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义继并没有打算就此了结,毕竟这些人是损伤了他家督的权威,不做惩治的话,义继还有什么面子。于是在喧嚣了好一阵子之后,义继出手了。义继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以“私议藩政、干涉家主大权”为由剥夺了两个从长庆公开始就在三好家服务并且在这次风波中上蹿下跳最起劲的老家伙的全部知行,阖族白身驱逐出藩。接下来义继又安土城评定大殿外的广场上竖起一块牌子,明确向三好家以及三好家附属各国各藩宣示:“绉议藩政,当?家中法度,罔顾者诛、包庇者诛,私议家督宗主大权,当以大不敬、谋反论处。”顿时那些心怀不满的家臣为之失声。
“夫君,这次难为你了。”看到夕阳下义继皱着眉头在假寐,阿市感动的软语相劝,“大谷丸的事还是算了吧。”
“算了?”义继睁开眼睛,“怎么可能,”说话着义继示意女侍把茶茶和大谷丸领过来,“这个三好家什么时候由他们说话了。”义继从阿市手里接过刚刚出生的自己第八个儿子天一丸,亲了亲,“即便是有些不服,也得给本家忍了,这件事你就不用多管了。不过是八万石,哪来那么多废话的。”
说话间已经八岁的茶茶和已经七岁的大谷丸站在了义继的面前。“见过父亲大人。”两个稚嫩的童音让义继注意力转了过来。
“茶茶已经是大姑娘了,”义继仔细的看了看女孩子,眼角眉梢流落出来的样子象煞了阿市,不过脸型什么却是带着浅井长政的特点,“大谷丸也是个小男子汉了。”义继接着看了看男孩子,“本家答应的事绝对不会更改的,”这话两个孩子听不懂,但阿市绝对是明白的,“明天,本家就给大谷丸元服,名字,”义继想了想,“浅井家的通字是政,再加上本家的义字,就叫浅井义政。”
所谓一锤定音就是这样,在天正二年的最后十天,义继给两个儿子(七岁的浅井义政、六岁的宇喜多长家)同时元服。当天义继正是宣布了嫡子熊王丸(樱院殿所出、永禄十一年底生)、长子筒井藤长(春江阁所出、永禄八年生)、次子浅井义政(西条苑所出、永禄十一年生)、四子宇喜多长家(夏阳阁所出、永禄十二生)这四个年长的孩子移居二丸,并任命竹中重治为总师范、柳生宗近为兵法师范、黑田官兵卫为军略师范、本多正信为内政师范、天海为礼法、佛法师范等一系列的师范名单。至此义继正式打消了原来等孩子们十岁再开始培养接班人的设想,而就此确立了三好家继承人的第一梯队。
“三好小狗就是好色,为了个女人竟然闹得家中不宁,这对幕府可是一个好消息啊。”说话的人穿着公卿的服饰,但很明显是却是武将的身份。“现在朝中亲近三好家的那帮公卿在小狗的扶持下权势日益增加,而那些不同意三好家取代幕府的正义公卿处境困难,公方殿是不是可以考虑想办法拉拢一番?”
“拉拢朝臣?”年轻的公方足利义昌不过虚岁十三,但是在三好家重压的他少年老成,再加上有母亲国是尼的辅佐,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简直就是足利氏再兴的象征,“朝臣怕是没有什么力量的,光用舌头是咒不死三好义继这个恶贼的。”
“那殿下的意思是。”国是尼很满意儿子的表现,但是还在外人面前显示自己儿子的本事,于是故意问道。
“三好家家大业大,但是三好义继为人跋扈,所以家中不满者甚多,所以儿子的想法是能不能从这方面下手。”小公方象背书一样把预先交代好的话重述了一边。
“殿下果然是聪颖过人,”果然公卿打扮的武将一挑大拇指,“有公方殿这样的英主,足利氏怕是中兴在望了。”不过私下了这个武将却在腹诽着,什么呀,不过老调重弹的范范之言而已,就凭这些幕臣怎么可能接触到想要沟通的对象,义继的狗腿子们早就把自己一干人等盯得死死的了,不过那些面子上的话是还是要说的,“臣的意思也是如此,不过朝廷的力量还是要借重的,而且光凭幕府恐怕无法接触到那些三好家的异己,还是朝臣方便啊。”
“这样啊!”国是尼接口了,她明白再说下去年幼的将军将无法回答,“不过幕府的财政也被三好家管制着,可没有余钱可以打点朝臣啊!”
“这个没多大关系。”虽然对国是尼的吝啬恨得牙根痒痒的,但武将还是说着口不应心的话,“只要幕府这随便出点什么,我等有志一同的幕臣们再凑一点,应该就可以满足那些公卿的胃口了。”
“这样啊,”国是尼犹豫了半天,“本家房里还有一对明国花瓶,还是当年明国皇帝赐予义满殿的,不如赤松大人拿去吧,多少值个百八十贯的。”
“臣领旨。”这个神秘的赤松大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拿到一笔钱了,不过,“大政所,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他人知道的为好。”
“贫尼明白,幕府中有人和三好家勾结,你放心这件事不会有其他外人知道的。”国是尼如是保证着。
“大政所,臣说的是不要让包括汤浅大人在内的所有人知道。”赤松这句话刚刚出口,国是尼的脸色就立马变了。
“你是说汤浅也背叛了幕府?”这位大政所话立刻变得期期艾艾了,毕竟无论是谁听说一个跟随了自己家族几十年的老臣突然变心了,心里肯定不会没有疙瘩的。“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赤松教唆着,“您看汤浅大人从来就不努力使幕府摆脱三好家控制就可以知道,他的心早就变了,大政所您被骗了。”
“这?”这个时候国是尼已经糊涂了,为了自己的儿子的将来,她基本上已经失去了判断力,她不明白汤浅这样做是为了保全足利家最后的希望,被他人这么一教唆,事情立刻向不可预测的将来滑了过去,“贫尼明白了,大人办事,贫尼和公方殿都是相信的,一切就仰仗大人了。”
“臣愿为幕府、为公方殿效力。”赤松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恶心,恭恭敬敬的给两位虚有其名的幕府统治者行了一礼,若不是为了自己,谁愿意趟这滩浑水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