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义继公极善使诈,每每以寡兵虚张声势,三好家的几次交战都是如此,所以以臣浅见,此战义继公也最多出兵五万而已,目标怕也是以骏河为限的。”在后世以猛将之姿留名青史的柿崎景家实际上于其活跃之处并不限于沙场,景家早在永禄元年就被上杉谦信任命为春日山城的留守居役,并担纲与伊达家的外交工作;此后又历任奉行之职,着实是上杉家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因此他的话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上杉家臣的看法。
“不然,不然。”谦信摇摇头,“越是喜欢使诈的人,越是懂得虚虚实实,若是就此麻痹大意,恐怕就中了三好家的雷霆一击。”
“主公教导的是。”柿崎景家也是人杰,被谦信这么一点醒立刻有所领悟。“那本家是不是要就此浑水摸鱼呢?”
“本家当年也说过不再和武田军一较长短了,所以这次也不例外。”谦信继续摇着头,“三好小朋友就比你聪明,所以这次他只请本家牵制住眼前的那两只老虎就可以了。”谦信虚指不远处山后的方向,“在本家看来,一旦三好家出兵骏河,那么武田家的腹部就洞开了,到时候三好家就会在武田家最柔软的地方捅上一刀,武田家这次不死也要半残了。”
“啊!”景家立刻被谦信描述的场面惊呆了,如果真是这样三好家可是下了血本了。
“不过既然如此,本家也就干脆加上一把火吧。”谦信的脸上不知怎么的带了一丝嘲讽的笑容,“现在撤军,本家要回藩收粮食了。”
“这?”景家不明白的看着自己的主公,“主公,您这是何意?”
“这场大战要秋收后才能打响,”谦信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酒葫芦,就是一口,“本家现在撤军,收完稻子再来,看看这两家届时有什么反应。”
“谦信公这手可把本家给涮了。”义继接到越后撤兵的消息已经是五六天后的事了,“马上让信州方向撤回来,以免遭到武田家的进一步打击。”
“使番已经出发了。”这个时候也只有竹中可以如此逾越了,“不过臣以为谦信公不是不守信的人,想来是看破了本家的意图,秋收之后就会再次兵压北信的。”
“但愿如此吧。”义继苦笑着,“这次便宜了胜赖这家伙,不知道小田原夫人长得怎么样,不过十二岁,真是可怜啊!”
众臣面面相觑,自己的这位主公的思维跳跃的太快了,怎么一下子就又想到了甲相的婚约上了呢?众人正在嘀咕着就听到耳边传来连珠般的雷声,怎么回事,外面的天色一片晴朗,哪打的雷?须臾间又是一阵雷声,一阵紧似一阵。
“主公,刚刚得到消息,一艘红毛船和两艘南蛮船在大阪港外争道,结果打了起来,红毛船快要沉了。”物见头子三好氏高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不过南蛮船也没好过,两艘船都起火了。”
“什么!”义继和一众老中大吃一惊,平素就知道红毛和南蛮不和,所以三好家特意安排在不同的港*易,但如今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而且发生在大阪城下,这不是将三好家视若无物吗?
“真是岂有此理。”顿时义继气得脸色通红,“本家大军还没出兵呢,他们就想翻天了吗!来人!”
“主公且慢。”黑田孝高立刻出言阻止义继,“臣以为这是个好机会,主公不可轻易放过了。”
“好机会?”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孝高,等着他的高见。
“第一是大筒,第二是船。”官兵卫的话言简意赅,但立刻使包括义继在内的所有人的眼睛一亮。
“好,主意,”义继击掌称赞,“来人,立刻让三好重俊大人的水军出动,堵住那两条南蛮船,御亲兵立刻出动,即便是红毛船沉了,所有的东西本家也要捞上来。”
“威廉船长,你要冷静。”从搁浅的船上爬了下来的红毛船长被商馆主奥得仕耐心的安抚着,“这是日本,不是南大明海更不是欧洲,这里的主人没发话,你不可以冲动的。”
“你让我冷静,该死的西班牙人毁了我的船,我的船!你懂吗!”这个威廉大喊大叫着,“这些该死的土著,象蝗虫一样搬空了我船上剩下的一切,你还让我听他们的,你是不是背叛了主,背叛了和兰。”
“船长,你的船已经毁了,船员不是死就是伤,船上的物资与其便宜了西班牙人,不如让日本人拿走,他们的大公爵我认识,跟他说说,他会付钱的。”
“付钱?”威廉狐疑的看着奥得仕,“有这么好的事吗?再说没了船,我和我的船员怎么回到和兰去。”
两个人正说着,一行日本武士闯了进来,“大殿有令,着红毛商馆主听着。”两人立刻停止了争吵,“奥得仕,这帮黄皮肤的土著再说什么?”
“好事,好事。”奥得仕边听边笑,一面小声的安慰着威廉一面聚精会神的继续听下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个魔鬼告诉我。”看到明晃晃的长刀,威廉自觉的闭上嘴,但是武士一走开,他立刻发飙了。
“你的船上的东西,大公爵全买了,他出价大约价值二万金佛林的黄金。”奥得仕悄悄的瞒下了一部分的钱,反正威廉听不懂日本话,这个便宜有占白不占。“另外,西班牙人的船和货也被没收了,还被关了起来,这下你满意了吧。”
但是奥得仕后面的话已经被威廉无视了,“两万金佛林,两万金佛林,要是回到阿姆斯特丹,我就是个富翁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