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门口,一个面孔阴冷的青年人大踏步走了进来,他的一只手里提着一具尸体。那尸体居然是铁龙的!
那青年死板板冷冰冰的面孔上,透着一股杀气,一双眼睛青蒙蒙的,竟然不象是活人的眼睛。这目光扫过四人,才问道:“谁是钱九命?”
钱九命皱皱眉头,“正是在下!”
那人冷冷地注视着他,“在下用拳挑战阁下的流星剑法!”说完,双手一动。那双手已不再是有血有肉的手,而成了冷气森森精铁打就的铁手。
钱九命愣了一下,想起了这个人:他就是杀手中排名第一的铁手一梦。“原来阁下就是铁手孟飞!”
孟飞傲然一笑,“不错,正是孟某。听说你的流星剑法练成了大半?”
“仅有五成!”钱九命道。
孟飞缓缓扭过头,青蒙蒙冷森森的眼神盯向蓝衣,“在下没有猜错的话,阁下一定就是五步剑法的传人了?”
“正是!”蓝衣惊异于他所散发的杀气,心中生凛。
就见孟飞上下打量着尤二郎,“你一定是蝶舞山庄的‘蝶舞情人双刀’了!”
尤二郎点点头,“不错!”
“很好!”孟飞阴冷地一笑,“孟某有幸能与三位过招,实乃人生一大快事,你们谁先上?”
钱九命看看二人,上前一步,“钱某素闻孟飞武功不凡,已有令尊昔年之风。这第一战就有在下领教阁下高招。”说完,宝剑一伸就要攻上。不料,却被尤二郎一把拉住,“钱兄少候!尤某也早对这第一高手有兴趣,既然铁手孟飞对尤某了如指掌,不如让我上。倘若尤某落败,钱兄再出手不迟。”话音一落,人已拔地而起,两柄弯刀挟着寒光冲了上去。
孟飞冷笑一声,两只铁手一晃冲向刀光,凛然不惧。
尤二郎的“蝶舞刀法”以轻盈飘忽见长,配以高明轻功,婉如蝴蝶翩翩飞舞,他一出手就是两招十一式。
孟飞长笑一声,冲进刀影之中,就听得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急响,火星四射中,他的一只铁手突然握住了一柄弯刀,身体一转借力使力,陡听“喀嚓”一声,竟硬生生拗断了那柄精铁打成的弯刀,而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的另一只铁手插向对手的胸膛。
尤二郎大吃一惊,急忙脚尖一点全力后跃,勉强避开这必杀的一击,冷汗不流了下来。
孟飞并没有追杀,他用精巧的铁手将断刀一寸寸敲断,“武器,是人双手的延伸。但是,任何武器也比不上双手那样灵活,那样随心所,甚至也包括有名的利器在内,也绝对无法与手一样。尤二郎,你刀法的确不错,可惜输在武器上。”
尤二郎闻听点点头,“阁下所言似乎有道理!在下虽然练成了一心两用的蝶舞刀法,可是,无论是在角度、部位、速度和力量上,都无法发挥到最高,就连功力也大打折扣,更无法让刀将自己的意念完全发挥出来。”
“阁下的刀法的确破绽极少,但毕竟有破绽!”
尤二郎闻听皱皱眉头,“天下任何一种武功,无论大小都有破绽!”
“世上最好的武功,应该是没有破绽或者是破绽最少的武功!”
“不错!”尤二郎缓缓点头。武林中人如果认识到自身武功中的破绽,就会千方百计去弥补,这也就是武林中人习武不掇的原因所在。
如果实在不能弥补的破绽,也一定隐藏起来,更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只听孟飞笑了笑,“孟某听说“五步剑法”就是一种破绽极少的武功!”
“你错了!”蓝衣笑了,“五步剑法其实破绽极多,甚至多出阁下的想象。”
孟飞青蒙蒙的眼神锋利如刀,盯着蓝衣插在腿上的短剑,“孟某相信阁下说的都是真的!世上还有一种武功,它本身破绽极多,却又是一种不能称之为破绽的破绽,那就是快剑!而五步剑法就是一种速度极快的剑法,阁下的两柄剑长不足二尺,说明阁下出手一定非常快,能与阁下一较高低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佩服!”蓝衣由衷地点点头,“阁下到来是为了比剑,还是另有目的?”
孟飞忽然长叹一声,“孟某对武学一向痴迷,更希望能与高手过招。可是,现在能与孟某一较高下的,已经太少了,能值得出手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如此说来,阁下对我们三人还是高看一眼了?”蓝衣问。
孟飞缓缓点头,“所以,孟某此次前来,除了一较高下之外,还有几句话与钱九命说。”
钱九命一怔,“请讲!”
“不必着急,等孟某与五步剑传人比过之后再说吧!”说完,双手微微一错,目光注视着蓝衣。
“也好!”蓝衣缓缓后退一步,双腿微分,两手自然下垂,十指微拢,神情很自然。
孟飞冷冷一笑,“如此看来,阁下的‘五步剑法’是后发制人,也罢,孟某无礼了!”说完,左脚斜斜迈出一步,右手铁掌微屈直直抓向蓝衣胸口。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暗中包含了七招十三式,三十二个变化。蓝衣一见知道碰上了对手,双脚一错步,两柄木剑突然飞入手中,一剑横挡一剑当胸便刺,有攻有守。
孟飞大笑一声,在漫天剑影中身法突然加快。眨眼之间,两人交手七十余招。蓝衣第四步踏出的同时,大吼一声剑法突变,幻成无数条淡淡的影子,将孟飞笼罩起来。
陡听“当当当”一阵巨响,两人忽然分开。
孟飞喘息了一阵,才道:“五步剑法,百招五步,果然是好剑法,比传说中还要高明许多倍。”
“可惜,在下还是输了!”蓝衣缓缓将木剑插回腿上,一脸平淡之。输赢对他来说,已不是那么重要了,能以战胜自己的心理弱点,这比什么都重要。
只听孟飞又道:“其实,阁下只是输在内力不足和剑太短上。俗语云:一寸短一寸险,冒险出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阁下输的很精彩。况且,这一次阁下之所以输,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自信心不足!”
蓝衣闻听笑了笑,叹道:“阁下真乃习武奇才,蓝某输的一点都不冤枉。”
孟飞盯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向钱九命。
“阁下不必看我,钱某是不会与你交手的!”钱九命边说边背负起双手。
孟飞眉毛一挑,讶然问道:“为什么?”
钱九命微微一笑,“因为钱某想知道,阁下此次前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知道?好吧,孟某想找那个帮助你们的人,那个自称黑袍的人!还有,也要找到与你们在一起的姓康的人。”
几个人都怔住了,康宁和小榆木疙瘩没有落在他们手中?看孟飞的神情,好像是真的。
孟飞叹口气,“我们为他设下天罗地网,却被他逃了。”
“恐怕阁下要失望了!我们没有人知道黑袍从何处来,又去了何处,对此人一无所知。至于康兄去了什么地方,也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这些都不重要!”孟飞摇摇头,“孟某前来主要是想见识一下流星剑法!你我之间的决战是无法避免的,无论何时你我都要打一次,无论是谁,也总要死一个!”
钱九命一怔,“钱某不知阁下说什么!”
“无法避免的事,就不如一战!”
“钱某想知道原因!”
孟飞长出一口气,“你我之战,是因为一个人!”
“因为一个人?”钱九命又是一怔。
孟飞青蒙蒙的眼神盯着他,“秋魂!”
钱九命脸变了,自从那练剑之后,就没有了她的消息,有没有被发现?孟飞因何这样说?难道她……只听孟飞沉声说道:“她现在很不好,听说被蜂王关在了一个很隐密的地方,忍受着无法想象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蜂王到底想怎样?”钱九命内心一阵绞痛。
“让你死!”
钱九命仰天大笑,“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至少要见到蜂王本人。”
孟飞冷笑道:“现在,是孟某想让你死!”
钱九命闻言点点头,“所以,你今天才会来到这里,准备与钱某一战?”
“不错!”孟飞眼中凶光闪烁,“孟某觉得魂为了你这样一个下贱的角,不惜背叛组织,而受到如此折磨实在太不值得!”
钱九命眉头一皱,冷冷道:“阁下认为你很高贵吗?”
“一个普通的杀手,生长在穷人堆中,想高贵能么?”
钱九命叹了口气,反手拔出宝剑,“看来,你我今日之战在所难免了,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这种自命高贵的人的混账话!”
孟飞冷冷一笑,“孟某到是希望你能为了魂而战!”
“为谁而战并不重要!不过,钱某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无论怎样困难也一定会救她。”
“救她?”孟飞不屑地道。“如果你能打败孟某,救她的机会也不过只有两成而已。如果不能打败我,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也再见不到她!”
“胜败与救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会事!”钱九命淡淡地道。
孟飞冷哼了一声,“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一会事!胜了,救人就会有希望,若败了,恐怕连命都搭上。”
“这一点还不用阁下提醒!在钱某心中,魂有任何人不可取代的地位,她若有事……”
“够了!”孟飞大声喝断了他地话,“你把她当作,可她却没有把你当作弟弟!”
钱九命一怔,“钱某不明白阁下的意思!”
“唉!”孟飞仰天长叹一声,“一个子只有为了她所心爱的男人,才会连命都不要。她如果把你当作弟弟,又怎会甘心忍受那样的折磨?你,辜负了她……”
钱九命怔住了,半天没有说话。他知道孟飞说的都是真的,在十里长亭外,他一直在奇怪,却没有往深处想。最后,她的那一声幽怨的叹息……他心中不由得一阵绞痛。
略停了一下,孟飞又道:“孟飞此次是独自一人前来的,杀了你就走!”说完,突然间揉身而上。
钱九命宝剑圈转,将攻势封住,“你如果真的在乎魂,至少要告诉在下怎样才能找到蜂王!”
“若要找蜂王,首先要找到毒蜘蛛,可是,他现在已带人去捉姓康的人去了。”孟飞一边进攻一边说。
钱九命惊喜非常,“你是说,康宁已不在永清州?”
“三天前,他被一辆马车拉出了城后就下落不明,而我们也是刚刚查到的。”说完急攻三十招。
面对对手近乎疯狂的进攻,钱九命开始感到难以招架,奋力抵挡四十余招,才道:“阁下私自行动,难道不怕蜂王恼羞成怒?”
孟飞冷然一笑,“既然做了,就没有什么好怕的!怎么,你也会怕死?”
钱九命哼了一声,出剑的速度突然加快,不但封住了孟飞的攻势,而且还能做一次还击,这才松了一口气,“钱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我要见蜂王!”
“假如你连孟某都嬴不了,见不见结果都一样!”孟飞说完,拳势突然一变,速度慢了,越来越慢,但双掌控制的范围却越来越大,并逐渐将钱九命包围起来。正在这时,大门处响起一威严的声音,“都给本将军住手!”话音一落,大批军士涌进小院,将所有的人团团围住。
一金带武模样的人高声喝道:“本州郝大人有令,严武林中人私自比武打斗,你们违反了法度,将受到严惩。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
几个人都没有动,孟飞铁青着脸也一动不动,任由几名军卒捆绑。
出了小巷,他们才发现大街上布满了军卒。
颇令他们奇怪的是:没有人审问就被关进了死囚牢,孟飞居然也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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