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道:“你不也是么?”我抬头看向夹缝中的夜空,接着道:“看来冬天真的来了,天上已经看不到什么星星了。对了,甜儿她们呢?那丫头刚才还死活不肯呆在唐怀房里呢。”
苏蓉蓉笑道:“唐怀的尸体我已搭上了东西,何况还有红袖陪着她,现在应该没有那么害怕了。”她看了下灯光微亮的房屋,又道:“现在屋里没声音传出来了,我想她们大概也困乏了吧。”
我点点头道:“这一路上的确辛苦你们了,不但陪我日夜赶路不说,还餐风路宿,恐怕每晚都没能睡上一个好觉的……”
苏蓉蓉摇头道:“大哥为何说这些见外的话来?我们跟着楚大哥你也有七、八年了,完全就和一家人一样,更何况这次出来我们也都是心甘情愿的。大哥为我们做了不少事情,我们现在只想能在大哥困难的时候帮上点小忙就心满意足了。”
我感动地把她轻搂入怀,柔声道:“蓉蓉,你们三个对我实在太好了,我真心希望你们都能天天开开心心地生活着……”
苏蓉蓉在我怀里缓缓地抬起了粉面,轻道:“只要有大哥和我们一起,我们就会天天都很开心。”她顿了顿又道:“大哥这么晚出来不是为了想看下‘乱石谷’的夜色这么简单吧?”
我正色道:“说实话,明天的事情大哥并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我副手走了几步,又道:“蓉蓉你可能猜到大哥准备做的事情?”
苏蓉蓉道:“大哥留下玉瓶并不是那东西真的可以说话,我想那玉瓶上肯定有某种证据被大哥发现了,只是当时还没办法去核证罢了。”
我眼光一闪,道:“那我明日午时找这么多人来‘乱石谷’口审玉瓶又是意欲如何?”
苏蓉蓉理了下耳边的乱发,道:“大哥首先让我求证了唐怀的死亡时间为四个多时辰,再从各派掌门人那里知道了消息的来源时间为两个时辰左右,而嘉祥赶到‘乱石谷’的路程时间刚好就是两个时辰。从这里不难发现真正的凶手并未走远,说不定现在都还在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
“而大哥叫三派掌门大势宣传这个消息,一是为了虚张声势,二是为了引蛇出洞。每个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当他觉得某件事情越玄乎时他反而还会越感兴趣的。”
“至于大哥限定人数,那也是欲盖弥彰的一种手段。一可以不用因为人群过于庞大而大海捞针,二若那人想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就必须想尽办法混进这三十人的名单里。而大哥要求三十人都必须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就让他不得不假扮他人才能鱼目混珠。”
“杀人传讯、易容巧扮就算此人非是那个真正的‘大淫贼’本人,也必定和其脱不了关系,没准就是大哥一直苦苦想找寻到的神秘组织头目呢!”苏蓉蓉一口气说完这许多话来,听得我目瞪口呆。
我不得不感叹道:“蓉蓉啊,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呢?”
苏蓉蓉甜甜一笑,道:“但大哥做的有一点我也是不知道的。”
我雅然道:“呃?”
“我不知道大哥会用什么方法去抓出这个武功高强、易容高超的神秘人物出来。”
“其实这也是我刚才担心的其中一个原因,只希望那个方法真的能用上。”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嗯!一我怕我们都猜错了,他或许是一个根本就没有好奇心的人。二我担心小胡他们不能在明日午时之前赶回‘乱石谷’来。”
“大哥要他们找的东西非常重要?”
“可以这么说。若没有那些东西明日我们就只有在全天下武林英雄面前被人嘲笑了。”
眼见苏蓉蓉担忧地看着我,我忙和悦道:“你楚大哥我向来运气都比别人好,我想这次也不会例外的,傻丫头别瞎担心了。”说完我摸了摸她肩上的秀发,一股清幽的淡香飘进了我的鼻子也飘进了我的心里。
“对了,今天好似那个江行对你有所忌惮呢?”我突然想起了苏蓉蓉下午让江行闭嘴的事情。
苏蓉蓉浅笑盈盈道:“其实大哥别看江行那人强横无礼,贵为一派之尊。但却是个名副其实的‘怕老婆派’。”她看我含笑地望着她,顿了顿又道:“江行的夫人名叫柳如春,其父乃是点苍派前任掌门人……”
我恍悟道:“哦,原来江行这个掌门人是这么得来的……”
苏蓉蓉磕首后又道:“江行原本在点苍派师兄弟中排行老大,不过奈何其资质有限,反不如后来的一些师兄弟进步迅速。最终他能身居点苍掌门一职,与其妻不无关联。”
“难道这就是他怕老婆的重要原因?”
苏蓉蓉笑道:“可以这么说了,不过大哥或许不知道那个柳如春当年可是很有来头的哟!”
我含笑道:“你也别调剂你大哥我了,你已明白我非这个时代的人物……”我突然住口不语,因为我看见了苏蓉蓉眼中已微含泪水了,我忙干咳了下,续道:“蓉儿,你大可放心,不管我是否楚留香的后世,我都会依然那么的疼爱你们的,绝不会让你们受到什么委屈。”说完我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柔夷,我想用坚定的手掌告诉她,我的这个信念是多么的真诚。
苏蓉蓉的确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她忍回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强笑道:“大哥说什么,蓉儿就信什么……”
四目相对我们都仿佛看到了对方的心声,整个乱石谷是那么的静,连一片树叶落地,都能让人很清楚的辨别出在什么方位,而我是多么希望时间在此刻就此凝固。
“据说那柳如春长相不但奇丑无比,而且在江湖上还有个很火热的名号,叫做雌---辣---椒。”还是苏蓉蓉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气氛。她美目注视着我又道:“大哥可能联想到什么么?”
我想到了云霞这个名字,笑道:“云霞那个女子想必可是江行在外的姘头?”
苏蓉蓉含笑道:“不错,楚留香就是楚留香,什么事情也瞒不了你呢!”
“哇,你这是贬我还是在夸我啊?”
“肯定是夸咯!”
“怎么我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苏蓉蓉得意的娇笑着,笑了好一阵子才接着正容道:“云霞是云南昆明‘怡春院’的当红姑娘……”
“喔,原来是做鸡的啊!”
“鸡!?云霞姑娘是个人啊,还是个长得挺不错的美女呢,怎么大哥说她是鸡?”苏蓉蓉奇怪的瞪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知道自己一时口快,忘记了自己身处什么时代了。忙干笑了下,道:“呃……这个嘛……在我们那个时代称呼妓女谓为‘鸡’,而妓男谓作‘鸭’。”
苏蓉蓉笑道:“为什么称呼得这么奇怪?”
我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下苏蓉蓉,道:“你不是真的想知道吧?”看着她坚定不移的眼神,我只好把嘴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因为……”
苏蓉蓉面红耳赤地听完我“详尽”的解释,轻啐道:“大哥,你好坏……”
“哇,天大的冤枉啊!这些词汇又不是我发明的,你顶多也只能怪大哥我转解得不够好,可千万别抹杀大哥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啊!”说着我还特意地整理了下周边的衣衫以及耳旁的长发,一副十足“玉树临风”的派头。
苏蓉蓉忍竣不禁,笑道:“瞎扯不过你,不和你说了。”
我笑道:“江行肯定是背着老婆去找的姘头,不过蓉儿你又是怎么发现这档子事来着呢?”
苏蓉蓉道:“两年前我帮楚大哥去查‘无头’公案的时候曾到过昆明。”她注视了我下,看来她已能分清此楚大哥非彼楚大哥了。“记得当时我是尾随着一个可疑人去的‘怡春院’,无巧不巧就看见了江行和那个唤着云霞的姑娘在一起,而且彼此间的形态十分的亲昵。由于我曾在前武林盛会中见过江行,所以一眼便认出了他来。”
我道:“那想必蓉儿你也是易容而去的咯?”我知道古时候大凡女子是不允许出入此等场合的。
苏蓉蓉点了下头,又道:“当时我怕跟丢那个人,也没多去留意江行和那云霞姑娘,只是从他们身旁路过时听到江行这么称呼她来着。”她顿了下接着道:“没想到全凭我的猜测,今天居然能把江行那老家伙给唬住。”
我笑道:“人家心里有鬼,当然怕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咯!哈哈……”
苏蓉蓉美眸似嗔似笑地白了我一眼,让我不禁心中一跳。
我突然一拍大腿,道:“遭了!”
苏蓉蓉忙道:“大哥怎么了?”
我笑道:“你把大哥越说越清醒了,看来今晚是没得睡了…….”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深吸了下乱石谷清晨的纯爽空气,顿时觉得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放松。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记得以前我每年不论自己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来,到全国各地去旅行。饱览祖国大好河山、各地风土人情的同时,对自己却是一个极大的放松减压机会。
常听人说:一个人就好比一根橡皮筋一样,你必须懂得松弛有道,放得太松会让你变得懒散,绷得太紧会让你压力紧张。所以我时刻都让自己必要的进行下“松弛”训练,这也是我能乐观人生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我低头看了下在我怀中还熟睡着的苏蓉蓉,顿时产生出无比的怜爱之情。她的确是美得不可方物,不过我知道自己更看重的是她那颗真诚火热的心、成熟聪慧的型。
昨晚聊得兴起直到山谷都有了丝微亮我才催促她必须休息下,而此时看着她熟睡乖巧的模样完全不忍打扰,但是由于晚上我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坐到天明,实是有点腰酸背痛的感觉了……
不过自从练成武功后的好处也是越发的明显:其一,即使小憩一下,第二天也能精神百倍;其二,这乱石谷晚上与白天的温差实是很大的,特别是如今已至初冬了,不过我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寒冷。若换做以前,只怕即使不给冻成冰棍,也可以拿去做雪糕了……我怕苏蓉蓉给冻着自是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所以造成了如今动不敢动,扭不敢扭的“难受”局面。
突然一阵喧闹声远远地从谷外传来,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果然苏蓉蓉被吵闹声惊醒。
她抬首面色微红地离开了我的怀抱,理了理耳边几缕睡散的秀发,道:“大哥早醒了啊?”
我微一舒展了下,含笑道:“没休息好吧?可是被吵声惊醒的?”说完我看向谷口处,苏蓉蓉顺着我的目光也发现了外面的吵闹,“外面怎么这么吵,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牵着苏蓉蓉的柔夷一起站起,道:“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们快步来到闹声的地方,多远就看见朴别离迎面而来,并扬声道:“楚香帅,武当‘冲虚真人’和华山‘枯梅大师’已经率同其门人赶来了。”他走至我们面前,又道:“昨日各派掌门命其门人已照香帅的意思,把消息传遍了方圆数百里,或飞鸽或信号箭或马匹传递昼夜兼程,相信直到今晨陆续赶来的江湖朋友会数以万计,不知道现在可否限制入谷人数了?”
我道:“朴掌门及各位掌门人办事效率还真是神速,辛苦大家了。不知除了武当、华山掌门及其门人外,如今赶来了多少江湖朋友?”
朴别离道:“如今赶到的大多数是嘉祥及周边临近县镇的,初略估算大概也有四、五百人。”
“想必刚才的喧闹声也是这些朋友发出来的了。”
“正是,他们有的天未亮便抵达这里了,若非有我们各派门人守在谷口,只怕这里面早就闹得炸开锅了。”
“那就劳烦朴掌门通传各位掌门一声,可以限制入谷人数了,凡满足条件前三十位者当可入谷听审。”
我转首对苏蓉蓉道:“蓉蓉,你去看下红袖、甜儿她们起来没。另外你们收拾停顿后,就去谷中整理一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出来,然后把唐怀的尸体摆放过去。”
苏蓉蓉应了一声,正待离开。
朴别离忙道:“搬运尸体和清扫空地这种事情怎好劳动苏姑娘她们这些女孩子家呢,我叫几个弟子去做就行了。”
苏蓉蓉感谢地望了眼朴别离,盈然道:“那蓉蓉就代红袖、甜儿她们多谢朴掌门了。”
朴别离爽朗一笑,道:“苏姑娘先去叫李姑娘她们,我这就吩咐弟子去办香帅安排的事情去。”说完抱拳请过后转身而去。
我望着朴别离的背影,道:“这朴掌门看来挺好相处的……”
苏蓉蓉突地笑道:“大哥,要知道任何事情是不能只看表面的唷!”
看着她神秘的样子,我含笑着打趣道:“莫非他想老来入花丛,看上你们三个丫头了?”
苏蓉蓉轻呸一声,佯怒道:“你把人人都当作你自己啊,只要遇到漂亮的姑娘就见一个爱一个的……”哇,忍耐力这么强横的苏大美女终于开始有了句酸酸的话语了。至从来到这个世界我也是第一听她这么说话,不错不错有进步,相信今后在我的细心“调教”下她不会再把什么事情都放心里不说了。
“你又冤枉我呀,我是才到这个世界的唷……”
“理你才怪!”
“喂,你别走哟,咱们得把话说清楚啊,我的的确确是冤枉的啦!”
“嘻嘻……我去叫红袖、甜儿她们起床了,别跟来!”
“可是你没还我清白啊,不行得说清楚才许走……”
“……”
我喜欢和她们打闹,特别是气氛不那么融洽的时候;我喜欢看她们欢笑,因为我觉得这是她们三个女孩子应该得到的。既然小说中的楚留香带给他身边三女太多伤感,那就让我来帮他一一还清吧。我要改变我自己、改变楚留香……
看着苏蓉蓉开心地进屋而去,我心中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我开始有点相信苏蓉蓉所说的了,我就是楚留香转世,如今的返回只为一个心愿、一个梦想。
“袁梦…袁…梦…”我重复默念着自己的名字,突然心中一动:“圆梦!?”难道上苍冥冥之中自有主宰,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过我大脑反复过渡着一切事物,仍然没有一丝头绪。电影电视中不是常提到重返某件事情的时候,一定是因为有了太多遗憾深刻脑海吗?怎么我却一丁点都回想不起来?难道还要让这个遗憾继续循环下去不成?
“老臭虫,你要的东西我们带回来了。”胡铁花的大嗓门打断了我澎湃的思绪。
我向他们注目过去,只见胡铁花和崔玉正风尘仆仆赶了过来,两人背后各背着一个大小不一的包袱。从他们面上的笑容可看出,他们这次已经顺利地拿到了我所需要的全部东西。
午时很快就到了,举目望去整个乱石谷里里外外黑压压的一片人,估计此时若是有人从飞机上丢个TNT什么的东西下来,我保证能让他深感到轰炸的乐趣……当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朴别离的弟子们清理空地的速度还是值得人称道的,不但干净利落,且找位极准。如今这块空地可以说是乱石谷中最大最平整的地方了,他们找来一些较为方正点的石块用手上的兵刃砍削成为一张张石凳,然后摆放在空地的四周形成一圈,方便各派掌门人及三十位“幸运者”落座。另把唐怀的尸体摆放于空地正中用白布盖着,这样一来反倒成了一群活人围着一圈看死人的“壮观”景象。
这也是出乎我初衷的情况,我没想到真正弄起来会让人看上去这么的“有趣”,看着看着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楚大哥,可是睇见了那个真凶了?”宋甜儿从我身旁探出头来询问道。
我伸手摸了下她的小脑袋,笑道:“大哥真凶到是没发现,不过却看见了一个有趣的景象。”说着便把自己的发现给宋甜儿小声说了。
那丫头听毕直笑了个花枝乱颤,惹得后跟来的李红袖轻斥道:“小表注意下你的仪态啊,看这么多人都盯着你瞧呢!”果然一大群人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这边,估计刚才甜儿的笑声是大声了点。
宋甜儿面上一红,冲我吐了吐香舌,然后很习以为常地躲到了我身后去了。
苏蓉蓉对我道:“大哥,朴掌门他们过来了,跟在他身后左边的是武当掌门冲虚真人,右边的是华山掌门枯梅大师。”她知道我不清楚这两个人,提前给我了声知会。苏蓉蓉啊,你怎能让我不打心眼里喜欢上你呢?
我忙抱拳迎上前去,含笑道:“朴掌门、冲虚掌门、枯梅掌门有劳了!”我一边打量着这两位掌门,一边首礼已待。
只见那冲虚真人年约六旬高约一米八左右,身材偏瘦白须其颈,双目炯炯有神,虽一身素服仍难掩其仙风飘飘、超脱凡俗之感。我眼睛一亮,想道:“常从电视上看到武当掌门的风范,可如今见到事实真人完全就是另一种感觉,这是那些演员们苦尽一生也无法做到的。”
枯梅大师人如其名,年约六旬多点,骨瘦如材的中等身高不说,看上去还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大概是她面无表情,目显煞光之故。不过摸样还是长得挺不错的,想必其年轻的时候也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
三人也向我略一还礼,朴别离便道:“楚香帅,各派掌门都已到来,限定入谷的三十人也已落座,我看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不知道香帅可还有什么交代要办的事情没?”
我笑道:“辛苦朴掌门了,在下已没什么事情再需劳动各位掌门人的了。”
枯梅大师突然接口,冷冷道:“希望楚香帅能当着这么多天下英雄的面找出真正的凶手,不然……哼哼哼……”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后面准没好话。
见气氛尴尬起来,朴别离忙打哈哈,道:“那么大家就请吧!”说完一摆手示意大家都一起过去。
来到空地,朴别离向我一一介绍了入谷限定的三十人,分别有:少林罗汉堂执事僧“忘嗔大师”、丐帮嘉祥分舵舵主“胖乞儿”王越山、地狱门副门主“鬼郎君”张宁、玄冥宫长老之一“捻花婆婆”于可辛、离府府主“流云枪”赵味知、“神拳无敌”单豪、“妙手空空”司马月、“岭南双姝”华娉、华婷姐妹、神威镖局大当家“行者刀王”刘一天……等等一系列武林名望高人,听得我是一个头两个大,但又不得不一一含笑地相互见过礼。心中暗忖道:做个江湖客还真实挺不容易的,就这三十来个人物名号就记得我头晕眼花的,暗自庆幸限定人数中没再多加上百把来个,不然最先晕毙当场肯定是我。
我偷眼瞄了下李红袖,见她正一本正经地看着这些人,眼珠子却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似是印证地轻点着脑袋,让我不由得对李红袖李大美人更加的佩服非常!
看着这些人我大致能从模样与气质上分辨出正、邪各有,只是没想到乱石谷附近几百里内居然聚集了这么多武林好手,难不成原本都是收到消息跑来追杀我的?
其中最让我吃不消的是那对“岭南双姝”华氏姐妹,虽然她们年龄不大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而且模样生得也是异常的美丽,但其双目含媚、秋波乱送,特别是盯着俊俏点的男人那个大胆劲,更是远超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
我整理了下思绪,然后朗声道:“今天劳烦大家奔赴乱石谷,乃是为了最近接连发生的窃香杀人事件,相信到目前为止仍有不少江湖朋友确信此事为楚某所为。”我笑了笑,又道:“为了一表自己清白,并给武林同人一个公道的答复,今天楚某人就大胆来个现场抓凶。”
这时一个尖嘴喉腮矮小个头的人冒出来,道:“楚留香,你不是真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子忽弄吧,一个瓶子能说话指证真凶?我看八成你是给这么多武林朋友追杀傻了吧?哈哈哈哈……”随着他的笑声,更有不少的附和嘲笑者。
我认出他是刚介绍过的“穿山鼠”钱进,因为名字特别很容易让人一下就记住。
不过看着众位掌门人也开始面有疑色,我含笑道:“钱兄说得是,玉瓶固然不能开口说话,不过它却能给我们指出谁是真凶。”我不再多话,从朴别离那儿接过小包放于地上,小心地打开包裹着玉瓶的巾帕,然后对一边的胡铁花道:“小胡,你把东西都拿过来。”
胡铁花一手提着个包袱来到场中,道:“你要的金粉、银粉没找到,不过我却给你拿了几个现成的东西过来。”边说边蹲下身子,打开其中一个包袱,豁然几个金、银元宝出现在眼前,同时包袱里还有一把刷子、一个两手掌大的砚台、一只毛笔及两个中型瓷碗。
他用手取过瓷碗平排放于地上,左右手各拿起一个金、银元宝,然后用力一收,顿时间细细的金、银粉粒顺着他手缝下端“唰唰”地分别流入了两个瓷碗中。
场边的群雄无不面色一变,要知道金银属于中软性金属,让其在手中变成球状、甚至饼状在场的大多数高手都能轻易办到,但要让其成比沙粒还细的粉末状,实非内功火候达到某种高升层度所能办到的事情。
胡铁花的名号是听得多了,不过今天亲眼见他露出这么一手,实在是个不容小视的强悍人物。
“老臭虫,如今这个状态你可满意?”他指了指分别装着金粉和银粉的碗道。“如不满意我可就没办法了啊,这是我能弄到的最细的粉粒了。”
我没好气的道:“我不是给你说过金粉银粉任取其一就好了吗,你看看现在……你实在太浪费了。”我心中换算着这么一锭金子拿到我那个时代去能换得多少人民币,不由得感慨万千。
胡铁花提过腰间的酒葫猛喝一口,一抹嘴笑道:“这个你不用心痛,金子不是咱们的。”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瞧了崔玉一眼。
崔玉含笑道:“不妨事,楚兄若有需要我这里还有呢。”
胡铁花看着我,道:“看看,有钱大少就是不一样,刚才我还见他兜里有那么厚的一络银票呢!”说着用手向我比了个厚度。不过我对这个时代的银票面值、兑换等是全无概念的,他比了、说了也好比是对牛弹着琴罢了。
崔玉含笑不语,并不时的把眼睛盯向苏蓉蓉。不过苏蓉蓉视若无睹,浑然当没察觉身边有人看着她一样,依然专注于场中。崔玉微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轻摇了下头。
我伸手试了下毛刷的软硬程度及牢固状况,然后打开另外一个包袱,只见里面是宣纸和绢帕各数十张,而宣纸全都有三、四个成年人巴掌大小,我满意的点了下头,转首看向苏蓉蓉她们,道:“蓉蓉、红袖、甜儿,你们都过来下,帮我把这些纸张一人一份地分派给各位掌门人及三十为来宾。”
于是大家齐动手,很快便完成了这个工作。看着众人拿着纸张左翻右看不得所以,又全都齐刷刷地看向我后,道:“诸位请稍安勿躁。”
我让红袖她们取来水后倒入砚台,并磨碾成墨,然后细细在她们耳边交代了几句。
三女很乖巧地拿着绢帕端着砚台和一盆清水盈盈走向朴别离,然后歉然道:“有劳朴掌门双手沾过墨汁,然后把双手再平印于宣纸上。”看着朴别离疑惑地做完这些事情后,苏蓉蓉含又笑道:“这里有清水及绢帕。”并示意朴别离弄干净自己的双手后,又走向下一位。
这时群雄已经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起来,听着有人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们画押签下卖身契不成?”
“哈哈,若是你要卖身,估计没人敢收……”
“姓秦的,你找架打是不?”
“哼,打就打。当我还怕你姓丁的不成……”顿时场内充满了火药味。
我皱了皱眉,摸着鼻子含笑道:“楚某这么做,立时会给大家一个解释的,若到时候大家对楚某的解释或结果不满意的话,再来寻楚某的不是就是,切莫伤了彼此和气。”
“阿弥陀佛!”忘嗔大师宣念佛号后,合十道:“楚香帅所言甚是,既然大家来此目的是为了查出事情的真相,何不拿点耐心出来呢?老衲相信楚香帅不会做些无稽的事情出来的。”
朴别离也帮腔道:“正是正是,目前我们就让楚香帅任意发挥,老夫也相信楚香帅这么做一定有其深意的。”
王越山挪动了下肥胖的身体后,叫道:“苏姑娘你们先来我这边,老丐头还等不急了呢!”
苏蓉蓉莞尔一笑,说不出的美艳动人。道:“王舵主稍歇片刻,我们会一一照做过来的。”
这时场中又安静了下来,看来几位有头脸人物的说话已经起到成效了。当每个人做完一切后,李红袖接过宣纸在手印下角飞快地写下这个人的名字,然后摆放于其身前半丈处,茶盏功夫时间这件事情又已办妥。
而我此时间也没闲着,待众人安静后,我便拿起毛刷轻沾了点金粉,缓缓地钭到了玉瓶上,然后用毛刷尖小心的轻扫着玉瓶瓶身。渐渐地,我想看到的东西徐徐的出现了。没错,就是人的指纹!
看着我满面笑容,苏蓉蓉柔声道:“看来大哥成功第一步了。”
我点了下头,向她轻声微笑道:“这种东西叫做‘指纹鉴别’法,在我们那个时代常运用于侦破工作,是早已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事情了。不过在这个时代来说,应该等同于‘画押签字’一般。”虽然没有仪器能更精准地鉴别出指纹的区别,不过对于目前这些武林高手来说,内家功力已足以能让他们清楚地看出纹路上的差异了。
我立即又把唐怀的双手用纸张印上手印,然后向众人朗声道:“大家一定还在奇怪刚才楚某的所作所为,现在我请大家都看着自己的双手。”见众人照做后,我又道:“看见自己每个指拇上的纹路了吗?”
待大部分人都点过头或应声后,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指纹,绝无重复者。不信你们可以相互间进行比对,看楚某可有说错。”立时间不少人已经开始找旁边的人士进行核对了,有的甚至跑上半圈去一连比对着几个人的手掌。待仔细观察后不时的轻发出了惊呼声,当然这个结果我是很满意。
苏蓉蓉微一思量,美眸突地一亮,道:“大哥,我明白了。”
我佩服地看着她,笑道:“那后面的就交给蓉儿你来解说咯!”
宋甜儿忙拉着苏蓉蓉的玉臂,兴奋道:“蓉蓉姐,快点讲快点讲!”
苏蓉蓉微笑看着我,道:“那蓉儿有说得不对的地方,大哥可要及时纠正哟!”
我笑着颔首,道:“大哥有信心你不会说错的。”
苏蓉蓉眼放异彩,转而缓缓道:“既然如今有了指纹一说,那就能证明玉瓶上肯定留有两个人的指纹。一、是已死的‘鬼手’唐怀,因为我们发现他尸体的时候玉瓶已经在其手中了。二、撇开玉瓶上唐怀的指纹后,那余下来的指纹,不用说肯定是凶手的了。”
她顿了顿又道:“至于我为什么说玉瓶上只有两个人的指纹,那是因为屋内的种种迹象告诉我们当时在唐怀房间里的只有两个人,屋中虽物具几乎全没,但桌椅柜架却是摆放齐整的,也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若人数稍多难免不会碰撞到些什么。其中大门至床前有一点泥土,那是不属于这个乱石谷的,大家若仔细留意过便知道从谷口至谷内只有石块,没有泥土地。若当时屋里人数稍多个一两个,是不可能只留下那么少的泥土的。”苏蓉蓉声音优美异常,字字吐出柔美悦耳,虽然好似是对着我说的这些话,不过却是字字句句皆传入了群雄耳中。
我心中钦佩着苏蓉蓉的细心与机敏,她的聪明智慧再次征服了我。看来我这辈子是非她不嫁了。喔,错了,是非她不娶才对。看我给她迷得......唉……想法都有点乱套了。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满面胡须的汉子,大声道:“即使这样,这又与我们在宣纸上印上自己手印有何关系?”
离他不远的中年人,阴着声音道:“我说李老弟,你脑袋不是真这么不开窍吧?人家苏姑娘这么说这么做了肯定是认为我们中间有人就是凶手咯!”
那汉子原本正要怒急发作,乍听到后面话语后,楞道:“此话当真?”他眼睛盯着苏蓉蓉,肯定是需要她的解释。
苏蓉蓉歉然道:“事实上的确如此。若在场人中有人的指纹能与玉瓶上的另个指纹吻合的话,那么……”她笑着不在继续说下去了,但大家都清楚后面她应该说的话语。
我接口道:“为了以示公允,楚某人会先拿出自己的指纹与玉瓶上的指纹进行核对。”我又转向各派掌门人的方向,拱手道:“烦请各位掌门人过来做个见证人。”
待五派掌门人走近我身边后,我用同样的方法在宣纸上印上了自己的掌印,然后让朴别离他们拿着我的掌印及唐怀的掌印在玉瓶上进行了仔细的比对。众人先区别出了唐怀的指纹,而另一个一致确认为的确是一个人的指纹,而且拿捏方式用的还是左手大拇指、食指及中指。既然纹路清晰了,比对起来自然也迅捷了不少。很正常的,我、胡铁花、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还有崔玉立即便被排列出了凶手行列之外。
宋甜儿兴奋地笑道:“楚大哥,你好聪明啊,居然能想到这么个新颖法子出来查真凶,还自己清白。”说着间,便蹦跳着给我脸上送来个香吻。
我被这突来的“偷袭”给弄得愣了一愣,然后没好气的笑道:“来来来,这边也要亲个。”说完把另外边脸凑到了她的面前。
宋甜儿粉面突地一红,忙闪躲到苏蓉蓉身后,拉扯着她的衣服,道:“蓉蓉姐,大哥又在欺负我了!”
苏蓉蓉轻啐了她一下,笑道:“我看见了,不过是你去招惹他的。”说完似嗔似笑的白了我一眼,这下原本就美艳绝伦的俏面,更凭添了几分妩媚。
我们这边嬉闹着,场中的进度却没因此而耽搁下来,很快的在李红袖、胡铁花、崔玉的帮忙下,把一张张手印指纹传递给五位掌门人细细核对、一一排除。最后,只剩下五位掌门人自己的了。
顿时间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感觉到五位掌门人均用怀疑的目光扫视着另外的四个。
朴别离哈哈一笑道:“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歪,诸位掌门先查对我的指纹。”说完回避的走开几步,示意自己没有丝毫的弄虚作假。
胡铁花和崔玉也都凑上前去,仔细看着李红袖拿过来的朴别离掌印。
这时忘嗔大师来到我旁边,合十道:“老衲还有一事不明,还望香帅不吝开解。”
我忙回礼,道:“不敢当,大师有疑惑楚某定是知无不言的。”
“老衲想问香帅何以这么肯定真正的凶手就在诸位之中呢?”
“事无绝对,楚某也是全凭直觉这么认为的。”
“喔?”
“人其实是一种好奇心很重的高级动物,越是神秘的事情就越能激发他们的探知欲,我也是照蓉儿给我的唐怀死亡时间上来判断凶手并未走远……”
“呵呵,香帅所言人乃‘高级动物’这话到很特别,不过却跟佛家的‘众生皆平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空问’方丈曾给老衲说过,香帅乃是个很有禅根之人,看来此话果然不假。”忘嗔大师笑了笑接着又道:“所以香帅就广发‘审玉瓶’的奇闻消息来引凶手自投罗网?”
“正如大师所言!”我心中却暗忖道:“什么禅根不禅根的唷,我可不想出家啊,老和尚休来打我的主意。”
“那何以又要限定入谷人数及身份条件呢?”
“楚某不敢隐瞒大师,其一、人若是太多了要在短时间内用这种方法来找出凶手,无疑是不太现实的事情。其二、我们在追查这个凶手的时候发现了此人不但武功高强,更还是个易容高手。他若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一定会想尽办法自各儿‘混’进来的。”
“阿弥陀佛!”忘嗔大师,含笑道:“香帅谋略果然高人一等,实非老衲等人能够比拟的。”
我忙道:“大师过誉了,楚某这么做也实是无奈之举。”
忘嗔大师诧异道:“此话怎讲?”
我淡然道:“我怕凶手是个没有好奇心的异常之人……”
我和忘嗔大师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不过字字句句皆听入众人耳中,于是乎齐刷刷的目光全都投放在了场中剩余几位掌门人的身上。
正在这时,核对指纹那边已经有了新的变化。只听关素琳道:“冲虚真人,现下就剩你的指纹了。”
李红袖突地,笑道:“就是他了,指纹完全吻合。”不过当她话音刚起的时候,冲虚真人就已经闪离人群一丈开外。待李红袖话音一落,他便捻须正容道:“诸位切莫受了楚留香愚弄,试问天下间哪有如此查证凶手的怪诞方法?定乃楚留香等人一早就商量好的陷阱。”
苏蓉蓉笑道:“那楚留香看来是跟冲虚道长有莫大仇怨了,不然在场这么多人不算计,就惟独盯上了冲虚道长你…..的指纹。”她故意把后面三个字拖着来说,无疑是提醒众人,楚留香就真的这么神通广大?一早就能算准冲虚真人一定会来,并将其指纹给弄到手加以设计陷害?
我负手而笑,道:“一个人不论其易容手段多么厉害,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指纹给易容掉的。冲虚真人,你失算了!喔,不对。在下说错了,应该在冲虚真人前面再加上‘冒牌’二字才对。”
关素琳斥声道:“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出来,休想离开此地。”一时间“仓啷”之声不绝于耳,想是不少人均已拔出武器来。
冲虚真人面色阴晴不定,突地“哈哈”一阵狂笑,道:“一群愚昧之人,被楚留香当猴耍尤不自知。贫道可没这个闲情逸致,不奉陪了!”言毕似想往谷外退去。
“臭道士,这么快就玩不起了啊?让我胡铁花来送送你。”声音一落,一条青影飞窜向冲虚真人,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冲虚真人大吼一声:“来得好!”扬手便切向胡铁花的颈部要害。看来他是早有准备,起手跨步之间没有丝毫慌乱。余下众人中除少数几个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人远离一旁之外,其余的均借此机会把冲虚真人围在了正中。
胡铁花边打边笑道:“果然有几把刷子,难怪你能嚣张如斯。”立时他掌风一变“蝴蝶双飞”狂猛而出,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在冲虚真人身边挥击着浑厚的掌力,在掌影纷飞中真宛如一只扇动着青蓝色翅膀的蝴蝶扑击着冲虚真人这个不停闪动着的“花朵”。
冲虚真人一连接下胡铁花十来掌,面色微变,霎时间眼中一红,一股劲力从他身上狂涌而出“轰”的一声,把胡铁花震得连退了两步,而他却不过身形微一晃动。
我忙道:“小胡,你没事儿吧?”
胡铁花眼睛一瞪,哈哈一笑,道:“没事儿,没想到这家伙还留了一手,看我不打得你显出原形出来。”话音一落,又重新攻了上去。
李红袖眉头紧锁地看着场中的比斗,突然扬声道:“胡大哥小心,他用的是‘折骨绵掌’,你切不可与他直接对掌。”
众人闻言后无不变色,胆小的还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
朴别离忙道:“李姑娘确信没看错?”
冲虚真人目露寒光,一扫李红袖,道:“好个李红袖没想到这种武功也能被你看出来。”这时他声音突地变为一个年轻的口音,众人又是一惊。估计是他没想到李红袖能这么快就识别出他的武功路数出来,震惊之下竟忘了自己此时还是冲虚老道之身。
他乘胡铁花一愣之际,虚拍一掌,猛然强攻进胡铁花的左肋。胡铁花面色大变,眼看闪躲已是来不及了,忙运足功力转于左肋处,硬接下他这一掌。又是“轰”然一声,胡铁花“噔噔噔……”飞退出十几步,双膝一曲单手撑地,“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苏蓉蓉三女见状均是娇呼一声,飞扑向胡铁花,一把把他搀扶住,关切道:“胡大哥……”
我同一时间踏出“浮光掠影”,长剑啷声出鞘直点向冲虚真人,我怕他乘机再出招击杀胡铁花。心中同时懊悔着没早点出手帮助小胡,更怨自己临敌经验不足,没想到胡铁花这么快就落败。若他有个什么好歹,我于心何安?
“冲虚真人”并未追击胡铁花,相反的他却跟着同一时的后退了三大步,我的一剑自然人去落空。他冷笑道:“香帅好快的身法,我若稍退慢点,只怕也得吃上你的一剑。”他这时又恢复了“冲虚真人”的苍老口音。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这话是在嘲笑讥讽我,眼中寒芒暴射开来,道:“小胡若有个什么,阁下就准备交代遗言吧!”我头也不回的对身后苏蓉蓉三女道:“蓉蓉,小胡情况怎样?”
苏蓉蓉把玉手从胡铁花手脉上移开道:“胡大哥只是受了内伤断了几根肋骨,无性命之忧,大哥请放心。”
“冲虚真人”吃惊道:“吃我‘折骨绵掌’居然还能不死,胡铁花你也算是强人了。”
胡铁花气哼一声,正想要说点什么,不过刹时牵动了伤处,忙住口锁紧眉头。他也算是硬汉一个了,身受如此重伤,居然一句痛都没叫过。
宋甜儿快要哭出来,道:“胡大哥,你受这么重的伤就再别乱动了好不好?”
李红袖接过苏蓉蓉递过来的疗伤丹药,放入胡铁花口中,柔声道:“胡大哥,先配合丹药运功调息下,等下我和蓉蓉姐再带你去上‘续骨膏’”胡铁花轻点了下头,在三女搀扶下坐着调息起来。
我对着“冲虚真人”冷冷道:“阁下可与楚某有仇?”
“冲虚真人”淡淡道:“我与香帅实乃第一次照面,何仇之有?”
“那阁下如此做作,预予何为?”
既然事情已经揭穿了,“冲虚真人”不再回避,道:“楚香帅侠影无踪,在下不得不出此下策来逼香帅露面,顺便考验下香帅是否真如江湖中人传说的那么神奇。”
听毕此话,不少正派人士均都露出愤慨之色。这家伙四处为恶栽赃嫁祸却只是为了考验楚留香、逼楚留香露面,完全无视于戏弄众多武林同仁之事。
“那想必阁下的目的是达到了?”
“只能说成功了一半。”
“那敢问阁下的另外半目的又是什么呢?”
“短则十日,多则半月,香帅自然会知道。”
“阁下还认为今天能走得出这乱石谷?”
“冲虚真人”哈哈狂笑道:“这是自然。”言毕从怀中取出三根如同水彩笔的东西扬了扬,又道:“香帅想必认得此物?”
我的确认不到这东西是什么,正想坦言。却听一旁的王越山,道:“是信号棒吧!有什么稀奇的。”
“冲虚真人”笑道:“信号棒自然不稀奇,不过若等我放出去后,就很壮观了。”
我心中一动,本来就一直猜测这次事件是个组织所为,见他这么胸有成竹,看来一定是藏了什么伏笔的。想来也是,若没准备他再自视武功高强,也难抵众多英雄的围剿啊!
“冲虚真人”看见众人都有狐疑之色,又道:“这样吧,口说无凭。还是容许在下给大家点见面礼看看。”说完,他一扳其中个信号棒,只见一股黄光冲天而起,并发出“嗖嗖”之声,就好象我们过年放的“魔术弹”一般,不过明显信号棒的座冲力更大,那股黄光一直冲上谷顶老高处才炸裂开来。
立时间“嘣”的一声巨响,西边的谷峰突地炸裂开来,地动山摇中大小石块纷纷砸向谷底,在漫天飞灰中站在靠西边处的人群大叫着奔了开去,跑得慢点的人,无不被飞速下坠石块砸得皮包脸肿。
众人骇然地看着一切,怒目注视着“冲虚真人”,道:“没想到你居然如此阴险。”
“冲虚真人”含笑道:“诸位过誉了。”然后转向我又道:“楚香帅,如今在下可走得出乱石谷否?”看着他那趾高气扬的孙样,我就有股想冲上前去“海扁”他成猪头的冲动。
朴别离走近我身边,悄声道:“香帅,如今看来只有由得他跑掉了。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今天这口气,我们各大派日后定会找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忖道:“今天棋差一作,看来也只得就此作罢。若逼得他叫人点燃谷中所有炸药的话,估计谷中诸人几乎无一能够幸免,即使能击杀于他,但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冲虚真人”笑了笑,道:“你们商量好没?在下现在可就出谷了唷,你们可以跟着出来,不过都必须远离我十丈距离,否则……哼哼哼……”说着又扬了扬手中剩余的两只信号棒,然后向外缓缓退去,等远离众人一定距离后,突地一个转身飞奔而去,看他掠出的速度而言,其轻功着实不低。
众人见状无不一惊,没想到这家伙如此狡诈,赶紧各展所长急速追赶而去。
我一把抱起胡铁花,冲苏蓉蓉三女及崔玉道:“大家跟紧我,且不可途中停留。”说完当先展开身形向谷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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