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牛下落极快,转瞬间已落下去数百丈深,火浆岩洞出口处看似不大,但越往下,便越大,倒了后来,只见四周都是红滚滚的一片,当真是一片火的海洋,火海之中,影光绰绰,竟似是也生有怪兽飞鸟一般,在那火海中飞翔奔跑,又似有无数奇花异草在那火海中盛放,竟是娇艳不可方物。
执事者也不及细看,转瞬间一人一牛已到了那二人相斗之处,只见左侧那人是个身长不满尺许的少女,右侧那人却是个红面红发,身高丈余的汉子,那少女手上使一柄灵光分景剑,身上发出金光,金光到处,那火海便向四围散开,竟是半丝也烧不到她身上。那汉子手中使得却是一柄丈余长短的火叉,他身后一块山壁凹了进去,倒似是个让人容身的洞穴一般,却不知什么人竟住在这火浆之中。
那汉子并不避那火浆,那红红的火浆便在他身周叉边滚动,他却似是毫不为意,倒似是鱼在水中一般,竟是贻然自得,火叉到处,反倒不住的挑动火浆向那少女身上烧去。
那汉子胜在身高力大,那女子虽是生的短小,却是胜在剑法紧凑,二人全力相斗,越斗越紧,执事者在一边直看的头晕目眩,他那曾见过人如此恶斗,见二人叉剑到处,直激得火浆飞扬,山石移位,心道:“若被这叉剑挨上一点,那里还有命在?”他初得性命,必竟心中善念末灭,也识不得好歹,见二人生死往往悬于一线之间,只须稍有差池,便不免性命难保,忍不住劝道:“二位不知是为了什么事?何不好好分讲,怎地只顾恶斗,若有闪失,岂非不妙?”
二人那里理他,剑来叉往,只是不住叱诧恶斗,执事者只在一边喊叫,要让他上前拆开二人,却不免心中生出畏难之意,见二人手脚极快,只须稍不留意,被二人剑叉稍稍扫上一点,便不免一命乌乎,心道:“这等损已利人的事还是不做也罢。”只在一边不住地“喂喂”大叫,但那两人打开了性,那里理他。
那二人斗到分际,那少女一剑刺去,这一剑又快又稳,那汉子见躲不开,当下暗吸一口气,将丹田一口元气运到胸口,将胸口肌肉化实为虚,少女一剑刺出,正中那汉子胸口,却见那汉子胸口竟如是空气凝成的一般,她剑方一抽出,那人胸口便又自合拢,却是一点事也没有,少女不由的一怔,心道:“想不到这恶魔倒也有些能耐,竟练成化实成虚的神通,难怪师父说他本领不在我下,我这灵光分景剑能分光开水,却刺他不死,倒不如用宝贝胜他。”
那汉子胸口着了一剑,虽然没死,却也觉体内真元震动,不由的激发了胸中的戾气,大喝一声,一条杈越使越快,那少女微一疏神,转动稍慢,那汉子已一枪刺在她肩头,枪头转动,轻轻一挑,刹时间已将她一条左臂卸了下来,执事者看的明白,不由的吃了一惊,忙又叫道:“大家快别打了。”正待扑过去,却见那少女身子一晃,刹时间断臂处又生出一臂,竟与先前一样,执事者见状,他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心道:“原来这二人都打不死,却不知那又打什么?”
他却不知,但凡神仙之辈,每日调合龙虎,养气练性,能将体内一口丹元神气练到出神入化之境,那时运气成实,结成金丹,生成元胎,此丹胎一成,便可脱胎换骨,到那时体内真气流转,神气聚合无形,能化实为虚,又能虚实互易,到此境界身子便可大小随意,迎风变化无方,又能御气飞行,腾云驾雾,危急之时,运真元化实为虚,便可不惧刀砍剑刺,只是一旦二人功夫相差太远,来不及虚实幻化,这一下可也受了重伤了。这二人初得真身,本来还末练到虚实互易的境界,但二人身份与普通人大不相同,都是禀天地之气练成的真身,身子原是天地之气凝成,自然而然便懂得虚实幻化的本领。
那汉子见少女这般,心中亦道:“想不到这小小女子竟也有这等能耐,竟也修到虚实互易,断臂再生的境界,我这杆叉能开山裂云,竟胜她不得,倒不如用宝贝胜她。”
二人一般心思,同时祭起一件宝贝,只见那女子手中金光一闪,一道金印,不偏不倚,正正打在那汉子脑门上,便在此时,那汉子手中也发出一道红光,不偏不倚,却正正打在少女眉心,二人都是闷哼一声,身子晃了几晃,登时各自晕倒。
这二人都是大有神通之人,早已练就了不死金身,体内真元外烁,发出护体神光护住了全身,那火浆虽然炽热,他们却是全然不惧,此时二人各自晕了过去,不能运使真元,体外护体神光一退,那滚滚火浆无孔不入,立时便向二人身前涌去。
话说那世人虽中了心毒,必竟原是禀天地正气而生,本性良善,执事者在一边看得明白,见二人同时晕倒,倒不仅激发了胸中一点善念,暗叫一声“不好”,一催神牛,他离那少女最近,牛背上一个俯身,不等火浆滚到少女身周,已随手将少女提了起来,放在神牛背上,再看那大汉时,转瞬间已被火浆吞没,执事者心道:“这下可烧死了。”凝目看时,只见那火浆中依稀还有一个人的影子,忙催神牛过去,那神牛原有避火之能,所到之处,火浆纷纷向两边滚开,仍然露出那汉子,这一下竟没将他尸身烧坏,只是细看之时,身子竟是比先前瘦小了许多,倒似是被那火浆溶去了一般,执事者初得性命,尚分不得善恶,此时又是善念大发,也不理二人是何怨仇,孰善孰恶,情急之下,催动神牛,带了二人,齐向外飞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