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木曾家顽固的很呢,”孝高心不在焉的说着,也难怪早就知道有人会偷袭自己,哪怕是官兵卫这样的智者多少也有些在意的。“不但是木曾家,小山田、穴山这些武田家的外姓一门众哪一家不是硬骨头,武田家已经糜烂到这个程度了,还是煮不酥、咬不烂。”
“火候没到吗。”义继不以为然的说着,“树倒猢狲散,本家再加一把火,迟早是要烂的。”义继看看局促不安的孝高打趣说道,“身为堂堂三好家的大军师,难不成还怕一些跳梁小丑吗?”
“臣不是怕自己,臣是怕主公您,”官兵卫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您以身犯险,实在是不明智啊!”
“明着有两千御亲兵,暗地里还有忍者军团,本家倒要看看他信康怎么攻其不备。”义继傲然的仰着头,“本家要借这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德川家。”
“若是德川家尽起大军呢?”孝高还是不放心,“其实这些是让影武者来就行了,主公你何必••••••”
“不要多说了,”义继不是自虐,而是对家康的忍功心知肚明,他知道家康是没有那么大魄力的,既然如此区区几百号浪人能翻得起什么浪花呢,“还是谈谈信州吧,福岛城,本家决定交给安藤守旧大人,也册封他为国主吧,知行三万八千石。岛清舆部御亲兵就调回藩中整修,你看如何?”
“是不是让长野大人和游佐大人所部撤下来?”对于义继的日渐倚重,孝高当然是兴奋的,但是他很清楚只要竹中在世一日,他只是第二人选,所以他端正了态度,出言谨慎。“另外毛利家既然同意了用南信州交换出云和隐崎,那么是不是该催促一下,让骏河守快一点,也好解决本家在信州的压力。”
“是啊,本家也是这么想得,不过,吉川元春可不是那么蠢的,此刻早一日接手南信州,就早一日面对武田家的压力,想必是还要拖一拖的。”义继感慨着,“其实本家并不想把南信州交给吉川家。”看着有些糊涂的孝高,义继得意的一笑,“信州自古是出马的地方,虽然本家有了南蛮大马,不需要用信州马来组织骑兵队,但是信州毕竟是连接上野、甲州的要道,所以本家只有让自家占有才放心呢。”
“那主公的意思?”孝高脑筋飞转,“莫不是主公把主意打在了德川家的身上?”
“知我者孝高也。”义继点点头,“隐崎和出云总知行要十九万石,而本家许给吉川元春的不过十五万石,说来日后还是要不给毛利家的。”义继的话每每出人意料,“与其补给毛利本家,不如直接交给吉川家,所以本家要让毛利家吃个哑巴亏。”说道这义继诡笑一声,“远江石高二十五万石,除了已经给权修理大夫的五万石,还有二十万,拿出十九万石来足够了。”
“主公,差不多到地头了。”孝高看了看地形和天色,“开始宿营吧。”
“已经进到三河的境内了?”义继回首问到身边的旗本。“把德川家康大人叫来了吗?”
“以派人去浜松请家康大人了。”近侍回答道,“大约晚间就可以到了。”
“那就让他亲眼看看好戏吧。”
“和久郎,你派人扮作农人给三好家送酒食去,记得要下药。”不远的山后,一群衣衫褴褛的浪人们手握着钢刀、长枪和少量的铁炮、强弓,听着一声戎装的信康吩咐着,“咱们休息会,等到半夜一举砍下三好义继的脑袋。”信康强调着,“砍下三好义继脑袋的赏知行万石,钱万贯。”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赏格,但是浪人们还是激动的小声谈论着美好的未来。
“少主,这样做主公不会怪罪吗?”信康的近侍中有人小心的提出了疑问。“万一三好家报复怎么办?”
“放心,一旦三好义继被杀,三好家马上就会四分五裂,到时候本家取了骏河,也是三藩之主,区区一个分裂的三好家正是本家成就霸业的基础。”信康自信满满的说着,“到时候父亲大人夸奖咱们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责怪呢。”
“右中将,不好意思又让你跑一趟。”大帐里义继摆下酒宴招待家康。
“哪里的话,义继公相招家康求之不得。”话虽如此,但是家康一脑袋雾水,早上离开浜松的时候还在说不要让自己相陪,转眼到了傍晚又快马相传,这个义继公到底搞什么鬼啊!
“来、来、来,喝点酒,这可是三河百姓奉上的。”义继带着一丝诡笑,招待着家康,“三河亲家,陪本家好好聊聊,你说怎么才能彻底打倒武田胜赖呢?”
“你确认酒都送进了?”
“送进去了。”熊宫和久郎肯定的回答道,“我的人还看到三好家开起了酒宴,连下面的御亲兵也人人有酒肉呢。”
“哈哈、哈哈,”信康大笑,“此事成矣。”笑罢,信康猛地扫视着周边的近侍,“你们肯定主公没和三好义继在一起吗?”
“肯定。主公今天送三好义继出了浜松后就留在城里了。”一个胖胖的旗本回复着,“我们的人一直守到下午,才转回来的。”
“那就好,”信康冷静下来,向近侍讨要了一块白绢,亲自擦拭起自己的爱刀,“今天,今天晚上,我信康就要创造一个奇迹给世人看看,我们三河武士不是那么好欺辱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