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何处是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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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小云反应过来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太阳眼看着就快要下山了,可是小云的心却早已落入了低谷。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蒂娜在开玩笑,用恩瑞爷爷的魔法道具开玩笑?

  这是幻觉?

  这时梦境?

  这……可不论小云再怎么解释,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不是幻觉,不是梦境,也不是开玩笑……

  世界陡然间出现一个大坑,自己的亲友全陷入其中,偏偏自己站的地方却没有陷落,这个时候是应该悲伤还是喜庆?

  小云很想笑,因为他躲过了一劫,是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小云笑了笑,嘴唇裂开一条缝,几丝殷红的血液慢慢渗透滋润干裂的嘴唇,算是笑了。笑着笑着,笑声戛然,转而变成了哭声,随着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嘴也不断张大,而嘴唇上裂开的口子尚未愈合再次被撕裂,鲜血直流……

  他慢慢把箭矢从蒂娜的尸体上拔出来,然后将蒂娜平放在地上,轻拂过她的眼睛为其盖上眼睑,算是瞑目。他又在蒂娜边上看着蒂娜发了一会呆,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不过依稀还能辨清道路。

  这个时间曾经是小镇上最热闹的时间,吃完晚饭的人们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散步的散步,聊天的聊天,游戏的游戏,好不热闹。可是今天却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有的只是尚未熄灭的火焰蚕食木料发出的劈啪声。

  这时小云站了起来,他知道,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说不定镇上还有其他的幸存者!就算没有,小云也要去找一下约翰杜克恩瑞蒂丽等人……

  “如果小镇电源供应没有被烧坏的话……”小云感觉天色太暗,不好辨认,于是打算先去打开小镇的路灯。

  小镇的路灯通常是由约翰爷爷去拉闸的,路灯算是一个城镇的基本设施了,不过普通家庭想要用上还是比较奢侈的。

  勉强靠着记忆中的路线去寻觅电闸的地点,找了几分钟就被小云找到了,小云想的很正确,小镇的电源供应设施并没有被烧坏!由于电闸过高,小云费了不少力气搬来了垫脚的东西才把电源拉闸,城镇中分布在各个地区的路灯在闪动了几下之后大方光芒,俨然有压倒火焰的气势。

  依循着已经付之一炬的小镇曾经的样貌,小云行尸走肉般朝着一个个熟悉的地点靠近,聚集电闸最近的是恩瑞爷爷的小屋,那里正是小云第一个目的地,希望恩瑞爷爷一名能够安然无恙,比较他可是魔法师啊!

  魔法师……

  小镇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魔法师在混乱的局面下确实不容易保命,而小镇的现状显然是一片混乱的时候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那么在混乱中的恩瑞……

  小云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他知道,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没有看见就不是真的,一切都只是单纯的构思而已!

  顺着道路朝恩瑞爷爷的小屋走去,由于恩瑞的居所处于小镇边缘,因此附近几乎没有住户,因此可以这么断言,小路唯一通向的地方就是恩瑞的家!

  走了不多久,小云沿途看见的经过火焰的洗礼的房屋残渣焦黑触目,有的在门前还能看见一滩血迹,以证明他们曾经的存在,而大多数似乎根本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活活烧死的!

  这时小云初步确定时间大概是中午的样子,只有这个时候镇上的人才会回镇子,大约要等到下午2点半的时候才会再次去镇外的贵族聚集地找事情做。

  心里不断闪过一幕幕在镇上快乐的片段,脚下的路突然凹凸不平,青石铺就的路面被不知名的力量击得粉碎,散落成大小不一的石块堆积在路上。

  若是平时,小云此时站立的地方恰巧能够看见恩瑞的小屋上面冒出怪异的烟,那显然是恩瑞又在做什么古怪的实验,让小云看见的话一定灭不了一番敲诈。可是今天站在这里,沿路望去,从此处开始一直蔓延到拐弯,路面都被破坏,地面上有许许多多的坑洞,残肢尸首断裂的肠管令人恶心作呕的内脏洒落满地,而恩瑞爷爷的小屋却不翼而飞。

  再走近些,小云发现并不是小屋不翼而飞,而是小屋被炸得只剩下地基还能勉强认出是这里曾经是魔法师恩瑞的住所!各种各样的书籍被烧毁了大半,一小部分也都是残缺不全,散落在周围。小云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不再吃惊,慢慢走了过去,不管怎么样,此时此刻的他都能够接受,因为他沿途走来所见的情景已经让他麻木了,内脏算什么……残肢算什么……小云甚至在刚才看见了一滩已经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的肉泥,唯独最上面的眼睛突兀得显示着自己身处制高点的荣誉……

  早已干涸的血迹在地面上印出一个个美丽的图案,身首异处的亡魂,何处才是归途,圣光普照的天界,还是弥漫杀戮的地狱,迷茫的少年,何处才是归途……

  小云轻轻吟唱着,这是一位吟游诗人路过小镇时用来赚饭钱的歌曲,虽然唱得有些悲伤但是颇受镇上居民的喜爱,小云也跟着哼哼几次后学会了这首曲子,似乎……很适合这种情况。

  说真的,小云非常佩服吟游诗人。至少在小云的眼中他们能够一边吟唱悲伤的曲段一边做着形象的舞蹈还一边想办法骗钱;小云不行,他甚至只唱到一半就已经泣不成声。

  杜克的尸体最先窜入小云的眼帘中,断了一只手臂和一条腿,在附近小云无法找到他的残肢――身边有一袋空箭筒,和一张已经断裂的弓。杜克爷爷不会武技是众所周知的,不会武技使用弓箭是非常有利的攻击方式之一;周围血迹四溅,石块杂乱分布,看样子似乎是在死前经历过一场激烈搏斗,很不幸失败的人似乎是杜克爷爷……

  小云边擦尽眼泪,边默默承受了痛苦,没有找到断肢只好先帮杜克爷爷合上眼帘,然后继续向恩瑞爷爷的小屋走过去。他有一种预感,似乎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就是恩瑞爷爷的小屋――因为论实力的话,只有恩瑞爷爷这样的魔法师破坏能力才在约翰爷爷之上,而如果遇到这么大的危机,最安全的地方应该就是恩瑞爷爷这里,换句话说,约翰爷爷和恩瑞爷爷的尸体也应该在附近……

  小云刚想否定自己的想法,认为还没有看见他们不应该说他们已经死了,可是这个想法才刚刚冒出来就被扼杀了――恩瑞爷爷和约翰爷爷的尸体都倒在小屋的地基附近。

  一刀两断……约翰爷爷的剑和身体一样,被分成了两半,由天灵盖劈下的一击直接将约翰爷爷的身体分为左右两半,周围的血迹呈现出迸射的状态,看得出,他的断剑应该是由于无法抵挡住敌人当头的一击而破裂。小云也不顾什么血腥,将约翰的尸体慢慢拼拢,然后转而看向恩瑞。

  恩瑞爷爷的死态没有那么恐怖,或者说和蒂娜的死状有些相似――身体上被贯穿了数十支箭矢,恩瑞胸前穿出的箭头上面闪着盈盈蓝光,显然被涂抹了剧毒,恩瑞爷爷通身发黑,小云甚至不能够判断恩瑞爷爷到底是死在剧毒上还是死在被乱箭射穿上……

  小云勉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镇上的所以尸首拖到广场上,正准备挖坑先让他们入土为安,却不禁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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