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钱九命直点头,“也许,他是真的有目的的,好象专门为了杀人蜂而来,但又好象不太可能。”
蓝衣慢慢走到快要被积雪覆盖的那一小堆杀人蜂标志前面,伏下身看了看,“大家看看这些东西,听说是此物在人在,此标志不在了,那名杀手也就死了。如果,这些都是康宁兄下的手的话,那他的武功一定非常高明,也许说象斩月说的,到了一个前所未闻的境界。”
“是啊!”尤二郎叹了口气,“许多的迹象表明,康宁这个人绝对不笨,甚至聪明到了极点。虽然有许多事情,在表面看来他很笨,甚至笨到了极点。但是,每一件事情的结局,却又总是那样出人意料,让我们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是那样的结局,却总能与康兄的做法不谋而合,这只能说明了一件事!”
“什么事?”巧巧问。
“说明康兄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已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巧巧丽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我久在风尘,可以说是阅人无数。外表看来,康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唉!”蓝衣长出了一口气,“他的特别之处,就是没有特别!”
公孙幽兰四下看了看,“他们都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囚我们的牢房十分可疑,我们是不是到那里看看,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蓝衣的提议得到几人的认可,都认为至少应该去看看。
突听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不必了!即然诸位如此有兴趣,我们不妨就在此地解决!”随着话音,风雪中突然出现了十几条人影……孟飞走得并不快,甚至比平时要慢了许多。每一步都很随意,也很有节奏。
他的呼吸悠长而自然,随着呼吸,他正在调整身心。
每一次决斗之前,他总是用深呼吸来调整身体,利用手臂的摆动和脚下传来的微弱的震动,来放松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
决斗的地方还很远,有足够的时间。
那里,不但空旷、平整,而且还有两个人--斩月和尚和曹苍鹰。
这一点,他没有告诉钱九命和蓝等人,更没有告诉康宁。对于他来说,杀手最重要的,是杀人,是完成任务。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要证明给斩月和和曹苍鹰两人看,“独臂”孟浪的儿子,也不是吃素的。
康宁,一个来自关外小镇的猎户的儿子,一个未流武林混混儿的弟子,也值得他们如此?
斩月和尚曾说过,康宁是一个极可怕的对手,其对于拳术的造诣已到了极高的境界。而曹苍鹰亦是随声附合,让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听身后康宁的脚步声,就知道是一个根基不稳的人,没练过什么上乘的武功。他心中暗自冷笑:对付这样一个有名的笨蛋,简直是易如翻掌!自己先是很轻易地让他放下了‘暴雨飞芒针’,接着又让他乖乖地跟在自己身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能有什么了不起?
再说,根基不稳是练武者之大忌!
因为,武功的高低,取决于根基的深浅。
这场赌,自己已经是稳操胜卷。
即便是没有斩月和曹苍鹰,康宁也是必死无疑!
他正想着,忽听身后康宁吹起了笛子,听上去似乎是一支很悲衷的曲子,婉转悠扬,如泣如诉,在漫天大雪中听来,更增添了几分凄凉。
此时,他居然还有心情吹笛子?
孟飞冷漠的脸上,开始浮现起笑容。他听巧巧说过,一支曲子,正是所奏者心情的反应。
一个心中充满悲哀的人,是无论如何也吹奏不出欢快的乐曲来的。
看来,这康宁的心情一定是悲哀到了极点,所以才用笛子来渲泻一下。否则,恐怕他还没有走到那里,就会自行倒下去。
一个未战就先行悲哀起来的人,如何能战?出了西城门约有三里路,是一片乱坟岗。
乱坟岗的右面是一块平整的田地,上面已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只有零星的几株枯草露出来,在劲风中瑟瑟发抖。
曹苍鹰和斩月和尚并肩站在田边一株松树下,冷漠地注视着一前一后慢慢到来的两人。看样子,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孟飞走到二人身边,“两们前辈,希望在孟飞动手之时,不要影响我们二人的决斗,更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赌注。”
“孟贤侄!”曹苍鹰看了看毫无表情的康宁,又看了看眉头紧邹的斩月和尚,“依老夫看来,你还是不要打了,恐怕你要输了!”
孟飞鼻孔里哼了一声,“前辈不要食言就行了,也不要干扰我二人的决斗!”说完转过身来,说道:“康宁,亮出你的武器吧!”
康宁看了看曹苍鹰和斩月二人,伸出手摸了摸了鼻子,“原来是这样子!嘿嘿!孟飞,你可以说出黑五和小榆木疙瘩的下落了。”
“假若你真的是一位高手,此时就不应该再去关心其它的事!”孟飞阴森森地说道。“要知道高手过招,胜败会在一刹那间,最忌分心。而失败,则意味着死亡,你死了的话,知道二人的下落又有何用?”
康宁笑了起来,“阁下迟迟不说出二人的下落,岂不是想让康某心有所顾忌,你好多一分把握?”
“其实……”孟飞脸变了变,“实不相瞒,她二人被‘毒蜘蛛’带到了朝阳镇,具体到了什么地方,孟飞也不是很清楚。”
康宁抬头看了看天,慢慢说道:“也就是说,你骗了我!在下曾说过,如果她二人有任何闪失的话,后悔的一定不是我!”说完,又举起了那支笛子吹了起来,苍凉悲壮的曲调,令人闻之变……
孟飞生平最讨厌曲子,不由喝道:“够了!阁下还没死,又何必乱吹丧曲?”
康宁不理他,仍是吹了下去,曲调却开始变得激昂了许多。
曹苍鹰听了一会儿,脸突然变了变,转头看着斩月和尚,“大师,你可曾记得,昔年卧龙山庄那一项奇怪的功夫?”
“记得!”斩月和尚的脸也变了数变,“那是‘悲愤交加狂龙怒’内功心法,一种最古怪透顶的武功。”
曹苍鹰点点头,“不错!这种内功心法邪门的紧,心中越是悲愤,武功越是高强,速度也快得惊人。四十年前,随着卧龙册庄的那把大火和庄主康如龙的死,这种武功也就消失了,或者说远去了西域。斩月大师,依你之见,这康宁会不会使用此‘悲愤交加狂龙怒’心法?”
“世上真的有这种功夫?”孟飞颇感惊异地问。
斩月和尚点点头,“怎么?令尊没有与你提起过此事?当年,卧龙册庄庄主康如龙凭着‘悲愤交加内功心法’和一套‘狂龙怒拳’,被江湖称为第一人。不过,也许这种功夫随着康如龙的死,已长埋于地下,这流传到西域之说,只是猜策罢了,没有人能证明这一点。”
孟飞冷笑一声,“在下也曾听家父提起过此事,对康如龙略知一二,他一生习武成痴,并无子嗣,他的家人也都在四十年前葬身于那片火海之中了。”
斩月笑了笑,“那么,令尊有没有告诉你,楼重天夫曾在卧龙山庄的那场大火中,救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们一起去了西域。可是,那个小男孩并不在那里,而是在去的途中就下落不明了,楼重天都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全是废话!”孟飞道。
曹苍鹰直摇头,“贤侄,有时候废话就是实话。”
“这话没错!”斩月点点头,“据贫僧观察,康施主的拳法已到了快、慢相济的至高境界,每一拳中所发力道,更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贫僧只听说过,拳法达到一定境界,所发力道能节节逆进,但却没有人能够练成,但我相信,康宁练成了。”
康宁笑了起来,“按照大师的说法,在下岂不是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斩月和曹苍鹰相视一眼,同时大笑了起来,“江湖之中,有谁敢自称天下无敌?”
孟飞实在听不下去了,青袍微动间,已将铁手带好,喝道:“孟某不想听什么废话,康宁,出手吧!”
康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孟飞,在下听钱兄他们说你武功如何了得,却原来高估了你,铁手一梦可以说不堪一击!”
“阁下尽管一试!”
康宁看了看斩月和曹苍鹰,古铜的脸上毫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想什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就如以前一样,呆呆地一脸很诚实的样子。“一个练拳者,若将拳法已练到至高境界,其精、气、神、力已完全融为一体拳发而势不可挡,且无坚不摧。也只有对自己信心不足的人,才会戴上其它的东西以助拳威,试想,阁下拳法能高到什么地方去?”他的语气很平静,好像根本没将孟飞放在眼里。
孟飞气得眼球直鼓,刚要发作,却听曹苍鹰鼓起掌来,说道:“高论!拳技练到最高时,的确能做到无坚不摧。如此看来,阁下果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高手!”
康宁微微一笑,“过奖!”
“阁下即然如此厉害,为何不试试?”孟飞怒火狂烧,脸变得非常难看。
康宁高高仰起头,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如此?”
“怕了?”孟飞咬牙切齿地说。
康宁连连摇头,“我不是怕了,而是替你婉惜!苦练多年拳法,已经很不容易,又何必白白送死?”
孟飞气笑了,心想:没有交过手,谁也无法知道结局,这小子是真的深藏不露,还是故意装疯卖傻?“你到底打不打?”
“打是一定打,不过……”康宁沉呤了一下,“在下想问你一件事,你可知道世上最厉害的拳是什么拳?”
孟飞瞪了他一眼,“铁拳!”
“错!当世最厉害的拳,是能打碎铁拳的拳!”一边说着,一边提起双手,“也就上这双拳头!你--想不想试试?”
孟飞自出道江湖以来,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一些前辈也对他礼让有加,早已养成了他傲慢、冷酷的个,闻言更是七窃生烟,“阁下就先接这一招!”说着,身形一晃冲上。
康宁面不改,双手一握迎了上去。
康宁的拳头真的能打碎孟飞的铁手?
世上,真的有那样厉害的拳头?到这里,足有一柱的时间。按说,钱九命或蓝衣他们至少会追到这里探个究竟,对于孟飞的话,他们就那样相信?
但是,他们毕竟没有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