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冲出五步,突听康宁大声喝道:“住手!”
孟飞一怔,硬生生收住脚步,“小子,你怕了吗?”
“不不!你误会了!”康宁连连摇头,“在下岂能怕了你?你先看看四周后,再做打算吧!”
孟飞依言看去,不暗吃一惊。只见四周,不知何时围了上百人之多,领头的赫然是皇甫天南。
皇甫天南的身后,僧、道、儒、农、商、书、渔、樵什么打扮都的,他们这些人共同的特点是,都拿着兵器。
就连斩月和曹苍鹰看到这些人,也不林吃了一惊。
“康兄弟!”皇甫天南大声叫道。“这里就交给老夫好了!这个佛门败类和曹苍鹰,还有这个自命不凡的孟飞,今天老夫要除掉你们,替天行道!”
康宁一见那么多人帮助自己,直用手拍胸口,“前辈,你来的太是时候了,再晚一会儿,我就被这个什么铁手打死了。你们来了,这里的事就让前辈处理,在下告辞了。”说着,向后退去,一溜烟似地跑走了。众人看的直摇头,均心想:这小子,真是不成器!
“你是黑宝三的徒弟皇甫天南?”曹苍鹰面带怒容,“无知晚辈,就是令师黑宝三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就凭你们也想要老夫的命?当真是活的不耐烦!”
皇甫天南哈哈大笑起来,“五年前,天南就活得不耐烦了。我们这些人家破人亡,都是你们这些江湖败类所赐,我们可以说都已经死过一回了,再死一次又有何坊?”
“人多是没用的!”斩月脸狰狞,脑门上的月牙变成暗红,“想杀我们,做梦去吧!”
皇甫天南冷笑一声,“是吗?斩月,你先看看他是谁!”说着,用手向身后一指。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越众上前,站在了斩月面前。
“啊_”斩月一看老僧,心中暗吃一惊,“原来是指月师兄!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布一桌素宴为你接风。”
“阿弥陀佛!你不是给我接风,而是想送我去地狱!”指月裨师高诵佛号,“斩月师弟,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惩恶扬善。贫僧远赴西域弘扬佛法,这么多年来,你即没有惩恶,也没有扬善。反而胡作非为,滥杀无辜,已违背了佛门宗旨,若不立即放下屠刀,将永坠阿鼻地狱,受无妄之苦。”
斩月冷笑连声,“师兄,你认为你真的能修成正果吗?真的能成佛?你的话,斩月不会再听了。”
“当年你到宝林禅寺修行时,贫僧就说过,去与留全凭你意,并没有让你非得留在寺内。”指月双手合什,又道:“可是,你不应该派人将寺院焚毁,更不应该行凶杀人。即种如是因,便得如是果。全寺上下那么多僧众,都你对礼敬有加,可你为针他们全部杀害?”
“这这话从何说起?”斩月的脸变得很难看。
指月禅师高诵佛号,“师弟,佛门弟子不打诳语!你既然做了,为何又不敢承认?”
斩月冷笑一声,却不答话。“你认为是师兄诬陷你吗?”指月禅师寿眉轩动,“那五十二条命已经告诉了我真相!”
“斩月不明白师兄在说什么!”
指月禅师连连叹息,“数年前,贫僧远赴西域,弘扬佛法。归来时,那五十二位同门归西已近一年之久,宝林禅寺也化成一片废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也没有人知道宝林禅寺为何会发生了那场大火,更没有人知道为何会没有人救火。为了查明原因,找出真相,替妄死者讨回公道,贫僧掘开了十二座坟墓,查看了他们的尸骸。不料,这一十二具尸体居然没有一具腐烂,而且面孔栩栩如生。此时,贫僧才知道,杀害他们的人,居然就是他们的师兄斩月!”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死了一年之久的人,居然没有腐烂?
是死者阴魂不散,还是天理昭昭,留下线索,让后人查明真相?
斩月头上冒出汗水,“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呼吸急促,却再也说不下去了,额头上肉瘤变成紫黑。平时,斩月和尚敢说敢作,活活一佛门败类的形象,杀人无数,为何今天会如此?
“唉!”指月禅师长叹一声,“我想不出这世上除了你之外,还会有谁会用‘新月照人还’,也只有这一招,才能将人的血液凝成一个月牙儿。如果,他们的遗骸腐烂的话,贫僧又怎能知道,下手杀害他们的,就是你斩月?”
斩月突然目露凶光,“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但看到指月威严的目光,凶焰立时减了不少。
他在江湖之中,一向眼高于顶,从没有怕过谁,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对师兄有一丝丝敬畏。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贫僧很想知道,你为何要杀害他们?”
斩月脑门上的肉瘤一阵抖动,大声道:“因为他们居然指责我,辱骂之语不堪入耳!”
“阿弥陀佛!”指月大师闻听,不连连摇头,“仅仅是因为这样,就让你大开杀戒?五十二条命以死相谏,你都不能回头么?斩月,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么?”
斩月呆了呆,“五十多年来,贫僧领悟的已经很多了,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难道,你认为在这世上只有武功才能解决一切吗?”指月连连摇头,“俗语云;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你认为你的武功天下无敌么?”
斩月哈哈一阵大笑,“斩月武功不是最高,但也不会是最低。不过,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还不配指责老衲!”
“是吗?”指月禅师宽大僧袍无风自动,“宝林禅寺中的确只有你一人练武功,也只有你一人沾污了佛门净地!不如这样,你用你的斩月拳打我三掌,假若你能在三掌之内令我移动半步,就算你武功盖世!”
斩月愣了,他以为听错了,“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接下贫僧三掌!”
“阿弥陀佛!你为何不试试?”指月大师说完,缓缓背负起双手,稳如泰山一般站直了身躯。
但见他宝相庄严,令人不敢仰视。
斩月心中大是疑惑,看着师兄狐疑不定。难道,他也练有高深的武功?这么多年来,只见他打坐念佛,没见他练过一次,他为何会这样自信?
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看着这两个年迈的老僧,不知该如何处理。
斩月沉默了片刻,缓缓提起双掌,开始凝聚功力。
突听远处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两位大师请住手!”
所有人大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只见远处的雪地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一个身穿黑袍、黑巾罩面的人!
那人慢慢走过来,一直走到离两老僧不远处站定,众人惊奇地发现,他的身后的雪地上,居然没有丝毫痕迹。
孟飞青蒙蒙的眼光露出一丝惊异,“阁下是谁?”
那人环视周转的人一眼,淡淡地道:“在下黑袍!”
“你就是那个在暗中处处与我们作对的黑袍?”孟飞心中一惊,“你就是那个神秘人?”
黑袍点点头,“正是,你是铁手一梦孟飞?”
孟飞上下打量着这个人,看其个头,并不十分高大。可是,此人毕竟在月前毁了铁龙南,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他虽然没见到当时的情景,但也曾听冷月说过,一拳之后,那个自称黑袍的人被铁龙震飞到院子外面,再也没有回来,可铁龙南却从此没有了武功。现在看来,这黑袍并没有受伤,也就是说,此人的武功比铁龙南要向强的多。
只见黑袍转头对斩月说道:“斩月,你可知令师兄练的是什么武功?”
“老衲不知!”斩月连连摇头。
黑袍转向指月大师,微微颔首,算是见礼。“大师,你的苦心恐怕会白费了,对于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劝说恐怕是最无效的一种!有时,以杀止杀虽然并不是最高明的解决办法,却能起到当头棒喝的作用。特别是这位斩月,无恶不作,又自认为武功天下第一,谁也不瞧在眼里,能劝得他回头吗?那是不可能的!”
指月微微点头,“也许,小檀越说的对!为了本寺那五十二条命,老衲也应该杀了斩月,替本门北子报仇雪恨!”说着,又高声诵了一声佛号,迈步向前,“斩月,贫僧只好出手了!”
斩月眼中流露出惊诧之,“原来,师兄居然也会武功?”这么多年来,斩月一直认为师兄就是一个虔诚的苦行僧人,从没有看到过他练什么武功,也不象是一个会武功的人。
难道,师兄指月是深藏不露?
“这并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指月大师淡淡地说道。“你能从佛经之中悟出斩月拳法,贫僧又岂能会领悟不到?宝林寺上下那一个不是身怀绝技?你杀他们时,他们一定是没有一个人还手,任你宰割的,都希望用自己的生命,点化你。可惜,他们也没有想到,有时候杀人也是为了制止更多的杀戮!”
一边的黑袍轻轻鼓了鼓掌,“不错!与斩月讲佛法,无疑于对牛弹琴!”
斩月冷哼了一声,恶狠狠果了黑袍一眼,转头对指月禅师揖了一礼,“也好,贫僧就看看师兄自那些经文中领悟到了什么高明的武功!”说完,左掌一引,右掌轻飘飘拍向指月大师的胸口。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暗含了三招七式,看似简单、平淡,却极难化解。
不料,指月大师似乎根本没放在眼里,大踏一步,一拳击向斩月的胸口,居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斩月稍微呆了一下,依然提起十二分的功力,保持招式不变。他不能相信,指月师兄真的会高明的武功。
只听“砰”的一声,两人都打在了对方身上,身躯晃了晃,两人居然都没有动地方。
两个老僧互相对视着,都默不作声。渐渐地,斩月的嘴角沁出一丝血迹。看来,这互击一掌,指月禅师稳占了上风。
看到这里,皇甫天南长出了一口气,“我们的仇指日可报了!”
曹苍鹰冷笑数声,“斩月大师,你上当了!令师兄内力高强,却没有临敌经验,难道你没发现吗?”
斩月怔了怔,用僧袍拭去血迹,大吼一声飞扑而上,将所练拳法如狂风暴雨般施展开来。
果然,指月大师没有任何交手经验,被斩月一番狂攻,身中五掌六拳十二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黑袍一看,立即高声叫道:“大师,不会打就不要打,或者,你与他瞎打一气,看看他能如何!”
指月禅师正感无计可施,闻听此言立即胡乱踢打,状如莽汉般冲向斩月。他内力深厚,每一下都提足了功力,劲风吹起地上的积雪,笼罩了五丈方圆。这一番胡打,居然又是一个不相上下,挨两下还击两下,直打的斩月连连后退。
一傍观战的人,见两个年迈的老僧状若疯狂一般的缠斗,想笑却都笑不出。
斩月内力不及其师兄,挨了两下,直震得气血翻涌,眼冒金星,一身玄妙的武功却无法施展,不气得狂吼连连,却又想不出对付的办法。面对师兄毫无章法的攻击,更觉得无从招架,只能后退再后退。
但是,斩月心里却十分清楚:这样下去,只能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最终自己被师兄打的吐血而亡。
一方倒下,才算是结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