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牛也自知道这些夜叉身硬如铁,一两个倒也罢了,若被这许多人缠上了,却是麻烦,一时间施展神通越飞越快,转眼间已飞过数千里地,知道女娲娘娘便在前面讲经,心下甚喜,便在此时,忽听得前面一声长吟,声震天地,长吟声中,一道金光一闪,直上云霄,神牛此时神通已自不凡,不知为何,听到那长吟之声,却也觉心头震动,胸中一口真气收束不住,身子一晃落下地来,心中暗惊,道:“这是什么东西?怎地如此厉害?便只一声长叫,已震的人手足皆软?”执事者亦是面上变色,道:“不好,难道女娲娘娘也遇上了敌手?”一时间也觉手足皆软。那些夜叉更被震的纷纷落地。
那些夜叉心性纯浑,虽被长吟声震落在地,仍是不知害怕,身子一滚,立了起来,又向执事者围来,执事者看看不能脱走,他曾见过那些魔怪与芒童四人大战,知道这些夜叉别的倒也罢了,只是那数百人合成一体的法术却甚厉害,心道:“可不能让他们合在一起。”正待先冲了过去,谁知这些夜叉倒也颇为乖觉,先前见执事者闯阵而出,神勇无敌,此时那里还敢托大,为首那夜叉大喝一声,数百夜叉各依方位站定,只见每人头上升起一道黑气,快速无伦的向执事者袭来。这些夜叉竟比那些魔怪还要厉害不少,竟不用抱在一起。
执事者见那数百道黑气合成的黑柱又粗又亮,奔袭而来,势如奔马,不由得暗暗心惊,待要走时,那黑气已到了胸前,那里还走的开,正要硬着头皮,与众夜叉比上一比,忽听的半空中又是一声长吟,长吟声中,一道金光自半空中一闪而下,快速无伦地迎头往那黑气上一撞,只听轰的一声大震,那道又粗又亮的黑气登时被撞的四散飞扬。
执事者看时,只见那道金光却似是一条长蛇一般,只是头上生角,腹下生爪,却不知是个什么怪物,那闪闪金光却是他一身金鳞映日而发,那怪物一下子撞散了众夜叉发出的黑气,余力末衰,更震的众夜叉纷纷倒地,那物又是一声长吟,执事者只见它那原本细长的身子忽地越长越大,那物撮唇长吸,登时将众夜叉都吞进肚去。
执事者只看的矫舌不下,心道:“当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那芒童四人已自凶神恶煞一样,只是和这家伙一比,却不免是小巫见大巫。”那物吃了众夜叉,转过头来,又向执事者和神牛看来,执事者见他双目炯炯,目光如电,不由的心下一阵阵发虚,笑道:“老兄,我有急事,可是吃不得的。”话声末完,翻身跨上牛背,急向女娲娘娘处飞去,飞了一程,转头看时,却见那物自后缓缓跟来。
执事者心下惊疑不定,不知他要干什么,若说要对自己不利,却又不像,但若非恶意,却如何只跟着自己?正自思想,却见前面人头济济,原来已到了女娲娘娘讲经处,按落神牛,只见那物也落了下来,执事者心道:“有女娲娘娘在此,他再厉害,也不用怕。”想到这里,心下登安,转头看去,只见女娲娘娘高坐在一座方台之上,背北面南,在她前面不远处,一只老龟托着一方石碑,上写着“讲经场”三个大字,执事者末听经,却不识得,只见那碑又高又大,直入凌霄,执事者见那龟身子虽矮,却极厚重,心道:“也只这老龟才托得动此碑,若是换了别个,只怕也托不得此碑。”那碑前,一面放着一张大鼓,一面放着一具极大的铜钟,想是用来召集天地万物的神器。
执事者站在台上,向下看去,只见下面围着高台先坐着一圈人,众人后边,分东西南北四面,南面为首是一只身子朱红的大鸟,那鸟身后树木草从之中,或站或立,都是些扁毛之属,北方为首是一只刀臂钢身的大螳螂,他身后站的自然都是些爬虫飞蛾之类,那西面为首的乃是一只吊睛白额的猛虎,猛虎身后却是数万带毛的畜生之类,只见东方去不一样,下面是一个极大的水潭,水潭中万头窜动,原来,却是女娲娘娘慈悲,她讲此经要渡化天地万类,自然大家都来听经,只那水中一簇甚是不便,娘娘便在这一方开出此潭,专为水中一簇而设。执事者心道:“这一簇的首领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正自想着,却见那浑身金鳞之物,身子一晃,潜入水中,水中众兽见他到来,都自动向后让开,执事者心道:“难道此物便是水簇首领?”
他不知那物正是女娲娘娘集天地万物之利化成的龙王,龙王本是鸟兽四众之王,只是他一身刚阳之气,耐不得热,故此常喜住在水中。
女娲娘娘此时经正讲到结尾之处,她此经原是天地万物生克变化的总纲,言语虽然简单,其意却深,只是此时天地初开,天地万众并不知此经宝贵之处,执事者向下看去,只见天地万众或低头磕睡,或窃窃私语,多末认真听讲,便是那人类也有多半末曾认真听讲,执事者心道:“这女娲娘娘只顾讲经,却不抓纪律,似此讲下去,也不知有没有人听的到。”他却不知,女娲娘娘此经乃是天地运行的大道,宝贵之极,有道是‘货卖识家,道付有缘’,故此,这女娲娘娘是只管讲经,却不理众人有没有认真听讲。
一时间女娲娘娘大道讲完,执事者正待向前觐见,却见女娲娘娘先向那物道:“龙王,你可将那些夜叉赶走了?”执事者见女娲娘娘和那物说话,忍不住笑道:“原来你两个相识,都是自家人,刚才倒吓了我一跳。”龙王“哼”了一声,却不说话,神情间大有傲气。
执事者见龙王威猛无双,心下仰慕,虽见他颇有傲气,神情无理,却也不甚在意,指着龙王向女娲娘娘道:“原来他是条龙,我道是个什么东西,嗯,他倒是足可称得这一声‘王’字,刚才与众夜叉那一场大战,当真厉害极了。”说着眉飞色舞地将龙王方才的勇猛讲了一遍,众人听了,都是大声叫“好”,脸上大有羡慕之色。女娲娘娘却是独自不喜,嗔道:“我只让你将他们赶走便好,怎地却吃进你肚中去了?你方得性命,却如此好杀,非是天地福像。”又见天地万众听了龙王强横,竟多有羡慕敬畏之意,心下更是不喜,心道:“天地以智慧之道而存,怎地却人人尚勇斗狠,似此大非天地之福。”
龙王听了女娲娘娘训诉,颇有不快之色,抗声道:“自来天地之道,弱肉强存,那有什么慈悲不慈悲?”女娲娘娘自知他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她向来慈悲,心下却是不喜,只向执事者道:“你去访求灵根,,结果如何?”执事者脸上一红,将乘下的“谷母神草”拿了出来,道:“弟子有辱使命。”正待解说,女娲娘娘却早已明了,将手“谷母神草”接过,道:“你不须多说,此事我亦以知之,倒怨不得你,原是天地要借此草来磨练世人智慧,故不能使世人所得太过。只是此错终究是由你而起,有道是:有因便有果。日后自要由你来补救此事。”原来,这娘娘也是一番慈悲之意,知他说了出来,被众人听到,不免要受万世埋怨。
执事者听得女娲娘娘也是如此说,心下颇忧,微微一顿,又记起凤凰二鸟来,也顾不得再忧虑自己,忙道:“娘娘,大事不妙,如今凤凰二鸟练魔,不想那魔手下有五万夜叉,五万魔怪,练成一个阵势,前来相救魔王,凤凰二鸟恐不能敌,还请娘娘及早弛援。”
女娲娘娘点头道:“那魔练此‘颠倒乾坤妖云阵’,我亦早已知之,此阵合天地万魔之气,实是非同小可,便是我也难敌,须是大伙合力,方可破他,我这里也有一个大阵,名唤‘安天大阵’,正克得他那魔阵,如今‘谷母神草’既已求到,我那天道大经正好也已粗粗讲完,只待大家饱食之后,神完力足,便可演练此阵。本来此阵繁琐,非三两日便能演成,好在大伙儿听我讲经,已颇知天道,此阵正是按天地阴阳变化演成,大伙儿先知天道,再演此阵,便可事半功倍,魔王那阵也末练全,咱们又有龙王和乾坤鼎相助,倒也可克得他此阵。”
执事者听女娲娘娘如此说,惊道:“啊哟,不好,想那救兵如救火,我只说娘娘你妙解天道,能知过去末来,自然早已预想有万全之策,却没想到,兵临城下,火烧眉毛,方才想起练阵,等你这阵练好,那魔只怕早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