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掌门葛轻侯是个漂亮人物,体态健美,身材高大,身着长衫,英俊的眉宇间很有几分英武之气,混着一股文人才有的气质,更显潇洒。
他已经三十七了,可看起来却年轻得多,说他三十出头也一定有人信,一望就知道是智谋之士。他手的那把“斩龙剑”,以及华山剑法,让谁也不敢小看他这个书生。
崆峒掌门武大壮是个结实的像个立方体般的中年男人,黑不溜秋的,一脸大胡子,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黑衣,一脸严肃,轻易不肯说话,背着一个大包,腰里别着一双判官笔,这笔是他掌门的象征。他不太像一个上山的掌门,倒是很像一个下山的农民或樵夫。
三个掌门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其他三派的首领骑马尾随其后。
葛轻侯看了看身边的田飞熊与武大壮,低声道:“二位掌门让马走得慢些,不知怎的,我觉得这里有点蹊跷,想跟二位商量商量。”
田飞熊和武大壮都牵了牵缰绳,放慢了前进的迅速,听葛轻侯说话。
葛轻侯看了看天色,道:“我们的那个线人,告诉我们这是消灭明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还有可能得到明教不世奇功‘乾坤大挪移心法’,这当然是好事。
“少林、峨嵋、天山以为消灭魔教当然是好事,但不赞成获取邪派武功,所以只派了几百个人来应付事儿。
“当然,人各有志,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消灭了魔教,我们得到了奇功心法,那就由我们三家共同分享。
“但是,你们不觉得这好事来的有点太容易了吗?”
昆仑派掌门人田飞熊点头,粗声粗气道:“你们华山派在魔教老窝有自己的眼线吗?”
葛轻侯点头道:
“有几个,前几日回报说明教新选出个教主,说不知为什么整个光明顶的教兵严阵以待,如临大敌,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倒是跟我们那位神秘线说的能合上辙,而且,据我派人在山下观察,明教确是发生了重大变故,确是百年不遇,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可是,唉,你们说,可真怪,我们安插在魔教里的几个眼线,竟一个也没回来报信!
“我现在越想这件事,越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田飞熊道:“昆仑派的眼线也是这样,一个也没回来。”
武大壮也点头道:“我们也是。”
葛轻侯唉了口气,道:“我刚才在想,是不是我们的眼线都让人给起了,光明山是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会不会是个圈套?
“比如明教给我们布得局,咱们灭不了人家,反而让人家给连锅端了!”
这猜测让田飞熊与武大壮都倒吸一口冷气,他们集合人马,争先恐后地向光明顶杀过来,就是冲着神功心法来的,心中都有些疑惑,但都没太细想,经葛轻侯这么一说,事情确实太过蹊跷。
田飞熊安慰自己道:“我们不是给了神秘线人三千两黄金吗,他也许当真只不过是图财的。”
葛轻侯与武大壮一齐看了他一眼,田飞熊就不再说下去了,他也觉得这确是有点站不太脚。
武大壮道:“我们都没想过,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他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我们自己的眼线一个也没回来?”
田飞熊道:“如果消息是真的,那么我们的线人没有回来就可以这样解释:一个是神秘线人把我们三派的眼线都起了,好把这个消息买个好价钱,他知道这个消息,只不过比我们安在光明顶上的鼻子更灵;另一个解释就是,这是个阴谋,神秘线人并不是为了钱,他要设计六大门派,起了我们的线人,作了一些人马的调动,不过是为了迷惑咱们,好让我们上当,如果是样,那我们的处境可就有些惨了。”
武大壮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葛轻侯道:“现在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我们三派的线人怎么会被一下子起得那么干净,竟然一个也不剩。
“果真是全被魔教给起了,那他们也太厉害了,怎么想都不能让人相信。”
田飞熊道:“都怪我们太怕错过这个消灭魔教的好机会,以为自己人马够多,声势够壮,细想想,这其中的说不清的事真是太多了。”
三个人都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均是一脸的愁容,骑着马慢慢前行,心里都打了退堂鼓,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一步怎么办,确实不好决定。
围缴明教,他们三个掌人喊得最响,还打出了“替天行道,消灭妖孽”的正义旗号,按着这个口号,他们应该义无返顾地干到底的。
现在想中途退回去,没话可说,就算硬想出个说法,这样毫无结果就半途而废,三大门派的威望今后在江湖上恐怕要大打折扣了。
三人都明白,有好几个门派觊觎六大门派在江湖中的地位,例如丐帮、青城派、恒山派与泰山派,都等着六大门派出乱子,他们好取而代之呢。
如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干到底了,打败了倒比退回去要好些。
短短的几里路,一行人竟走了二个多时辰,比他们来时一个时辰十里路可慢多了。
走到光明山下,天已经完全黑了。
葛轻侯抬头看了看光明顶,又低头看了看山下的民居,竟没有看到一丝火光,整个光明山沉没在黑暗之中,好像没一个活人,就象是一个大坟包,令人心生畏惧。
这感觉相信六大门派的每个人都有,只是人多,挤在一齐,不那么害怕罢了。
乌蓝的天上,一牙下弦月在一小朵乌云之间,倒是挺亮,但没有把如同金沙的月光披在光明山上,而是把光明山的一切反衬的更加黑暗了。
葛轻侯命人在燃起了上千只火把,一是为了照明,二是为了给众人提提气,壮壮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