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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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正三年义继在京都搞的那场大清洗固然将三好家反对派一扫而光,但是支持或者说站在三好家一方的那些帮闲,自此也不太愿意出席幕府的评定,因而曾经喧嚣的幕府内外现在几乎变得冷冷清清了。

  “母亲大人,刚刚管领来向本家求辞了。”公方已经十五岁了,眼见得已经是大人的模样,但是依然十分依赖身边的母亲国是尼。“连管领也要走了,下一步就该轮到幕府了吧。”

  “我苦命的孩子。”国是尼看着少年老成的足利义昌不由得悲从心来,“该死的三好家,绝不能让三好义继的狼子野心得逞,你们,你们,”国是尼指着零落的几个臣子,“倒是想个办法出来呀!”

  “大政所,事已至此,还是为公方殿的未来想想吧。”汤浅兼纲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学学足利右京大人吧,成为公卿还能延续足利家的家名。”

  “不可以!”国是尼尖叫着,“绝不能让足利家的荣耀断送在将军的手里。”但是她也明白如今这个世道,一个没有力量的幕府还不如个把土豪的。“你们,快,给左大将写信,让他上洛,让他带兵来救将军!”国是尼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上杉家的战力上了,当然这也是侧近一直在她耳边鼓噪的结果,否则她绝对不会认清三好家和上杉家的和议是个短暂的过场。

  “大政所,与其依赖上杉家,倒不如和三好家结成姻亲,”另一位足利义东时代的老臣乾定直语出惊人,“内府殿的姬君众多,不若为公方殿迎娶一位,即便日后不测,也好保全公方殿和大政所的性命。”

  “公方向本家求亲?”义继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禁莞尔,也亏得幕臣们想得出来,但是这并不附和三好家的利益,“藤孝,你久在幕府朝廷,这方面该有些说法吧。”

  “这样看主公是不是愿意将姬君下嫁了。”既然三好家占有绝对的优势,所以细川藤孝也就用了一个居高临下的词,“按照传统,公方应该迎娶的是高门公卿甚至是皇女,向主公求亲不甚合乎礼法。主公大可以就此顶回去。”藤孝还不知道义继的心思,于是他又换了一种说法,“当然主,公若是愿意和公方结亲,那么也不是没有办法,随便找一位高位公卿将姬君过继过去就是了。”

  “有这样的法子啊!”西条阁阿市夫人听着义继的转述,眼珠一转就明白义继肚子里打得什么算盘,要知道她毕竟是一位大名的妹妹和两位大名的妻室,这点政治头脑总是有的,“难不成夫君是想将茶茶嫁给那个义昌殿下不成。”

  “是啊,算来本家只有茶茶的年纪相仿,”义继伸手从背后搂住阿市那姣好的身子,“但是公方迟早是要被废黜的,就怕日后茶茶的日子不好过啊!”义继深深的嗅闻着阿市身体散发出来的香气,“所以才过来问问你的主意,若是你不同意,本家再想办法。”

  “既然公方一定要被废黜,那夫君为什么还要将茶茶嫁过去。”阿市将身子倚在义继的胸膛上,一边有食指在义继身上画着圈,一边不解的问着。

  “公方并未失德,废黜的理由不足啊!”义继难得和后庭众女谈论现实的政治,但是关系到了茶茶,总该让母亲阿市知道点什么,“所以,对方已经做出了姿态,不回应不好啊。”义继按住阿市作恶的手,抬到嘴边亲吻了一下,“当然本家可以拒绝,但是这样一来,本家再要废黜将军就会大动干戈。”义继没有说为什么拒绝就会大动干戈,阿市聪明的也没有多问什么,“本家也可以从族女或重臣之女中挑选一个收为养女,但是传将出去,天下诸侯会怎么看。”

  “那你就挑出了茶茶去跳这个火坑?”阿市脸上诡异的笑着,“不过既然夫君算是求我,阿市也不得不同意了,但是有一条,夫君你要保证日后茶茶不会因此吃了苦头。”

  “真的?”义继一愣,没想到阿市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好,本家保证一定不让茶茶受苦。”话是说出去了,但是义继心中还有疑问,“难道你不再考虑一下嘛?”

  “当然不考虑了,”阿市回过琼首直直的看着义继,“其实臣妾是怕,”怕什么?义继疑惑的看着阿市。“怕,茶茶再过几年大了,夫君舍不得将她嫁出去了,”一席话臊得义继脸上通红,难道阿市也认为义继是什么都吃的杂食动物嘛!“前次出云守求亲,夫君就没有答应,若是这次再不嫁出去,臣妾,怕,日后怎么相见。”

  义继差一点就把阿市摔了出去,但是随着美人的话音转为哀怨,义继失去了呵斥的念头,这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收纳了细川真之一门的三代佳丽,“唉!胡思乱想些什么,”义继用手指封住了阿市的嘴,“若是本家有心要收纳茶茶,你能阻止的住?”看到阿市垂泪欲滴的样子,义继忙宽慰她,“且不说这次是本家起意要将茶茶嫁出去的,就是这么多年来,本家哪一点不将茶茶视如己出了,本家又不是禽兽!好了,好了,这样吧,今年就过门,茶茶和光姬两件大事都办了,这下好了吧,哎呦呦,你不要掐本家,再掐本家就不客气了,还掐,这下你可逃不掉了,看本家怎么惩罚你••••••”

  “柿崎晴家你私通三好家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斋藤朝信一脸的愤慨,老朋友的儿子既然堕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让他非常痛心。“主公说了,念在你父亲在上杉家多年的功绩上,这次就不追究柿崎家的责任了,剩下的你该明白了。”

  “下野大人,我冤枉啊!”虽然一切几成定局,但是睛家却不甘心,他挣扎着试图从看守他的武士手中摆脱出来,“他们陷害我,我没有私通三好家啊!”

  “陷害?他们?”朝信摇摇头,他明白晴家可能是家中争斗的牺牲品,但是眼前的证据却无法让他翻供,“事已至此就毋庸狡辩了,”朝信站了起来,“给他刀,等等你给他介错吧,”这话却是对着一旁的近侍说的,“到了黄泉跟老朋友说一声,朝信对不住他,保全不了柿崎家,过两年,朝信下去时再跟他赔罪吧。”说着,泪流满面的朝信掀开屏门走了出去,只有下空荡荡的房间和晴家等两人两刀。

  “上杉景胜、千坂景亲,就是到了比良坡,老子也不会放过你们的!”看着丢在眼前的肋差,睛家狂笑起来,自家的威名让别人忌惮,自己又站错了队,这怨天怨地又能怨谁。睛家操起小刀,心一横,保住了柿崎家,也算对得起父亲的威名了,“大殿,上杉家怕是也该到了完蛋的时候了!”低声说着话的睛家就像临终时的悼言,因此一旁的武士也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见他用力的一刺,顿时血流如注。咬着牙,忍着痛,再这么一拉,一搅,“父亲大人,儿子来了!”刀光一闪,好大的头颅随之翻滚了两圈,一双牛眼犹自死不瞑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