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上前将她拉过来,让她坐下,然后说:“为什么爹爹还是会再纳妾?”
娘亲愣了一下,看了业释一眼,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指着业释说:“他都知道我的身份了,娘,你就告诉我吧。”
她错愕地看看业释又看看我,然后恍然大悟地说:“哦,绯羽的眼光还算不错。”我被娘亲说蒙,疑惑地看了眼业释,他也一脸茫然,我问道:“娘,爹娶妾关我的眼光什么事?”
她却指着我和业释说:“你俩不是?”我这才明白,原来她误会我们的关系了,我撒娇地说道:“唉呀,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啦,你快说为什么爹还是会纳妾吧。”
被这么一闹业释红着脸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他在我耳边说:“我看我还是先回房了。”我想了想,怎么说一会要说到的话题也算是我家的事情,和他这个外人的确没什么关系,便点头说:“好吧,你先回去吧。”其实他的房间就在我住的闻香院内,如果一会要找他也挺方便,所以我同意让他先回去。
业释很礼貌地告退,娘亲见他走远后才说:“还说不是,怎么这分亲热?”我摇头低叹,说:“娘,我与他做了十年兄弟,你说亲热不亲热?”
“咦?他不是知道你的身份么?”
“是呀,只是近日才知的。”被娘亲这么一闹,我差点忘记正事,我拍拍头将主题找到,说:“娘,别再扯别的了,爹为什么还要纳妾?”
娘苦涩的笑笑说:“咱们女人哪,生来就是被人摆布的命,你爹纳妾的事,明着是与我商量过,实则他二人早有关系,唉,我不同意也得同意,孩子都带回来了,还是个男孩。”
我默默的听着,心里却万分难过,待她讲完,我抱住她说:“娘,没关系,你还有我们。”说完才发现今天没有见到大姐二姐,我便问道:“对了,娘,怎么不见大姐,二姐呢?”
本来微微苦涩的娘听到我的问话,表情变得有些开心,她说:“你大姐二姐当然是嫁人了。”
“咦?”果然是嫁人了,家里的女孩到到十四五岁就要开始选夫了,要是十八九岁还没有嫁出去,一定会被笑是老姑娘,大姐二姐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到了适当的年龄提亲的人一定众多,问也不用问,嫁的人家也应该不错,我傻笑着说:“原来真是嫁人啦,挺好嘛。”
“唉,可苦了你了,你比老大老二长得俊多了,可惜,是娘耽搁了你。”娘亲轻拍着我的手叹息着说。
还好是从小女扮男装,不要小小年纪就要嫁人,那我这辈子不又是白活了,我笑笑说:“娘,还好我扮作男装,不然早早嫁人,谁来陪你呢?”
“你呀,呵呵!”娘亲被我逗笑,她轻括我直挺的鼻子,说:“绯羽从小就会说话,你要真嫁出去了,为娘的一定很寂寞。”
父亲纳妾的事情看样子对娘亲打击还是挺大,而且我看那小妾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知道我这在吴国的几年里娘亲受了她多少委曲。
我摸着娘亲微微干枯的手,说:“娘,您受苦了,孩儿回来了,就不会让您再受苦了。”
重逢时,娘亲忍住的眼泪决堤般流下,我慌乱地拿出手绢轻拭娘亲的泪水,她也不好意思地微微转头,好半天才止住泪。
随后我与她又说了好多话,直到娘亲的贴身丫鬟找来,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看着娘亲不舍的离开,我知道这些年她一定过得很不舒心,我轻叹地靠在门边,看到业释的房间里还有微弱的灯光,我想也没想地朝客房走去。
推开门,业释果然没睡,他正在收拾东西,他看我走进来,微微一愣,说:“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我往他床上一坐,懒懒地撑着说:“你不也没睡吗?”我大咧咧的动作引得他冲我摇头说道:“真是的,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真没办法将你和女子联系到一起。”
我冲他吐舌傻笑,的确以现在的审美观来说,我的动作真是太过于大胆,难怪扮男装这么十多年,哪怕越长越漂亮,也没有人置疑我的性别,前世虽然我是富家女,但也不是什么乖乖牌淑女,我一直被称为女强人,虽然表面上我只是辅佐老秦,但真正的策划者,其实就是我。
我淡淡地说道:“这样不好么?让你忘记我的性别,我们才能继续当兄弟呀。”
业释凝视了我一会,摇头笑着说:“也只能把你当兄弟,说吧,这么晚来是不是有事?”
我坐正身体,垂下眼睑,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看到你没睡想过来坐坐,你收拾东西,是准备要走了么?”
他呆了呆,眼里流出不舍,但仍然解释道:“师父和我说过,将你送回后不要过多停留,早些回去。”
“是吗?”我两手食指轻点,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才能让他多住几天。
“你不用想了,明日用过早餐我便离开。”点食指的小动作只有在我想不到办法时才会无意识的出现,没想到业释早已将我这个小动作看透,他将我最后的想法一语道了出来。
我站起盯着他,他眼底的慌乱与决心交替着,我轻叹道:“既然如此,你早些休息吧。”既然他不能留下,我也不好再去强求,只是我与业释十年来从未分开过,此时我的心里有点微微的疼痛。
走至门口,我又被业释拉住,他的薄唇微启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将我放开,说:“绯羽也早点休息,不送了。”
强烈的失落感由心底升起,我皱眉看着他,眼泪偷偷滚落滴唇上,我心里一惊,急忙抬手擦掉,这一切却被业释统统收入眼底,他轻叹的将我拉至身前,仔细端详后拥我入怀,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说:“等你恢复女儿身,我就来接你。”
我吸吸鼻子,埋进他胸前闷闷地说:“这就是你刚刚想说的么?”难道他欲言又止就是想说这个,业释也太含蓄了,明明就是求爱的语言,被他这么一说出来,感觉变得那么文绉绉的。
“嗯!你愿意么?”业释的声音像一种魔咒,我抛开那些有的没的的想法,呆呆地点着头,心里微叹,原来在不经意间早已对业释有了这样的感情,如果不是即将来临的分别,我还不能将心意完全看清,前世我与老秦是婚后才有了感情,从未恋爱过的我,对于感情上还处于小学水平,以至于现在才明白自己真实的想法。
靠在业释怀里鼻翼里全是业释清爽的香味,我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身着男装,脑子里不自的勾画出两个男人相拥的场景,不由噗地一声笑出来,他诧异地低头看着我问道:“怎么了,又在笑什么?”
“嘿嘿,”我轻推他,离开他的怀抱,仰着头看着他说:“我现身着男装,你如此搂着我,是不是太……”业释还没听我说完,便恍然大悟,他薄唇微勾,轻笑着说:“就你想法多,好了,你回房吧,早些休息。”话里溺爱若隐若现。
我故意走到门边转头看他,调皮地问道:“业释,你真的不送我么?”他无奈地轻叹朝我走来,轻搂我的小蛮腰,说:“那就送送吧。”
业释将我送至房间,刚要离开,我拉住他说道:“我也想送送你呢。”他微微蹙眉苦笑道:“绯羽,如此送来送去,怕是要到天亮了。”
我有点任性的说:“好啊,你不想与我一起待到天亮么?”业释微愣,然后宠溺地揉揉我的头发说:“想是想,不过现在不行,绯羽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我回去了。”然后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我待他走远才将门合上,对于他头也不回地走掉,心里觉得烦闷便坐到窗边无聊的数着星星,古代的天空被污染的程很轻很轻,天上的星星感觉要看得更清楚些,不过我对天文一窍不通,看来看去只能辨认出北极星。
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我被一阵凉风激得打了个冷颤,我连忙关上窗户脱掉外衣钻进被窝。
不管困与不困,我只要是钻进被窝,睡意自然而然地就爬了出来,我倦成虾状轻轻合眼,感觉灵魂飞了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