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九命躺在柔软的车厢内,尽量舒展着四肢,凭借马车轻微地颠簸晃动放松身体。昨的练剑,已使他疲劳到极点。虽然收获颇丰,但是必须在到达白马山庄之前恢复体力,否则是无法救人的。
他根本没有去想以何种方式救人,甚至也没有想过自己是他们要追杀的对象。他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已经有九人为了自己死了,不能让他三人再为自己去送死。若死,能够与朋友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然后,他就睡着了。甚至在中途更换马车时,他都一直末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
钱九命是突然醒来的,而且是完完全全地清醒了。马车正在缓缓地减慢速度,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了车夫的说话声,“曾爷,小的已按照您的吩咐,将您要找的人送来了。”然后,又听到远处一低沉、阴冷的声音说道:“这是五千两赏银,你可以走了。
只听得车夫千恩万谢地说词,脚步声渐远了。
钱九命依然闭着眼睛,虽然早已感受到对方浓重的杀气,但还是一动不动。
“钱九命!在下知道你已经醒了,三个时辰对你来说已足够了,还是乖乖下来吧!”那阴冷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钱九命慢慢坐起,轻轻掀起厚厚的车帘向外望去,只见离车十几丈外,背对着自己站着一青衣人,高高瘦瘦的身材,他的左手斜提着一把无鞘长剑。钱九命感觉到,那人就象一把出鞘的宝剑一样,冷气森森地插在雪地上,他慢慢地下了马车,“想不到阁下还是位正人君子,没有趁在下熟睡之际下手。”
那人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一笑,“对于我来说,杀你就象踩死一只蚂蚁,根本不必那样做!况且,只有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你才会死的心服口服!”那人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来。
只见那人生的细眉长目,狮口鹰鼻,约有廿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脸凶悍暴戾之。钱九命不觉一怔,对这张面孔感到陌生的紧,“阁下可是杀人蜂派来的?”
年青汉子微微点头,“是!也不是!”
钱九命皱皱眉头,讶然问:“这就是阁下例外的原因?”
“嘿嘿!”那人冷冷哼了一声说道:“在下绝对没有例外!但是,杀你‘夺命金钱’我必须开此先例!”就见那汉子抖手将一物扔在地下。
钱九命一见吃了一惊,只见那是一只纯金打造的蜜蜂,蜜蜂的两只眼睛居然是绿宝石镶嵌而成的,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种标志钱九命还是初次见到,却也知道此人在杀手组织中有极高的地位。“以阁下的身份来说,对付钱某一下区区小杀手,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如此看来,钱某的命正在与日俱增……”
“我说过,你是一个例外!”那人冷冷打断了话题。“没有蜂王令,我也非杀你不可!”
钱九命淡淡一笑,“阁下想杀九命,钱某一定奉陪到底。不过,现在不是时候,错过今日,九命随时与阁下一决生死!”
“嘿嘿……”那人一阵冷笑,道:“你若去了白马山庄,又怎会活到明日此时?在下没去白马山庄,就是为了能亲手杀死你,以报杀父血海深仇!”
杀父之仇?钱九命愣了,他想不出怎会与这个面孔陌生的人结下杀父之仇,“阁下是……?”
那人鼻孔里哼了一声,冷冷反问:“你可听说过十大金牌杀手之中,排在第五位的名号?”
钱九命闻言大吃了一惊,对排名第五的‘电剑狂狮’早已是如雷贯耳,只是不知其大名罢了,心念一转遂点点头,“幸会!不过,钱某至今共杀了三百廿十一人,个个都是该千刀万剐的衣冠,却不知那一头畜牲是阁下之父?”话音一落,就见那汉子已是脸铁青,面孔狰狞可怖,咬牙切齿地道:“逞口舌之利只会使你死得更惨!老子在杀你之前,一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说完,左手反手拔剑,一领剑诀,剑尖遥指钱九命,沉声喝道:“出招!”
钱九命见状,心知其已上当了,当下亮出宝剑,“想不到排名第五的金牌杀手,居然是之后,又怎配钱某出手?”话虽如此,却没有丝毫轻视之心,手握剑柄紧紧盯视着对手。
“电剑狂狮”恕吼一声,长剑一抖二招三十式如狂风骤雨一般卷向钱九命。
就在对手出招的刹那间,钱九命突然两腿一曲不封不闭身形一晃冲了上去,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手中长剑疾刺而出,迫使对方收招换式。“阁下剑术不过如此!”
“电剑狂狮”忽然哈哈大笑,道:“刚才两招只不过是试试你的份量,今日一见,流星剑法也不过如此。钱九命,你的死期到了”说完,长剑一颤剑法突变,一招“西沙漫卷”攻上,不但攻守兼备而且凌厉之极。
“未必!”钱九命冷冷吐出这两个字,身形一晃突然斜斜刺出三剑,恰到好处地化解了这一招。当两人交手十佘招后,钱九命左支右挡守多攻少了。
这“电剑狂狮”剑法果然精妙无比,换招之快、破绽之少的确罕见,十招之后剑势已完全笼罩了对手。“钱九命,你可以交待遗言了!”话音一落,四招已然攻出。
钱九命一边奋力抵挡对手疯狂的攻击,一边说道:“想杀我还不是那么容易!就……”说话时一分神,肩头已被对方剑气所伤,鲜血流了出来,他急忙收敛心神对敌,再也不敢说话了。
“电剑狂狮”一见鲜血似是窥见了猎物,双眼中突露灼灼凶光,剑招使得更快更疾。他狞笑着盯着手忙脚乱的钱九命,知道他已支撑不了多久了,不得意地狂笑起来。“钱九命,我们以前见过面,你可记得?那时……你也许有四、五岁左右的年纪,在一个秋天与你的一起来到我家……”
“你家……?”钱九命迟疑了一下,双眸中突然迸射出愤怒的火焰,额头上青筋随之暴起,脸上露出痛苦、狂怒、狰狞等极为复杂的神。“是……雄狮镖局?似乎,这四个字激起了他隐藏在心中无比的悲愤,眼角因愤怒瞪裂而淌下血迹。“想起来了,你……你是曾雄狮的儿子曾小狮,呀--!”随着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啸,他的剑突然如狂风暴雨一般劈了出去,速度几乎快了一倍。
可惜,却依然没能撕破那曾小狮编织的剑网。
“不错!”曾小狮狞笑了一声,道:“当年,先父不但收留下你们,给你们吃的、喝的、住的,照顾的相当不错。谁知,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居然恩将仇报,用卑鄙的手段杀害了他。曾某一定慢慢折磨你、直到你死为止,以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呸!”钱九命狠狠啐了一口,突然冷静下来,双眸中取而代之的是仇恨和凶悍的杀气,所有的往事刹那间复苏,一边还招一边道:“许多年前,家父钱正平走镖时被人暗算受了重伤,镖局中人伤亡殆尽。从此,镖局被迫关门,家父在打击之下,惨死与重伤不治。后来,家母悲伤过度染上风寒也亡故了,只剩下年幼的我和相依为命。先母弥留之际告诉我们,曾雄狮与家父钱正平歃血为盟的八拜之交,可去中原镖局投靠。那年,我才五岁……”说到这里,钱九命只觉心中一阵刺痛,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胸口,稳稳心神又道:“守孝期满,便带着我东讨饭西讨衣,千里迢迢去中原投靠中原镖局。历尽千难万险,我们才来到中原。谁知,曾雄狮那老混蛋在表面上收留了我们,却将我们关在柴房之中,白天为你们整个镖局烧水、烧饭、碾米、磨面,而我们却只能吃剩饭残羹,晚上还要替你们一家人浆洗衣物。总是说:无论怎样艰难,总比露宿街头讨饭要强!所以,我弟二人就是挨骂挨打也毫无怨言。不料,二年后的一天,镖局看门人曾禄给了我们三两银子,让我们离开镖局自谋生路,免得被你们折磨死……”说到这里,他的心情更加冷静下来,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后来,我与在卧虎山下的一座破庙里安下身来,一边乞食度日一边开垦出一片荒地,种上各种蔬菜和粮食。那年,我刚刚八岁,而才十五岁,弥天大从天而降……”
“活该!”听到此曾小狮幸灾乐地讽了一句。
这句话,令钱九命怒火中烧,额头青筋突突直跳。那件事是他一生中最痛苦、最悲哀、最无奈也是最不愿触及的,甚至一想到都会使他面临精神崩溃的边缘。现在,不但有人在说此事,居然还加上‘活该’二字。心中剧烈地刺痛突然化做阴冷无匹的强烈杀机,强烈到令他自己都吃惊的地步,出剑的速度几乎快了一倍。“你这两个字,注定了你必死的结局!”他这十四个字一出口,居然劈出二十八剑。
曾小狮越战越心惊,他实在想不通对手的剑招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不但迅速撕破自己剑网,而且开始强烈还击,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他的信心一点点丧失。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钱九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重的杀气,也是他平生尽见,不由得心胆俱寒。
然听钱九命近乎狂嚎的沙哑的声音传进耳内,“那年秋天,我和正准备收获庄稼,本以为从此可以远离乞讨的日子,不在流离失所。谁知,破庙中突然闯进了九个强盗……”
曾小狮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竟已陷入对方编织的剑网之中,居然被迫得无暇开口。
他开始有些后悔了!
有一点实在令他想不通:明明左支右挡无力还招的钱九命,为何出剑的速度能一快再快?更令他想不通的是,一个人的剑术修为的提高是循序渐进的,不可能忽然间上升到某种境界,钱九命为何能够?
冷汗,自曾小狮的额头渗出,顺发际滚落,拼命抵挡的同时,他忽然想起了那个传说……
流星剑法极难练成,一旦练成就会纵横天下,据说遇强则强,威力无穷。
他做梦也想不到,薜五十八报告时说的极有可能,居然是绝对可能!
现在看来,钱九命不但练成了流星剑法,而且至少学会了七成以上。
此时的钱九命,双眼已被仇恨的怒火烧红,那令他痛心疾首的一幕又出现在脑海,出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宝剑发出“嘶嘶”轻鸣。只听他咬牙切齿地又道:“那九个砸烂了我们所有的东西,然后捆起了我们。后来,他们中间几人买回来酒肉喝酒,猜拳行令闹了半天,就……就了我的,致使她惨死。我被捆住手脚,嘴巴也被堵住,动不得,喊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咽下最后一口气。她一直望着我……就那样望着我,她的血流到我脚下,直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近乎咆哮,“我唯一的亲人就那样走了,永远地离我而去,而我却不能阻止这一切!再后来,他们都醉醺醺地睡去,我滚到一把钢刀前,凑上去割开了绳索,拿起刀斩杀那九个强盗,其中有一个没砍死,尚有一口气在,哀求我放他一条生路,并说是曾雄狮雇他们来杀我们的,目的是斩草除根。我找到仅剩的半坛酒全都喝下去,然后将那九具尸体一刀一刀砍碎……埋葬后,我一把火烧了破庙,拖着九个人头上了饿虎岭……”
曾小狮虽然嗜杀成,却也听得毛骨悚然,内心深处升起一种莫名其妙地恐惧,产生了想逃的念头。可惜,钱九命却不给他半分机会。他只能拼命抵挡对方如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势,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只听钱九命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异常,冷得令人毛发直立。“……血淋淋的教训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江湖之中能活下去,完全要靠自己!因此,当我觉得有了能力之后,离开那个地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曾雄狮问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当我袭重创了他之后,他才说是怕我们日后找他报仇,我很奇怪,无怨无仇有什么可怕的?他的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怀疑,在我痛下辣手之下,那老匹夫才说出真相。原来,当年先父钱正平的镖局生意最好,为了争做买卖曾雄狮半路设伏,重伤了家父并杀害了他老人家手下所有镖师……他还说,曾禄放我们也是出自他的授意。真没想到,曾雄狮卑鄙到如此地步,不但对八拜之交的兄弟痛下杀手,还不放过他的后人!”话音一落,剑尖突然“嘶嘶”作响,爆出十余个寒星。
曾小狮一见大骇,急忙舞动宝剑护住全身要害。可惜,对手的剑并没有发出,而是突然合成一点刺穿了他的手腕。就在他吃痛扔剑的同时,对方的剑尖突然刺入他的咽喉。那一个“啊”字没有喊出,却喷出一股血箭。
钱九命冷冷地注视着曾小狮扭曲、变形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假如不是你激起钱某心中最大的仇恨,使我了悟了流星剑法中最重要的一环,死的人一定是我,所以,你应该后悔!”
曾小狮眼珠鼓了鼓,却说不出话来,他真的很后悔,可惜来不及了,尸体直直地倒了下去。
钱九命慢慢地在尸体上擦净宝剑上的血迹,身体忽然僵住了。那一刹那间,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在背后袭来!
他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凌厉的杀气,也从来没有被人在背后逼住。
一动的后果他很清楚!
钱九命心中怒火末消,却不敢大意,只要稍微一动,都会引来对手致命一击。风轻轻吹过,很冷也很锋利。阳光渐渐偏西,将影子渐渐拉长……
钱九命眼角佘光看到了一硕长的身影投射在地上,那人就站在马车的附近,一动也不动。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是为追杀自己而来,为何还不动手?他心中困惑了。
现在,康宁和黑五他们怎样了?一念至此,他的头上忽然冒出冷汗。“朋友!”钱九命拿定主意,缓缓开口道:“钱某有两位朋友身在白马山庄,处境十分危险,只要能让在下救出他们,钱某就把命交给你,任君处置!”
那人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不怕死?”
“怕!”钱九命回答的很干脆。“但是,钱某更怕失去那两位朋友!”
那人似乎犹豫不定,“你……你有几成把握救他们?”声音淳厚柔和,听到耳中令人觉很舒服,不象是一冷酷无情的杀手的声音。
“一成把握也没有!”钱九命慢慢叹口气。又道:“对钱某而言,如果死在白马山庄则是件幸事,对你而言却不幸的很!”
那人轻声笑了笑,“刚才尤某看到‘电剑狂狮’死了,也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真没想到……”略微停了一下,那人又道:“能以和朋友死在一起,的确是件幸事,在茫茫江湖之中,阁下能有这份胸襟亦是难能可贵了。只是……不知你的朋友是哪一位,能以令‘夺命金钱’钱九命如此?”
“是一位不会武功的朋友和一位略懂剑法的姑娘,他们……喂!你是否问得太多了?”钱九命疑惑地问。
那人似乎很吃惊,却没有回答。“你想自白马山庄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岂不是异想天开?”“可是,钱某别无选择!”
“也罢!”那人沉呤了一下,“我平生敬重重情尚义的情中人,更为钦佩那种为友谊献身的精神,凭阁下这番话,尤某答应你的要求!明日此时此地,你我再做公平决斗,你看如何?”
钱九命深深吸了口气,“一言为定!”
那人缓缓又道:“尤某相信阁下一定不会失约的!对了,你赶到白马山庄之前,还要保持体力,就请上马车吧!”
话音一落,人已离马车五丈之外。杀气顿消,钱九命这才转过身来,只见数丈外站着一三十岁左右貌似潘安的英俊男子,须眉黑如墨染,丰神俊朗,一身合体的团锦袍,更显得玉树临风。那人手中握着两把弯刀,约有尺许长,寒光流泻,这样的武器在武林中极为鲜见。他实在想不出是何来历,遂抱拳道:“多谢成全!”然后,跳上马车飞驰而去。
马蹄声远,一丛树后忽然走出一个佳人,轻裘裹体显得端庄而又典雅,眉目俏丽却微显几分轻浮。她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非常惋惜地叹口气:“二郎,钱九命和曾小狮激战五百佘招,体力和精力消耗殆尽,你该试试他的流星剑法,趁机杀了他,也不枉你此次江湖之行了,同时达到了你离开蝶舞山庄时所发的誓言。”
那英俊的男子缓缓摇摇头,黑亮的眸子闪着光芒,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趁人之危的事我尤二郎是不屑做的!对了,冷月你也是江湖中人,曾小狮是如何死的,应该看的十分清楚,以‘电剑狂狮’的武功尚死在钱九命之手,尤某又怎会是他的敌手?”
冷月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闪动着困惑的神,“钱九命的最后近百招剑法的确古怪之极,但是已是强弩之末,以你的武功杀他当易如翻掌,又怎会……”
“你错了!其实,此时绝对不能出手。”尤二郎叹口气,眼神瞅瞅她又道:“今天我才发现,钱九命是一非常可怕的人!从他镇定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是无穷的杀机和无法渲泻的仇恨,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愤怒和冷静这一矛盾对立的和谐统一。但是,钱九命做到了,说明这个人绝不是传说中那样简单!况且,他刚刚悟通了流星剑法的奥妙,剑术修为更为精进,加之其不会武功的朋友身处险境,其体力、速度和勇气,比平时增加了何止十倍?如果此时与之交手,死得一定比曾小狮还要快。”
冷月怔了怔,“钱九命真得练成了流星剑法?此剑法真得那么神奇?”
尤二郎点点头,长长叹口气道:“不错!而且,比传说还要神奇数十倍!”
“钱九命杀曾小狮的那一招,你能不能破”冷月问。
“当然能破!”尤二郎笑笑,复叹道:“可怕的是,钱九命只能施展一次!”
“哈哈哈……”冷月格格娇笑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才道:“他只能施展一次,你居然说可怕?真好笑!”
尤二郎一脸肃容,盯着她丽的面孔,缓缓道:“这是真得!尤某曾听祖父谈起过流星剑法,言说是一种以快打快、无招无式的剑法,而且只有进攻没有防守。最绝的是,此剑法遇弱不弱,遇强则更强。想想看,当你面对一种没有重复招式,破又无法破,防不胜防的剑法时,岂不是最可怕?”说到这里,他望着斜阳,轻轻叹口气,“假如有时间,曾小狮也能破解那致命的一招。可惜的是,死人什么也破不了。”
冷月听完已是容失,扯着尤二郎的衣袖关切地道:“那么……明日之战,你岂不是很危险?”
“可是,那样公平!危险对于我们来说是相同的,能见识一下传说中剑法,也不枉此生了。而且,我一定能打败钱九命!”尤二郎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咦?”冷月奇道:“难道你不打算替令报仇了?”
“住嘴!以后不准再提她!”尤二郎突然吼起来,脸变得异常难看,片刻才又道;“当我离开白马山庄时那种想法,现在可以说完全放弃了。”
沉默了片刻,冷月才又问:“为什么?”
尤二郎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因为,钱九命绝对不是杀我的凶手!”
“什么?”冷月叫了起来,“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尤二郎冷冷一笑,“我只相信事实!”
冷月明媚的眼睛眨了眨,“令尤枝奉命追杀钱九命而赶到朝阳镇,就在他到达的当天里被人杀死,就算做不是钱九命,可江湖之中又有谁会无缘无故杀死她?况且,虽然钱九命武功普通,可此人的暗袭却令人防不胜防。”
“哼哼!”尤二郎冷笑两声。“曾小狮的死使我明白了一件事!倘若在三天之前,想杀钱九命简直是易如翻掌,可是她却在一个月前被杀的。也就是说,那时的钱九命根本不可能杀死她!”
冷月皱皱娥眉,点点头道:“你说的似乎有道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凶手纵然不是钱九命,也一定是他的朋友!只可惜,钱九命,这一去未必能活着回来。”“何出此言?”尤二郎一脸惊奇。
冷月轻掠鬓边秀发,“贱密友牡丹,是这一组织中的特使,她曾说其组织排遣大批人马前往白马山庄,准备一举歼灭白马山庄的所有人,也就是说将白马山庄在江湖滁名。钱九命此去非但救不了人,恐怕他也会死在那里,明日之约岂非空谈?”
“有道理!”尤二点点头。“以你之见,该怎么办?”
冷月沉吟片刻,“最好是我们跟踪钱九命,一路在暗中观察。如果钱九命与他的朋友都死了,那么你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如果他们侥幸生离白马山庄,再约期比斗也不为迟,你看如何?”
尤二郎斜视着冷月,英俊的脸上浮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点点头道:“好极了,也正好见识一下,钱九命拼死相救的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