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拖着,好酒好菜,先供奉着这位三河守大人,”昌幸一提马的缰绳,纵马跑了一圈这才踱到幸定的面前说道,“没错,本家的使者在安土和小田原都碰了壁,只有越后方面答应了本家的条件,但是现在绝不是出兵的好时机,断不能为了一纸虚言把真田家葬送了。”昌幸兜回马头,“明国有句话叫做打铁还要自身硬,本家备战的情况怎么样了?”
“信尹这小子在办,”幸定跟着昌幸的马走了几步,“有了越后提供的战马和本家原有的那些,信尹那小子组织一只三百骑的新赤备,此外本家还有二百名武士,可以动员近三千名农兵,在信州和飞州这地界绝对是一支无敌的强军。”
“哼!”昌幸冷哼了一声,“无敌强军?三好家一万多的御亲兵还驻扎在甲信边境呢,本家唯一有利的就是速决速战,但在这之前只能镇之以静、示之以弱。”昌幸策马扬鞭,又是一圈,“本家与三好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大和守叔父,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现在你该明白怎么做吧!”
“臣明白了!”看着气势一天比一天强悍的侄子,幸定不由自主的低头称是!
“本月的十八日,谦信公在春日山城点兵,同日以上杉景胜和上杉景虎为先阵的越后军正式出阵,”在小矢部川边上石动庄的地头屋敷里,义继聚集了所有的将领,他要规划一下新形势下的战斗部署,“据传此次越后军总共动员了三万余众,大有和本方决一死战的意思。”作为此次作战的物见总番头,三好氏高一一为在场的大名和国主们讲解着现在获得的情报,当然由于越后方面的严密封锁,三好家还没有获得谦信再次病倒的消息。
“上杉家号称坐拥北陆、东山两道一百二十万石的知行,但实际石高不过百多万石出头而已,其中越中就占据了其中四分之一以上,”黑田孝高作为总军师为大家分析着战局,“所以我方此次正好击中了越后的软肋,所以上杉家才不得不倾注全力和我们来打这一仗。”孝高站了起来,走到一侧挂着的巨大地图边,“日前右中将消灭的河田部是上杉家唯一可以调用的越中军,虽然最终河田长亲还是跑了出去,但是目前越中再无可以和我方野战的力量。所以,”孝高看了看义继,义继微微的一颔首,于是继续解说到,“必须在越后主力到达之前彻底扫荡越中。”
“诸君明白了没有?”义继插话了,“从春日山城出发,正常的情况下上杉家将在五天内抵达越中,但是现在大雪未化,道路难行,大队军势出阵势必要拖延时日,但是考虑到越后会以少股精骑先行,所以未来的五日内,各位大人务必达成如下之目标。”义继用折扇一指地图,于是一旁的佑笔头堀尾吉晴急忙拿出一份命令交给地图前的孝高。
孝高略一过目,便抑扬顿挫的诵读了起来,“兹命令右中将所部立刻进击砺波、高仪、福野、石黑,命令尼子出云守所部立刻进击油田、户出、林,本阵所部北上攻略越中福冈、高冈西城,命令?原部左路游势进抵东高冈和二?一带,右卫门佐所部毛利军除一部监控永见、岛尾外,其余南下扫荡国分和鱼津。各路所遇城砦,可自视情况决定是否攻取,但各部务必与八日之内合兵进抵小杉,兵逼富山。”
“那各军所获物资怎么办?”由于这次出阵是以援助大谷家的名义,绝对没有获得领地的可能,再加上所耗费的物资都是各家自己买单的,所以在场的藩主大将们特别关心这个问题。
“各军所获物资均为各军自有,本家绝不分润,至于怎么保存,各军或可以托负责转运粮秣的波多野军带回国去,”义继当然默许在场的几位放手乱取,一方面可以更好的打击越后军,另一方面这也是战国作战的传统非此不得以维护农兵为主的战国军队的士气,“不过既然要让丹波军转运,是否要分润些给丹波军以及负责后路的阿波军,就由诸君自己看着办了。”义继的心情看上去不错,竟然开起来了玩笑,显然前一阵子由于九条霞姬难产的阴影已经散去了。
义继此言一出场面顿时活泛了起来,不少人已经偷偷的再算这次大约可以收获多少了。就听义继话音转冷,“兵贵神速,本家就不留你们一起用饭了,不过若是因为肆意乱取而耽误了最后集结的时辰,就休怪本家没有预先招呼了!”
“我等一定遵从内府殿的意旨,断无克期不到之理!”众人纷纷拜倒,随即在义继的示意下鱼次而退,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布置起来。
“孝高,现在可以让北?中纳言出兵了!”义继这次没有用商量的语气,直接命令道,“吉晴传令下去,让中纳言出兵福光、山田,告诉他若是北?家能守得住,这份领地就归他了。”
“主公,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削弱了北?家预备信北的力量。”犹豫再三,孝高还是进言劝阻,“何况本家此次可不是攻城略地来的,若是到时候大队一退,北?家期望还是要落空的,倒不如现在不许,北?家没了盼头,到时候也不会太过失望。”
“真田家!”义继冷笑着,“昌幸不是要浑水摸鱼吗?本家给他机会,”此话一出孝高就是浑身一寒,这个主公平时看起来无害,但是谁要是触怒了他,歹毒起来,可真要命啊!“至于北?家,”当然义继正是要这个效果,不然官兵卫这个狐狸心里太野也不好看,“战国嘛,有得有失,难道本家会害他们吗?北?可是雪一郎未来的家,本家有自断手脚的可能吗?”
“臣明白了。”孝高全然明了了义继的心思,终于他不敢再劝,因为这毕竟涉及到三好家未来的权力布局,这个是他这个臣子不可以轻涉的领域。
“这个三郎氏秀连先阵都要于我争,”骑在马上的景胜眉头紧锁,一方面是为了养父谦信的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上杉景虎这个竞争者,“这次莫名其妙搞了个两人同时为前锋,是下野守在搞平衡呢?还是父亲大人没有明确的属意呢?”
景胜正在想着,一个旗本骑着马靠了上来,“少主,我们的人发现了景虎少主那边似乎有北条家的人经常联络,您看?”
“北条家?”景胜立刻精神一振,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先不要打草惊蛇,等等有了确凿的证据再说。”看着应声而去的旗本,景胜暗暗握紧拳头,“该死的三郎氏秀,居然和北条家恢复了勾勾搭搭,真是本性难移啊!看来我也要想办法和老臣多谈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