她向上空升去。
“你要去哪?”
“本来是救他们来的,既然差了一步没救上,至少改试试看帮他们报仇吧。”洋装女子笑着道。
“清原观主的乾坤易位术据闻已有七成火后,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光清原观上下人等,你追上去也没什么用,一个不好说不定还难以全身而退,何必呢?”
“我愿意,我可不是你们御天门的人,你北天御者权力在大也管不着我。”
说着洋装女子身下的紫黑色圆球骤然加速,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被称为“北天御者”的男人摇着头对自己的同伴道。
“真是个任性的女人,韩虚都把她宠得不像话了。”
“不过很有活力。”
“活力?正峰,这应该叫不知进退才对啊。”
“是吗?我到觉得身边有几个这样的人也不错。”看着自己的同伴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他笑了笑问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一起跟上去吧。”
“可这火……”
“就让它烧吧,反正看这天色也快下雨了,十里之内更没留下什么值得保存的东西,再说杀了人却不放火还真有些不太对劲。”
“你啊……”
※※※
埃鲁卡西姆?萨尔瓦托的心情非常不好,虽然他刚刚取得了一次胜利,但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起来,当初在决定是否发动这次秘密战争,让主的福音传遍这个异教的过度时,埃鲁卡西姆是非常赞成的,事实上不止是他,除了梅特罗斯和格利哈特这两个怪胎弃权――从很久之前,大概是那个家伙死掉之后,这不务正业二人组就开始在所有的表决中弃权,到了今天很多时候埃鲁卡西姆甚至会在这种会议里忘记他们的存在――之外,所有的与会者都偷了赞成票。
当然教廷也预料到了这中间的困难,即便一直忙于内斗,但这个古老的过度仍旧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不过这并是问题,正如之前被他们征服的许多地方一样,他们相信凭借谋略和武勇,他们可以征服这片土地,不过在整个计划进行到现在后,埃鲁卡西姆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不错,自从来到这片土地后他们一直在胜利,但是除去最开始的时候,这种胜利并没有给埃鲁卡西姆带来的任何的欣喜。
从来到这片土地算起被他们毁灭的大小们派到底有多少了呢?很难算清吧,这在下层的圣骑士和圣灵导师眼中是很辉煌的胜利,但埃鲁卡西姆知道这些胜利背后的危机。
他们并不真正了解这片土地――过去是,现在也一样,所谓的情报大都来源于一些在民间流传的神仙故事,光是从这些一个比一个离奇的故事中分析出真伪就已经很困难了。
虽然说他们也抓过不少俘虏,也进行过严酷的拷问,但是仍旧所得不多,这到不是说所有的俘虏都宁死不屈――即便真的这样,他们也有其他的方法得到俘虏所知的一切,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直接读去俘虏脑中的情报,只是这样做的代价颇为可观,所以不到真正必要的时候他们不会这样――只是这些俘虏知道的真的很有限。
“长久的内斗也未必全是坏事,至少在保密工作上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有经验了吧。”
在不断的拷问,不断的失望后“大先知”贝尔纳德?阿拉纳斯无奈的得出了这个结论,精诚团结、互相信赖固然可贵,但是在这种前提下只要抓住一两个俘虏,所要对付的势力也就没什么秘密可言了吧,退一万步说,至少基本的资料早就该搞到手了才对,但是在这片土地上这种推理行不通。
一个世俗的宗教层面基本保持着一致的信仰的国度,在秘密世界当中竟然能产生如此之多互不隶属的派系,这本身就让教廷的高层有些惊讶了,当然在来此之前他们对这点是有一定了解的,虽然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可也不置于全然没有准备,真正让他们吃惊,甚至咒骂的是一种在通常被视为缺点的东西。
这段时间教廷一方懊恼的发现,这里的秘密世界中人不管表面怎么样,实际上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信任可言,姑且不说摆明了敌对的派系,那些站在一条阵线上的人们,彼此之间也都尽量隐瞒本身的真实情报――很多时候对待敌对一方都未必会用上如此严格的防范手段,而且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片土地上的秘密世界中人把最严格的保密制度留给了自己门户里的人。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就是这个国家普遍的心态吧,彼此之间如此缺乏信任感,真是可悲啊,只凭这点他们就不可能抵挡我们的攻击――我来这里之前是这么想的,可现在我要说,这真是种见了鬼的好心态!”
第一百三十四次从审讯室无功而反后,贝尔纳德?阿拉纳斯在同聊面前这样抱怨着,而在场者也无不支持他的说法。
排除在情报工作上的挫折感,实际的战斗也好不了多少,正如之前说的,教廷一边打了很多胜仗,可是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这片土地上不论多小的门派,都有些所谓的“镇派绝技”,虽然大都不成样子,但用起来多少也会给教廷一边带来些损伤,一次两次不算什么,但积攒下来的伤害就相当可观了,这让教廷不得不强每次出击的实力,好力求把损失压到最小,可这样以来几方人员的疲劳度的上升就在所难免,短时间虽然没看出什么影响,但从长远看就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教廷一方也想过直接找对方的主力――也就是那几个很有名的大门派下手,但是这点知易行难,别的不说,只是那些几百上千来不断提升防御能力的山林,就已经让教廷的决策阶层不得不三思而行了。
而和这些相比,更让人――至少是埃鲁卡西姆个人头痛万分的,就是那些突然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高手,因为这些人往往会带来很多计划的外的变数和损失,可是埃鲁卡西姆如何不愿意看见这些人,他们还是会在他眼前出现,就像现在。
埃鲁卡西姆皱眉看着不远处那一手领着个小男孩,一手提着旱烟杆,不修边幅的女道士,对于这片土地上的强者教廷是费过一番工夫调查的,所以他很快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梧雪。”
“如果我说你认错人了……也不会有什么用吧?”
被埃鲁卡西姆认出来的梧雪抓了抓头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很倒霉,她并像埃鲁卡西姆想的那样是来找茬的,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不久前收了个资质出众的徒弟,准备带着四处炫耀一下,而第一站就是清原观,可谁知道竟然遇上了这种事。
“真没想道,竟然能掉碰上你,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抓住你我们的困境就会缓解很多吧?茅山八大长老之一总会知道些重要情报的。”埃鲁卡西姆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
“这你就错了,我虽然是茅山长老,可擅长的只是抽烟喝酒,还有在投票的时候支持人多的一方,什么秘密情报之类的就完全不知道了。”
“这一点……我们会自己求证的。”
埃鲁卡西姆挥了挥手,他身边的一名侍从骑士拔剑向梧雪走了过去,按照教廷的体制,每位君主级的圣骑士可以拥有八名直属的侍从骑士,不过侍从骑士的选择标准却没有硬性规定,所以正像梅特罗斯选择自己的侍从骑士的标准是艺术品位一样,埃鲁卡西姆也有自己的标准――拥有三对“神之羽翼”,并且可以独自应付两位同样拥有三对羽翼的圣骑士而不落下风。
“啊!你们怎么能这样,都说了我是混吃等死了……喂!你玩真的啊!不知道欺负女人的男人最差劲了吗!”
姑且不说一般意义上的男女,秘密世界中的性别问题似乎很少计入考量,特别是在这种级别的冲突里,基本上彼此之间都是以中性人来看待对方的,梧雪的话应该说既没有意义,更有失茅山长老的身份,不过换一个角度来看,抱着一个孩子又面对圣骑士猛烈的攻击,还有心情喊这些有的没有的,应该说梧雪应付的颇为自如吧,至少埃鲁卡西姆是这样判断的。
“速战速决,还是先看看所谓的茅山派到底有些什么样的技艺呢。”瞧着只是一味闪躲的梧雪,埃鲁卡西姆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不过在他得出结论之前局面就发生变化了。
“阴灵拘役,伏迎差遣,逐魂散魄,侵肉蚀骨。”
坐在紫黑色圆球上的洋装丽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上空,此刻她手中那把阳伞正飘散着万千黑色光芒,十余凶魂戾魄呼啸着飞向了攻击梧雪的那位圣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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