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周末,寒气逼人,但是阳光明媚,我开车过了桥,到了海湾那一头的北温,闲逛。马路那一面的下头,是个船厂,站在这一头,看过去,锈迹斑斑,可惜了湛蓝的海水。我穿过马路,遇到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帽子围巾捂了个严实,手里捧了杯咖啡,双脚在原地不停地挪着,另一边,她的儿子,大概两三岁的样子,背朝着妈妈,脸向着大海,坐在便道的隔离墩上,瞪着圆圆的眼睛,小嘴巴不由的张着,有些口水马上就要淌下来,浑然不知,全神贯注地看下面的起重机来来回回地运水泥板。我乐了,那女人也无奈地乐了。
小孩子总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前日,和朋友聊天,说起另一个和白人结婚的女人。我不是很熟那个人,因为彼此可能看上去不大对路数,她那个混血的女儿,长得也让我觉着很奇怪的样子,想说混血混得不咋的,又觉着有些不厚道。正聊着天,朋友的小儿子过来,搭话说:“我属猴儿,妹妹属狗,那个凯芙属猫。”凯芙就是那个混血小姑娘,她们有时遇到一起玩游戏。朋友赶紧打断儿子,“胡说,哪里有人属猫的。”儿子肯定地说:“就是猫,凯芙长得就跟猫一样。”我哈哈大笑,总算找到有陈述句来描绘那孩子的长相了,是像猫,有些对眼,两只眼睛离着又有些远,没有鼻梁,翘着个鼻子头,可不像猫。本来也算可爱,但是她妈妈老拿她当模本去比较别人的孩子,同为妈妈的我一直有逆反心理,这回算是痛快一遭。
我们家这个也奇怪,一到吃饭的时候,就找毛病,“我不吃蘑菇!”我说:“你看看蘑菇,不是跟老鼠一个颜色的吗?”她就大口吃下去;“我不喜欢芹菜!”我又说:“你好好看看,这可是和青蛙一样的绿色哦!”她又欢喜地放进嘴里。
身为大人,我们常常很难理解小人们是怎么思想的。德瑞克有一段时间,总是把小汽车丢进马桶里,她妈妈都要气死了,他还坚持说:“我看那里面的水挺清澈的。”过了几天,只要经过他家,总能看见她妈妈和他坐在阳台上,那个朋友惊魂未定地告诉我:“前两天,德瑞克说好像可以从我们家阳台跳出去。”他们家可是在三层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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