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家康从睡梦中被惊醒了过来,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真田家又来夜袭了。“快,约束兵马,”其实这个时候伤亡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炸营,所以第一要务是安抚军心。“另外,外面是怎么回事!”
“主公,”本多忠胜顶盔戴甲的闯了进来,“没什么,几个真田家杂兵在水濠那边胡乱的用火箭和铁炮在射击呢。不过别所家那边怕是要吃大亏了,火头都把天烧亮了。真田家还真会挑时机,这个时候是最犯困的了。”
“一切还是小心为上,”家康系好衣服,“命令下面紧守营盘,不得肆意出击,”家康走出军帐看了看别所家的方位,果然红彤彤的一片,在这黎明前的深夜里让人如此的惊骇。“锅之助,你带些人靠近去看看,若是那边还在混战,你就不要参与了,若是战事分明了,你就算本家派出的援兵。”忠胜点头而去,家康看着他的背影苦笑着,也别怪家康见死不救,这个时候还是保全自身的重要,“来人,给式部大人还有内府殿派使番,在没有援兵,这个海津城怕是困不住了。”
“接应进来了嘛?”站在海津城头关注着城外战局的昌幸皱着眉问着左右。
“全部接应进来了,”身上血迹还未干透的信尹站在一旁回答道,“越后方面一共送来铁炮十挺和三百石白米,已经全部接近进来了。”信尹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左大将那边说了,为了不让三好家注意,东西今后一个月一送,让本家想办法派人接收了,还有,”信尹登上城垣,看了看城外左突右蹿的别所军,不屑的说着,“越后对本家寄以很大的希望,希望本家能在信北拖住三好家的力量,好方便越后军履行盟约出击上州。”
“谦信公倒是好算计啊!”昌幸平淡的声音中透着不满,“一兵一卒都不愿投到信州这个无底洞来嘛?说得好听,什么履行盟约,无非是为了掠取上州的财富而已,所以说靠别人都是假的,只有自家有实力才是真的。”
“主公,越后不是不愿意出兵信州,”听出了昌幸的抱怨,一旁的信尹替偶像谦信公解释着,“这一点刚刚越后的使者也当着我的面直说了,上杉家出兵上州就等于撕毁了和三好家刚刚达成的和议,所以越中方面必须留下相当的守兵,所以一时间也是捉襟见肘。”
“哼!”昌幸冷哼一声,这个道理他自然也懂,但是他不像单纯的信尹那么好骗,他偌大个上杉家居然会一个兵都派不出来?这绝对是个鬼话。但是现在自家孤立无援,还需要上杉家的补给,再加上越后出兵上州总归是履行了盟约,自家还有一分期盼,所以这个话题就没有必要继续了。“罢了,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昌幸冷酷的说着,“不过谦信公有句话说得对,就凭下面的那些蠢货。”昌幸一副酷酷的样子为自家上下鼓着劲,“再有一万八千也休想拿得下本家的海津城!”
“主公,左少将派冈本大人来了,问各藩各家的军势都已经从能贺归国了,为什么赞崎军却还要滞留在北陆。”奏事奉行长石北安向义继通禀着最近求见的人员。
“存保这家伙还真是麻烦啊!”义继手里拿着一本《方丈记》胡乱的翻着,“那个冈本是不是东成苑的亲戚?”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义继把书一掷,“这样吧,让他和东成见上一面,也算给存保带个话。”说到这,义继有意识和无意识的敲了敲面前的小几,“看来他们兄弟倒是亲爱啊!,”一念由此义继马上做出了反应,“北安,你去让右中弁和细川真之说一下,破船也不要待了,本家给他伊贺两万石,自从一体吧。”但是这件事还不能就这么完了,十河那边还等着回话,“再让藤孝表奏十河少将为勘解由长官,三好式部大辅为春宫大夫,也算是筹其功吧。至于十河军,就再留驻一段时机再说。”
“京都的消息,三好家抛过来一个绣球,大有与本家结盟的意思,你们怎么看?”小田原城里北条氏政也附庸风雅的搞起来茶室,一众亲信边喝茶边边谈正事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这个绣球是接还是不接呢。”
“三好家和上杉家打得火热,现在想起本家了。”大道寺政繁对对三好家所谓的善意嗤之以鼻,“本家和上杉家也是有盟约的,三郎公子可有希望接掌越后的,与其于三好家结盟,不若等待日后和上杉家一体才是。”
“关东众在近畿活动可是频繁啊,”远山纲景却有不同意见,“即便是本家和三好家接近的消息也能重创这些人的信心,何况是结盟呢?再说了,三郎公子的事尚属两可之间,越后的老臣们可不见得欢迎三郎入嗣上杉家啊,与其等待,不若现在就和三好家谈妥,岂不是更合乎本家的利益?”
“但是三好家可是要开幕的,”松田宪秀也有自己的想法,“若是一旦三好家正式成为天下人,那本家如何自处?若是届时成为三好家的伞下附庸,不要说主公不肯,我等臣下也绝不会受此屈辱的。”
“兹事体大,看来还是要召开全体评定才是。”多目周访守元忠老成持重的说着,虽然小田原评定已经成为久拖不决的代名词,但是这样的评定结果才能让所有人一致接受。
“你说什么!”谦信正准备从春日山城出兵南进,突然间千坂景亲给他爆了这么大一个料,顿时让他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不可能的,弥次郎的儿子怎么可能和三好家私通,对马,你是不是搞错了。”
“臣绝对不会看走眼的。”景亲详细的向谦信描述着自己见到的场景,“晴家这小子居然和三好家的重臣勾勾搭搭、拉拉扯扯,最后还收取了三好家赠与的南蛮金时计,这一切都说明柿崎有异心了。”
景亲的话让谦信很受打击,但是他没有偏听偏信,“说到底还是景家的儿子,当年也是为本家做过人质的,还要谨慎呢。”话虽如此,但是谦信的头愈发的疼了,“这样吧,”谦信强忍着不让别人看出来,“派人仔细查一下,让下野亲自过问,若是对马你看走了眼,也就不要无事生非了。”
“若是却有其事呢?”景亲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那就替景家清理一下家门吧。”头疼欲裂的谦信一挥手,悲剧就此酿成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