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玉翠金龙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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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山城的四周布满国民党的军队,城里城外的进出查得很紧,楚山河的证件算是老牌的了,城门岗哨图三早和楚山河混得很熟,今天,他和另外两个守岗的看到楚山河骑着马过来,远远地招手:“嘿,楚老板,怎么今天又要出城呀!是否到省城逛窑子去了,啥时你也带个姑娘回来让咱弟兄们瞧瞧,有什么好玩的给哥们带点呀,怎么样?只要不把共产党带来就行。”

  楚山河勒住马,右手一扯马缰,对图三笑道:“图爷,我楚某感谢你们,没把我当共产党抓起来已经万幸了!最近货源紧张,我要到省城看看,天逸茶楼再没有货快没水了喝了,还望兄弟们照顾。”

  图三斜歪着军帽,抱着枪,很严肃地说道:“照顾谈不上,只是最近形势紧张,共党活动猖獗,昨天就发现共党活动的迹象,刘队长私下就叮嘱我们,不许放入一个危险分子,当然也不能让任何可疑对象从我们身边溜走!”

  “哦,我是可疑对象?哪里可疑?”楚山河不假思索的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也是公事公办,楚爷你当然是个君子,只是要快点回来,长官查得紧!”图三满脸涂上微笑。

  楚山河双手握拳,笑道:“那是当然,我的茶楼也不让我在外多待一会儿!我很快就会回来,行个方便。”

  “楚爷请……”

  楚山河心中寻思,这刘仁坎是新来的便衣队长,但决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出来的。此人言语利索,步履轻快,应该是个精明而且是有心机之人,只是自己没机会与他近距离接触。此次出城,进货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找遍了龙山整个县城也没有发现“傻子姑”在哪,至于那个“桥”也真让他一头雾水,出去走走或许能有嗅到什么线索。

  出城骑马,倒是天经地义,但不能老骑着马上远路。楚山河把马寄在一个好朋友的家里,带上些钱两,搭上一条小船悠乎南下了。

  时代不同,那年月,车船是重要的交通工具。车固然速度较快,但路卡较多,沿途道路坑坑洼洼。坐船先走小河,再走大河,就是费点时间,但比苏轼被贬赴任花时间少多了。

  小船踏着清波,楚山河站立船头,心情格外舒畅。这条水路他太熟悉了,再过一会儿就是平峪口镇了。这个镇紧靠河边,过了平峪口镇,进入大河支流,再乘大船可直奔省城。

  船借东风,不怕橹力,一眨眼,接近几个码头。两岸堆满沙子,左岸一块竖立在木桩上的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沙子坞”。“沙子坞,沙子坞……”楚山河随意地说着,突然,他心头一亮:“沙子坞----傻子姑,多么相近的称呼呀,难道这里有什么玄机吗?莫非吕大中说错了,如果傻子姑就是沙子坞那就太好了,但是“'桥'又怎么解释,这儿并没有什么桥,那这个桥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是……”

  楚山河感觉自己的判断似乎有点逻辑了,他傻傻地点点头,对船工老汉说:老伯,麻烦您到那个码头停一下好吗?

  老伯不解地问:“你到哪干什么?前方就是平峪口镇,你这儿有什么亲戚?”

  “嗯,有点小事,船家老伯,这是给你的报酬,省城暂时去不了,你让我靠岸吧!“

  楚山河理了理衣领。

  楚山河上了岸,直朝平峪口镇走去。

  平峪口镇上恰好是逢集,街上人头攒动,车马如龙,一个男子穿着长袍,戴着眼镜,高举一面旗帜在街上游走着,旗帜上写着“吕大中算命”。说是算命是假,其实钓鱼却是真。此人就是楚山河。因为他想假如傻子姑就是沙子坞,那吕大中的亲戚一定住在在这个镇上,既然这个镇上没有桥,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个“桥”可能就是他的姓――“乔”。虽然他的这位亲戚不一定认识自己,但他一定认识吕大中,干脆自己就来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手相、麻衣,阴阳、经络,吉人天福,敢问钱财,占前卜后,洞察未来呀!”楚山河一路走着一路喊着。

  虽然也吸引了不少人,但没有一个对他的“吕大中”三字感兴趣的。

  晚上,楚山河找了便宜的客栈住下,心里甚是不安:“难道这个思路有错?这真是老天给自己开个没有结果的玩笑吗?想当初,自己深入鬼子的心脏都能弄到一些珍贵的情报,可现在,竟连这小小的玉翠金龙都找不到半点头绪……”.

  一连两天,楚山河都茫然不知所措。

  楚山河所住的是典型乡下小镇,面积不是很大,老板是个50上下的老汉,饱满的天庭被风雨磨砺成沟沟坎坎,从楚山河打着“吕大中算命”开始,他就被盯住了,没想到楚山河竟跑到了他家寄宿。

  楚山河并没有在意这个老汉盯住着他,第三天他决定离开这个地方。

  “这位先生,你能给我算一卦吗?看这兵荒马乱的,我们在这儿生活还能踏实吗?”这位老伯拍拍楚山河的后肩,吓得他一跳。

  楚山河掉转过身,嘴角带着微笑地说:“好呀,只要你出个好价钱,管你问什么?”

  “那你给我算算你这算命的招牌是真是假!”老汉抽出嘴里的长烟斗,在鞋帮上敲了敲。

  楚山河一惊,他不是惊叹自己被老汉识穿,而是……他仍然沉着,笑道:“您说我的招牌是假,我是来招摇撞骗的,倒要听听您的高见!”

  “假不假,只有你一人知道,你是哪里人?

  “龙山吕大中。”楚山河坚定的说。

  “据我所知,方圆5里范围内,吕大中同名的只有三个,其中一个前年就去世了,一个还不到20岁,住在平峪沟,还有一个十几岁就出去当兵去了,不知是当了哪家的兵!”

  “我就是那个出去当兵的那一个。”楚山河本来想说是我就是那参加八路军的那一个,但又怕节外生枝,只好改口。

  “你不是吕大中,你是谁?为什么冒充他来此地,莫非他有什么不测?”老汉冷冷地问。

  “那你姓什么?老伯!”

  “你不是会算吗?”老伯吐出长长地烟雾,“你知道吕大中现在的情况吗?我有好几年没看见他了!”

  “那么说,您姓乔?”

  “笑话!我们这里有十几家姓乔,我是靠不了边!”

  楚山河一愣,不姓“乔”真是怪事,如果这位老伯知道吕大中,倒不妨直说好了。于是他直言道:“老伯,不瞒你说,我不是吕大中,我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战友,在马家坳的战斗中他被日军飞机扔下来的炮弹击中牺牲了,他有一个重要的遗物留在他的亲戚的家,我必须要找到这个遗物,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只有完成这个任务,我才能对得起他的托付,这关系着一个家庭的血仇,也关系着……总之,这是一个重要的任务,可我至今还毫无线索。”楚山河深情地说,“但我不知道他的亲戚姓什么,只知道姓“乔”,所以我只好行此下策。老伯,你姓什么?”

  老伯沉默了一会,拍了拍裤脚的烟灰,冷色面对他:“我姓什么并不重要,但我或许能帮你找找,只是我如何信得过你!”

  “我说的倒是真的,这是柳条街古家的遗物,古可爵的儿子古全把他交给八路吕大中营长,吕大中把他寄放在自己亲戚家,他在牺牲的时候告诉我找”傻子姑”“桥”可是我找了个龙山城也没发现“傻子姑”,前天我路过贵地,发现这儿有个“沙子坞”,我就循着这条线索过来了。我的父母已经不再了,我带着吕营长的托付来到龙山城柳条街,开了个名叫“天逸”茶楼,目的就是寻找玉翠金龙的下落和古家秘宝,造福人民,也让古家人在天有个安慰!”楚山河说到深情处,不禁落泪,这也许是他自参军以来的第一次,“我没什么可以让您相信我,只是我这全身的伤痕可以证明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汉子!”

  说完,楚山河捋起胳膊上的衣卷,掀起自己的长袍,露出曾经受伤的印记。

  “你不要说了,我相信你一回,你要找的人他姓肖,是吕大中的表哥,那是个冬天,吕大中的部队路过这里,把这个什么什么玉翠金龙交给了他,但是吕大中只是交待他,这是十分珍贵的东西,无论如何不要弄丢他,这是关系一家命运的遗物,自己带在身上不方便,无论如何要藏好,等什么时候他回来,他要亲自去破解这个秘密。但他没有告诉这个秘密是什么!”老伯眼圈微热。

  “那姓肖的表哥在哪?您能带我去找他吗?对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他的表哥,我叫肖长宝。”

  楚山河终于明白了,“桥”就是“肖”的音误。

  “那好呀,我原来叫肖克,我们同姓是一家人,楚山河是我的化名,你看我什么都告诉你了!”

  “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但我不相信你说的吕大中牺牲了,我只有在确信我表弟牺牲的消息后才能完全相信你,否则,你杀了我也不可能得到玉翠金龙。”

  这倒难倒了楚山河,自己所说的句句属实,但老伯并不买账。其实,老伯的条件也并不苛刻,只要能让他相信吕大中真的牺牲了。他着急地说:“老伯,这玉翠金龙一共有三个,这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即使你给我了,我还有很多疑问,你不给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那只好让吕营长在九泉难以瞑目了,那,我告辞了。”

  “好吧!你跟我来!……我是吕大中的表哥,你也就叫我老哥吧!”

  楚山河随着肖长宝来到后一个小屋。这时屋子不足10米,只放一张床,肖长宝钻到床底,扒开两快砖,挖出一个木匣子。

  楚山河第一次见到玉翠金龙,他知道三条玉翠金龙其实就是连环锁,第一条打开第二条,第二条打开第三条,第三条里藏着进入古家秘宝通道的信息,他不知道这是哪条玉翠金龙。

  楚山河看着眼前的玉翠金龙,这是半玉半金的龙型雕塑,不超过成人掌长,心中真是惊叹它做工精湛。他用手按住龙的左眼,并没有发现龙身有任何反应,又按按右眼,龙身也没有反应。他拿起玉翠金龙仔细端详,发现龙的肚底有个直径约0.5厘米长的小洞,他明白这是第三条玉翠金龙的锁口。

  楚山河握住肖长宝的手说:“如果吕营长不是意外,我也不费这么大心了,感谢老哥信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我告辞了,对了,欢迎你到我天逸茶楼做客,当然,我的到来请保密,这关系到你我的安危问题,我不是怕死,而是吕大中营长交给我的任务还未完成。”

  楚山河握着肖长宝的双手感激不已。他决定马上回天逸茶楼,遂向他告辞。

  回来的路上,楚山河如释重负,毕竟自己的行动已经有了很好的开端。他把玉翠金龙紧紧地揣在怀里,但他还是不安,尤其是一想起刘仁坎那尖锐的目光,全身每个毛孔都警觉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