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福、马鸣二人在台湾府停留到12月6日,才各自回转。临行前三人约定,所有选举各地必须按时完成,全台部队整编也筹划进行,首先黑旗军、新楚军各选派200名各级将领,到坪林军校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军事培训,待联合政府成立后,以这些受训将领为基础,整编全台部队,以达到军事统一的目标。
马鸣走前又见了郑以金和黄宗河,给他们留下了五百支步枪和一部分弹药,并从警卫营和攻坚营中各选了十名优秀士兵,派到台中独立团中担任训练教官。6日起行的时候,新楚军选出的200名受训军官与马鸣等人同路北上,前往坪林,当然其中也包括林朝栋的公子林资铿。
两路同去,马鸣坚持先送刘永福,以示尊敬。三人在台中城外告别时,刘永福问马鸣:“远之,你认为将来联合政府成立时,首府设在哪里合适?”
马鸣想想道:“台北收复前,南北通汇之地,当在台中;台湾光复后,我辈志向当不在一岛,到时积聚力量,置办海军,全台中心,应在台北。”
刘永福点头道:“景嵩老弟,我和远之意见差不多,所以你这台中城就准备当首府吧。”
黎景嵩笑道:“永福兄放心,那我就在这里等着,用不了多少天,待到台湾自治区成立之时,两位都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把酒言欢。”
三人会心大笑。马鸣道:“两位兄长,此时实在是我台湾关键时刻,外患已近,内忧断不可再生。我们三人各居一处,人言繁杂,所以信任二字最为重要。”
二人听闻点头称是。刘永福马鞭一挥,道:“所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等勿作虚礼,各自回返尽心公事。待他朝同阵驰骋,攻杀敌酋,岂不快哉。咱们就此别过吧。”
黎景嵩、马鸣拱手行礼,刘永福翻身上马,缰绳一带,径向南方去了。
当日马鸣也从台中出发,一路北上,四天之后,返回坪林。当晚在坪林军校义勇军领导委员会召开会议,马鸣将台中此行情况向大家做了汇报,并把与刘永福、黎景嵩达成的协议内容讲述给大家。马鸣说:“此次三方协定,各有所得,刘永福得名望,黎景嵩得权利,我们义勇军得了军队。关键是对联合政府筹备意见达成一致,这对未来抗日是有好处的。所谓大家不要认为这次便宜了黎景嵩,我们要转换观念,共存才能团结,团结才能胜利。”
接着吴汤兴介绍了三县一州选举的情况,新竹、宜兰和桃园南部地区的地方民意代表和县府议员推选工作已经完成,台东州慢些,估计这一两天也会完成。剩下是各县、州长的初步人选确定,因为马鸣不在,吴汤兴只拟出了个名单,并未公布。马鸣将名单看了看,上面推举的新竹知县是俞鸿,宜兰知县是俞秉?,桃园知县凌汝曾,台东知州宋维钊,此四人大多前清官员,在台湾颇知政事。马鸣问了问其他人意见,都是同意,便道:“汤兴兄就以此名单安排,此四州县是我义勇军根本,要军政协作,不能有失。”
胡传又介绍了坪林军校和最近义勇军的一些情况。经过情报部和机要处的共同努力,架设电报所需要的电线及收发报设备很快就从台北英商处购全,由英商派船运到新竹交给义勇军,如今关西镇已经通了电报,赵汉生的机要处也从大姑陷迁到了关西镇。坪林军校各项训练教学进展顺利,第一批普科学员经过三个月的学习,将在十二月十九日结业,返回各自部队。特科学员则要学满一年,才能毕业。
简精华也报告了一个好消息,说赵伟平这些日子经过研究,改进了一下火药配方,现在义勇军已经能生产一些填装手榴弹的火药了,虽然爆炸力照日军的炮弹炸药还差一些,但是也还可以使用。现在这种火药每天能够制造10公斤,差不多够装填400多颗手榴弹的。
马鸣笑道:“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好事情,看来我又要奖励他了。不过他改来改去,依然是黑火药,现在国外应该出现了一种黄色炸药,它如果用在手榴弹中,威力会更大。绍祖,你联系一下比埃尔?伍德,再和林朝栋说一下,看看能不能从欧美购买来生产黄色炸药的机器,实在不行购买配方也可以。如果我们自己能够生产黄色炸药,我估计小日本就该哭了。”
事情研究妥当,众人散会,马鸣下山返回范家大院,到书房前,却被一个人拦住,马鸣一看,原来是戴维森。戴维森见到马鸣激动不已,上前抓住马鸣的手道:“怎么办,怎么办?天啊,救救我吧,我需要的你的帮助,亲爱的马将军。”
马鸣见他的样子,不由笑了,一边请戴维森进屋,一边道:“戴维森先生,是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没有人给你做翻译了,让你无法与大家交流,觉得孤独了吗?我记得我走之前嘱咐赵汉生给你安排翻译了啊,难道他忘记了这件事情?”
戴维森道:“不是这样,你走之后你的部下对我很好,我很感谢。只是我遇到了难题,我的心正日夜经受着煎熬,我想只有马将军您能够帮我解决这个烦恼。”
马鸣看了看戴维森,调笑着道:“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是不是爱上一个姑娘了?”
戴维森目瞪口呆,惊叫道:“天啊,马将军,你的智慧总让我感到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鸣道:“我们是同龄人,而且我更明白在一个美国青年心中,只有爱情才能够让他备受煎熬。告诉我吧,你到底爱上谁了?”
戴维森深情道:“一个姑娘,一个天真、美丽、纯朴、善良的的中国姑娘。她悲伤的时候,让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她欢笑的时候,我的心就如同插上了翅膀;她就像一朵野玫瑰在草原盛开,柔弱里透着坚强;她就像一个红苹果缀着晨露,成熟中饱含芳香……”
马鸣连忙摆手道:“停停停,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文学青年?”
戴维森又惊讶道:“马将军,你太神奇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在哈佛的时候就是文学社团的副会长,他们都说我有莎士比亚的资质。”
马鸣道:“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上了谁?”
戴维森鼓了鼓勇气,道:“就是那个泰雅姑娘,曲可卓兰。”
马鸣一听,不由大笑起来,指着戴维森道:“你,一个美国人,爱上了一位台湾的土著姑娘?你们语言不通,习俗不同,你怎么和她说你爱她的,她听得懂吗?”
戴维森大声抗议道:“哎,马将军,你这样说话是在侮辱我。爱情是感觉,爱情不需要语言,我就是爱上她了,我用我的眼睛告诉她,她知道我爱她。而且我正在学汉语和泰雅语,我还在教她英语,她对英语很感兴趣,她在和我学。”
马鸣强忍着收了笑,道:“不好意思詹姆斯,我们是朋友,我开了一个玩笑,你不用太介意。你告诉我,她接受你的爱了吗?”
戴维森摇头道:“这正是我来求你的原因。卓兰说了,她要给她的族人报仇,谁替她报了仇,她就嫁给谁。我不杀日本人,所以她不能嫁给我。”
马鸣道:“对啊,你是一个美国人,你没有责任和义务帮助我们打日本人。”
戴维森道:“不是这样,日本人是野蛮的,没有人性的,我们文明社会应该驱逐他们,为了正义,更为了爱情,我可以帮助你们打日本人。我也这样说了,可是卓兰不相信,她要我证明给她看。”
“证明?”马鸣疑惑道:“怎么证明?”
戴维森道:“她要我参加义勇军。她说义勇军是打日本人的,我只有参加义勇军,才能为她的族人报仇。所以马将军,请您准许我参加义勇军吧。”
马鸣闻言不禁傻了:“让你参加义勇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