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赋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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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个开朗得过分的人,任何见过她的人都会嫉妒她无忧无虑的样子,但其实她是个很矛盾的人,她的心里几乎没有任何所谓情绪的词语,凉薄的情像个有温度的人偶,只是这是没有人看得出来的。

  为什么我知道,因为

  ——她是我。

  矛盾——我存在的元素之一。就如同我的长相——矛盾,明明只是一张普通的脸,在人群中都不会轻易找到的一张脸,却配衬这一双亮的眼睛,可以说太不普通了,十分扎眼的黄,是那种夏日里树脂的颜,就像猫儿,然让一切悲哀的远不止这眼睛的颜而已,他也有着猫儿一样敏锐的视力,当然也包括像猫儿一样在黑暗中视物的异能。

  在我能够爬行时,就知道在没有光线的屋子里找到牛奶和自己的玩具,在黑暗中的眼睛闪着幽幽的黄。理所当然的,像所有被称为“妖人”的孩子一样我受到了遗弃,只有脖子里的一片金锁上刻着自己的生辰和一个“艾”字,大概就是告诉我我的姓氏了,奇迹般的我在今后无论多困苦的日子里都没有将它卖掉。我被关进孤儿院,然后是少管所(因为一个没有人管教的孩子,恰巧他又很饿的时候,难免不会有一些非常手段),然后准备着在别人的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中度过自己的青。

  这期间我遇到了用一碗热汤救了我一命的人,也让我有了一个名字——子。我感激他为我做的一切,因为那一切让我熬过了最凄惨的一段日子,至少是他延续了我的命,也让我有了生存的本领,他收养了很多像我一样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们都叫他干爸。

  在这之后我为自己选了新的名字,艾叶。

  我成了一名驯兽师,那是一个很少有子涉足的行业,对了,我是否还没有告诉你我是个子,虽然,我很像一个男子,甚至有像男子一样的浅浅的喉结,但我的确是个如假包换的孩子。戴着有的隐形眼镜,这在现代是一种流行,应该不会有人刻意想要看一看别人眼镜下的眼球,如果有,那我想说,恭喜你,你成功的获得了变态证明。

  因为有了生存的技能,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有了一些自己的积蓄,有了属于自己的栖身之地,这对于一个孩子,生活在一个房比黄金贵多的城市里,有自己想要的安定生活应该是很幸福的了。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的庇护,能够活下来已是万幸,如今我有这样的生活更是应该要满足了。因为我的工作原因,几乎没有男人愿意与我交往,甚至接触,他们大多会避我如蛇蝎,情有可原,即便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他们大多也不愿与我亲近,只因为——我是个驯蛇人,这是一个连男子都大多不愿意做的事,但我却是极爱那些柔软的生灵,我总觉得他们是如同水一般温柔无害的,吐着信子的样子很可爱,你不觉得那颜是这世界上最丽的红吗?他们之所以伤人是因为他们感觉到了威胁,人如果也会善良一些就不会又那么多的不幸发生了。。。我喜欢蛇,大概也是因为,就像大家都说的,我是个像蛇一样冰冷凉薄的人。”

  我静静的对着坐在对面的男子说着自己的话,我不知道他是否在听我说什么,但至少他是唯一一个听到我的职业之后没有说要上洗手间的男人,他很不一样呢,至少他没有害怕的逃跑。他是在我26岁生日的时候邂逅的一个男子,因为我们同一天的生日,在同一间咖啡屋相遇,要了同一种口味的咖啡,点了同一首老歌。这样的命运安排,让我们顺理成章的坐在一起,搭讪。

  怎么他一直不出声?不会是被我吓傻了吧,我带着点恶作剧的笑容抬头,却意外的对上他很平静的脸,没有惊惶,没有恐惧,只是带着一点好奇,一点点。。。怜悯,怜悯吗?我刹那间怔住,随即低下头掩藏住唇角嘲讽的笑意,多少年了?一个人孤独的度过了26年,却从未觉得孤独过,如今在他的目光下方觉得自己原来这么可怜的么。

  “一个人生活很艰难吧。。。”

  我再次抬起眼,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保证这是我在26年中最灿烂的笑容,也是最真诚的笑容,可是这在别人看来无疑是十分诡异的,他言又止的看着我,“。。。抱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他狭促的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我却笑的更欢了,这男人说自己是个警察,但看他的样子倒更似一个小贼,或者我再笑下去他会认为我是一个脑神经有故障的人呢,我笑的声音与他脸红的程度和他喝咖啡的速度成明显的正比,认识我也许是他“不幸”的开始。

  “要不要再来一杯?”

  “啊?”

  “咖啡?要不要再来一杯?”我满脸调笑的指了指他的杯子“你喝得这么快,快没有了呢,要不要再来一杯?我请客好了。”

  他匆忙的放下杯子,“不用了,嗝~~~”顺便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却引来了我更大的笑声,他一定是一个会给我带来欢乐的人吧,那么我一定也希望他是会带给我幸福的人——这个名叫朱觐涛的腼腆而温柔的男人。在这样的时代几乎是绝版的,我真想感谢这个世界,也许是上天对于我多年苦难的补偿吧,所以我更会将这份难得感情当作是久旱后的甘露般享受着,所以为了我们的幸福,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居然会喜欢养蛇。”他在一旁看我摆弄手中的巨蟒。

  “错!我还只是个孩子”

  “。。。”他几乎是带着些许鄙视的瞪着我,“你都26岁了,还没有人要,说出去不怕丢人么?”

  我笑颜如的看着他没有任何的言语,他想当然的以为我没有介意,但如果要让他更了解我,必定是要让他有些记的。

  所以我将一条幼蛇放进了他的口袋,并且在他吃饭的时候吹响了手中的短笛。我对印度那种古老的驯蛇的手法显然不是很纯熟,所以,他会被咬是一定的,而且伤口是在他一直很臭的脸上,幸运的是那是条无毒的蛇,那伤疤也只会让人以为那是几个新长的雀斑而已。当我这么告诉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在崩溃的边缘。

  他说我长得很像男人婆,说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看到我们的人都以为即将出现凶杀案,他说我的眼睛很好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似乎是窒息了,想要捂住自己不安跳动的心脏,却还是让自己失态了,他忙过来关切的询问,我真真看到了他眼里的关心和柔情,他的眼睛也是很漂亮,像墨一样的黑,内敛而深沉,脸庞却不似大多数的东方人一样柔和,而是像西方人一样凹凸有致,有很深的眼眶,让整个轮廓看起来很有神秘的味道,我低头苦涩的一笑。

  “你的眼睛也很好看。。。其实你真的是个很帅的男人。”我用手指慢慢的描画他的棱角,“像。。。西方雕塑中的男子。。。”我看着他吃吃地笑着说着,“这样的你,会不会有一天后悔只有我这么一个平凡子呢?”我低着头装作思考的低语。

  他没有说话,许久方悠悠的说道:“我好像并不比你优越,不知道自己原来姓什么,在哪里出生,我的父母又是谁,从小到大伴随我的就只有这个。”他从他的领口掏出一块被磨得很光滑的铁牌子,我当时竟是在想,原来我的父母还是比较有良心的,至少他们还知道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容易,应该给点值钱的,我拿着他的铁牌翻看,心里笑翻了,他见我的阴郁不见了,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兴奋的说道:“也许我是个混血儿吧,没准儿还有可能是个天皇巨星的孩子呢,比如说,猫王。。。”

  我汗颜的看着他有些忘形的样子,他还真是个想象力超丰富的人,不过。。。他居然也是个没有没有。。。“家”的孩子,我从来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从来不曾关心过别人的事情,即便是对相识很久的觐涛也一样一无所知,难怪,他在见我的第一次时会说出那样的一句话,“一个人生活很艰难吧。。。”因为我们原本就是一样孤独生存的生灵。

  我默默的,不说话,也不再笑了,他轻轻的走上来拥住我,在耳边呢喃:“以后,还有我的。”

  我将笑容抬起,迎着阳光争着比太阳更灿烂,“那你永远不能欺负我啊。”将脑袋埋进他的肩膀,喃喃自语,“果然还是有温度的依靠比较舒服,我回去应该把上的小俊赶走。”

  “小俊是谁?”他的语气听来有丝不悦。

  “是我养的蟒啊。”我感觉到抱着我的身子有些僵直。

  “。。。”没声音。。。还是没声音。。。“你把,蛇,放在上?”

  “是啊,我和小俊一直都是同吃同睡的。”我抬头用很“纯洁”的眼神看他,“你很热?”

  “没有。”

  “那你为什么在冒汗?”

  “叶叶。。。”我一直以来很郁闷,为什么他要这么叫我呢?这是我反对了很多次的,乍一听还以为是在叫“爷爷”,但很显然反对无效。“叶叶。。。。【省略(其实是没有听到)】”他很无奈的叹口气,“你为什么又在我说话的时候走神了呢?”

  “额。。。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我们结婚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要在家里养那些冰冰凉凉粘粘滑滑的东西了。。。。(省略)”当他说到“结婚”两个字的时候我已经完全被这两个字吸引过去了,后面的话也就自动屏蔽了。

  “咳。。。叶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他轻轻的在我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惊得我一下抬头,睁着媲比皓月的眼睛,在觐涛看来犹如某种动物看到了某种动物,而且那后一种某种动物还是前一种某种动物的食物的体现,想到这里,他又不打了个寒战,在这秋风瑟瑟的日子里,一会汗如雨下,一会的的瑟瑟,可怜的孩子真希望他没事。

  很多年以后,我还是想着那天的下午,想着他那天跟我说的话,也许我可以,将它理解成,是他在向我求婚吧,当然,孩子总是贪心的,贪心的要求更多,要求更好。。。“这是你的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了你就自由了。”当干爸将手中的照片交给我的时候我惊呆了,因为那照片上的人赫然是我自己!

  我从来没有想这一刻那么感激我有一双超乎常人的眼镜,在他掏出他那只只有掌心大小的左轮枪的瞬间,我的“鱼刺”已经出手,十分精准的扎在心脏的正中,力道也刚刚好,没有马上要了他的命。我走上前去,将“鱼刺”拔出,轻轻的用一块极柔软的布料擦拭着,它看起来只是个精巧的饰物而已,像半截精致的牙筷,在末端生出小小的倒刺,形状像极了吃完的鱼刺,这个象牙的小玩意当初是干爸送给我的——武器。没有人能想像,这样温润的东西亦能置人于死地。

  “要杀我的话,应该要多找些人才对,至少要把子辰叫过来的。”我讲的云淡风轻,是因为我知道,干爸是不想杀我的,我是他最出的孩子,因为我有别人所不具备的异能,如果真想动我的话,他便不会亲自动手,显然他想让我活着,而他,本是不该死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死。

  他沉重的喘息着,却带着释然的神看着我,好像他选择的结局是件值得放心的事,“你那么聪明,难道还不明白吗?古家还有活着的人。如果我不死,你就逃不掉,我不想落在他手中,那会。。。生不如死的。逃吧。。。”

  干爸走了,带着对我的忧虑,留给我一点点眼角的泪痕。他是真的关心我的,他也是个可怜的老人而已。然而我却没有流下一滴泪,也没有逃,因为不知道该去哪。一整天呆在驯兽园,用“鱼刺”逗弄手中的小蛇,心里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思考。苦笑:我果然是个凉薄的人啊。

  觐涛来得很及时。

  因为他的到来,冲淡了干爸的死给我带来的阴霾心情。并且他还带来了所有孩无法抵挡的鲜,我是孩,自然也是喜欢的,他穿着一身白的西装,孩子大多都有童话情结,她们总是会对穿白西装的帅哥情有独钟,他们会让人联想到白马王子。

  我是第一次看到觐涛穿着白的西装,看起来很。。。英俊,他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用浪漫的淡紫细纹纸精致的包扎好,他用军人特有的姿态站在那里,站得笔直,嘴角是浅浅的笑,很温柔,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显得十分耀眼。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驯兽园中,周围缠绕着各种享受阳光的王蛇。他捧着束站走进我面前,眯着眼,微笑着开口:“叶叶,我爱你。”这是这世上最经典也最浪漫的情话,每个人都会说,但是愿意将它说出口的却并不多。所以当我听到这句话是的喜悦当然无法言语,我笑得痴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的右手缓缓的从口袋中掏出,“但是,我不能向你求婚,更不会跟你结婚的,子。”他的笑意在嘴角凝成苦涩的悲伤,我的笑容也是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我快死了,不知道是什么病,所有的医生都查不出来,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活不过两个月,我能查觉到我的力量在消失,我之所以撑到现在,是因为我还有最后的一件事需要完成。”我的眼光很快,但此刻我的大脑却已经停转。呆呆的看着他的右手举枪指向我的心脏,“鱼刺”一直在我手心,但我全身却不受控制的无法动弹,我能清晰的看见子弹飞行的轨迹,但我却不想动,因为,杀我,是觐涛的愿望,我曾发誓,为了我们的幸福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如今只是一条随时会丢失的命而已。

  王子果然还是只存在于童话中的啊。现实中的白总是代表着纯洁的、消亡的,原来他的那身纯白也只是对我的祭奠。

  我仰面看着很灿烂的天空,阳光洒在我的脸上,让我想到了西方的神话中恶魔在蒙主召唤,他们总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得到仁慈的上帝的宽恕,然后赐予他们光明,如果那片阳光真的是主的召唤,那我一定是惟一一个不会被宽恕的恶魔,因为我不会感激他,事实上,我一点也不相信。

  眼前的阳光被遮去了一块,让刺眼的光线变得柔和,是觐涛,他走过来,蹲在我的身边,如墨一般黑的眼镜却透着水的光泽,真没想到,除了干爸还有一个人愿意为我哭泣。

  “为什么是你呢?”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古先生是ZERO的长,但他也是我的养父,我答应的,会为他报仇,你不但是ZERO通缉的头号要犯,也是杀死养父全家的凶手,于公于私,我都必须要杀你。”我笑了,并没有带一点点的愤怒和嘲讽,他的爱和干爸一样,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也许ZERO的成员正在前来缉拿我的路上了,否则,觐涛也不会那么急于将我杀掉,落在他们手中,我一定会死的很惨。

  他将头靠在我的脸颊边,“叶叶,在黄泉路等等我,只要几天就够了。”说完转身离开了,看来他的确很忙,连陪我走过最后一段路的时间都没有,还是说,他真的相信我们会在黄泉路相伴走过更长的路,王蛇冰凉柔软的蛇腹滑过我露的脖颈,好像情人的抚摸一般让人感觉舒适。

  觐涛,我爱着的傻觐涛,我是一个连上帝也不相信的恶魔,又怎么会相信有黄泉路呢?我先走一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