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说得是,”竹中靠在池壁边大胆的伸展着手脚,反正池子够大,用不着担心会碰到义继的身子,“自从少贰氏覆灭之后,就没有一个能够真正代表九州的家族了。”竹中小心的把整个身子都浸入池中,只留下头颅在水面上,“大友家、岛津家、龙造寺三家对峙之间又有相良、菊池、阿苏、筑紫、伊东等诸多三流的小家族游移在三家之间。然而这就给本家从中渔利创造了机会。”
“所以,先生就抛出一个不进而进的方案让下面的人去忙活。”义继笑着指着竹中,“先生不厚道啊!”
“臣可担当不起啊!”竹中也笑呵呵的回应着,“虽说本家找上去的别人多少有些矜持,但让物见和诸侯奉行练练手也好,至少将来本家用兵九州的时候主公心中有底。”
“说得也是,不过说动毛利家一同出兵甲信,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办法。”义继随手招来一旁侍奉的小姓,自斟自饮了一杯清酒,“先生身体不好,这酒本家就不给先生喝了。”
“无妨的。”竹中当然知道义继是好意,“恐怕现在还不是时候吧,”竹中想了想,摇了摇头,“让毛利家出兵当然有些问题,但说到底还是利益的事,这个无论如何都可以解决的。但是现在还用不着如此费力费神,关键是时机,到了一举消灭武田家的时候再用吧。”
“也是。”义继也没多想就表示赞同了。“另外,关于御馆奉行一职,您看是委于古田这家伙呢?还是交给孝高?”所谓御馆奉行就是缩减版的本城奉行,但主要职责已经转向负责家督的内务,就好像朝廷里的中务省的官员一样,抑或是异时空日本后世的宫内省一样。当然这个位置也只有近臣、信臣才能担任的。
“还是古田大外记吧。”竹中思前想后,觉得义继不第一时间任命黑田官兵卫为御馆奉行肯定有某方面的考量,“第一,他也是主公用多年的老臣了;第二,这个位置给孝高也似乎太低了一点。”
“本家也是这么想的。”义继马上接上去,让竹中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那么就烦劳先生和孝高解说解说吧!”
“是!”竹中看着一副沾沾自喜模样的义继没好声,没好色的答应了一句,“这件事重治自当效命,但主公北面又起冲突的事,您可替那两家背书过,这件事怎么解决啊!”
“这!”义继顿时象霜打的瓜一样蔫了。“该死的一向宗,简直就和南蛮教一样,是本家的心头大患,再好的事都能被他们给搅了。这件事本家不管了,就让谦信公和本愿寺去斗个你死我活吧。”
“主公,这可不合本家的根本利益啊!”竹中这时候也严肃起来,“一旦上杉家过分强大对本家日后的东国攻略也不利啊!”
“其实若是显如公愿意实行政教分离的话,本家还是愿意出面调停的。”义继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可是人都有侥幸心理的,不是每个人都能象毛利中纳言那样做出正确的决断的。当然本家许给毛利家的利也太厚了,容不得他们再有其他的想法。”
“主公什么是政教分离。”竹中也有不明白的地方。
“所谓政教分离就是让本愿寺象南蛮教会或者近畿的佛门一样,”义继解释着,“他本愿寺家可以掌握领国,但绝不能以法主的名义;或者他也可以保留法主的名义,但就绝不能掌握领国。”
“这?”竹中倒吸一口冷气,“恐怕办不到吧。”
“本家可以允许他本愿寺的嗣子教如一脉掌握领国,而二子顺如一脉掌握法主之位。但两者必须泾渭分明,互不能牵涉。”义继的话里充满了阴寒。“而且在显如公在世本家不动他本愿寺家。”
“主公英明,”竹中只能赞叹到,“如此本愿寺日后就不足以为虑了。”
“所以,这次本家就不出手了,”义继闭上眼,整个身子也学竹中一样沉到水中,只不过他是倚在池边,“让谦信公替本愿寺做出抉择吧。”
“信浓守,这次本愿寺和上杉家大战正是我等的好机会。”甲斐的某地,已经满头白发的前将军足利义辉向站在身边的武田家代家督四郎胜赖进言到,“三好家和这两家都有理不乱的关系,所以要么调停,要么坐视不理。而战事至今已经四五个月了,三好家丝毫没有介入的意思,那么肯定是坐视了,那么本家只要派人前去,想必一定就能在三好家和这两家之间打下钉子。”
“右兵卫督大人,你不可能不清楚本家和上杉家的关系,至于本愿寺家,”义辉的将军位虽然被朝廷罢黜了,但官位还在,所以胜赖这么称呼他,当然这也是对义辉前面称呼他为信浓守的回应,“本愿寺可是对本家继承武田家恨之入骨的,所以本家绝不会碰这个钉子。”
“那也可以出兵上野扩充本家实力。”义辉仍不放弃。
“这个?容本家再想想,”胜赖仍不置可否,“三好家和德川家在西面闹得厉害,本家还要权衡一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