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释双手拉着马缰从后院走出,见我一副享受的样子便出声问道:“绯羽在做什么?”
我微睁眼随即又闭上眼,说道:“业释,你不觉得空气很清新吗?”说完还特意做了一个深呼吸。
业释也学着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茫然地说:“不是和平日里一个样吗?”我翻着白眼不去睬他,不过话说回来,像他这种十八九岁的孩子哪里有我那种心境。
“石公子早,吕公子早。”紫铃的声音清脆优雅的响起,我睁眼看她,她眼里已没有昨日的失落,想必是思考清楚自己的路应该如何去走。
我对她微笑着响应道:“紫铃姑娘也早啊。”我爽朗的笑容引得她一阵脸红,只是今天脸红的人不再是她一个,我斜眼看见业释也微微脸红着,我顺势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会意低下头,看不清楚上的表情。
我见气氛有点死沈死沉地便又说道:“业释,马喂好了么?”我见他点头时脸上已恢复平常的神色,便笑着对紫铃说:“紫铃姑娘可准备好?”她也冲我点头,我轻拍双手,说:“那好,我们出发吧。”说完摸了摸业释的马,翻身上马动作潇洒,看得紫铃捂住胸口脸颊一片绯红。
坐在马上,身体自然地靠在业释胸前,慢摇摇的马儿摇得我哈欠连连,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侧身拍着业释的肩说:“业释可以让马跑快一些吗?这样走下去何年何月才到赵国啊?”
业释认真的看着我说:“你肩上有伤,马上颠簸会使你伤口加重的。”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肩上还带着伤,业释包扎的伤口包得很好,所以一般的小动作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以至于让我忘记自己还是个伤员,我嘟嘟嘴也不好再说什么,无聊地东张西望。
从刚刚起,紫铃便一直就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我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目光后,我转头刚好与她的眼光相交,我读出她眼中的不解与好奇,我随即想到她估计是误会我与业释的关系了,我冲她邪魅地一笑,她红脸转过头,再也不敢看我一眼。
不论在哪个时代里禁断之爱本就是带着一种神秘色彩的,加上我女扮男装看起来帅气又潇洒,业释本就长着一张迷死女人不偿命的脸,虽然他本人没有察觉到,但事实就是如此,再说我二人因为十年的友情,举手投足之间非常亲密,怎么看都像有一腿的样子,也难怪紫铃总是在一旁偷偷的观察。
我在心里偷偷幻想,脸上神色不停变幻,业释偏头看了我几眼后,终于憋不住问道:“绯羽,你在想什么?一脸坏水的样子。”
一脸坏水?难道是相由心生,我拍了拍脸颊,嘴里自言自语轻喃道:“不行不行。”哪知道业释耳目极明,我的话刚好装进他耳里,他又问道:“什么不行?你累了么?靠着我睡一会吧。”他虽是听到,但怎么也不会联想到我想的是什么,还以为是因为有些累了拍脸提神,我本就不想解释,听他这么说,便顺水推舟地说道:“是有一点累,马走太慢,摇摇晃晃地想睡觉。”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抖了下缰绳让马走得稍快一点,与业释相识十年都没发觉得他有如此体贴的一面,看样子我是女生的事实还是让他有些在意。
太阳光线越来越强,好在进入官道,道路两旁种着树将刺眼的阳光挡掉一部份,我抬手挡着阳光,说:“业释,是不是快到了?”
听到业释轻“嗯”,我挪了挪快要滑下马的身体,对紫铃说:“紫铃姑娘,一会到了赵国我们便要分手,如若以后需要找我帮忙的,你就将这块玉佩给石家任何一间当铺便行了。”说完我将腰间的玉佩取下递给她。这块玉是我一岁时抓周抓到的,它陪着我过了十五年,不过钱财本就是身外物,这个道理我在前世便早已看清,所以此时想也没想便取下给她。
紫铃显然没有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看着接过来的玉佩,我又解释道:“你要是遇上困难,便拿到石家的当铺当掉,这样我便可知晓,到时自然会来帮你。”
这时她才慢慢理解我的意思,她惊讶地指着我说:“难道,你就是赵国首富石升的儿子?”
我自然地点头,前世我是生在一个有钱人的家里,这一世的老爸比上世的老爸还有钱,我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幸运得太过头了。
“啊!”估计她是太惊讶了,吓得大叫起来,我被她的反映也吓了一跳,不就是首富的儿子么,又不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我不解地看着她,又转头看了看业释,他从头到尾都很自然,因为他小时候便知道我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了。
就这样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赵国的城门。
现在是和平时期,人口流动比较大,城门口前排着长长地队伍等着进城,我们三人下马来排在队尾,按照现在的速度,估计进到城内也是天黑了。
我们三人的穿著一看就是良民,所以也没有过多的盘问,只是简单的问了下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便将我们放行,也就是这样时间也不早了,太阳已经藏起来了一半,天边的云层犹如火烧着一般,妖冶而异常好看。
我们找了一家镇上看来最好的客栈投宿,刚走进去还未站稳,我便觉得迎面生风,我机警地往旁边跨出一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重重地摔到我刚刚站的地方,扭动身体痛苦地呻吟着。
我蹲下轻戳地上的人,问道:“喂,你没事吧?你从哪儿飞出来的呀?”然后抬头四处找寻,看到在二楼边有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冷眼地看着我。
我站起身来与他对峙的同时打量着他,他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衣着华丽可见不是普通人,身边还站着一些家丁护卫更证实了我的推测,我本想继续观察,业释安排好马走了进来,他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拍拍我背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冲业释笑笑,清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只是看看什么样的人能把这个大个子摔下楼来。”
其实业释进门时就看到地上的人,只是他生性不爱管闲事,所以也没有过问,但关于我的事情他又不管不管,于公于私都必须帮着我,所以就随口问道:“那你看到没?”
“看到了,”我边说边往他身后看,问道:“咦?紫铃姑娘呢?”
业释淡淡地看了门口一眼,说:“她走了,还有,这个还你。”他拉起我的手将玉佩放在我手心,说:“紫铃姑娘说多谢你好意。”
我有些发怔的看着手里的玉佩,没想到她外表柔弱内心却十分坚强,虽然她拒绝了我的好意,但却让我对她的评价又高上几分。
我绑好玉佩在一楼找张空桌坐下,其实经过刚刚这么一闹,不论一楼还是二楼,都没有什么人了,那个倒在地上的人还在地上躺着,我和业释似乎很有默契一样,同时自动无视着那地上躺着哼哼的男人。
小二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陪笑说:“二位爷,你们是要住店还是打尖儿?”话音刚落,二楼那贵公子便差人来到我们面前,那来人粗声粗气地说:“我家主人有请。”说完摆出个请的手势,但动作中丝毫没有礼貌。
业释皱眉看我,我却坐着没动,只是冲那来人笑笑,温和地说:“我们不认识你家主人。”然后自己倒上一杯茶喝了口,大喊:“好茶!”
那人被我凉在一边进退不得,脸色终于在几转之后重重地拍上我们的桌子,喝道:“敬酒不喝喝罚酒,休要怪我。”说话间便要动手一般,业释冷冷地按住对方的手,说:“这桌子可没有惹到你。”我发现业释如此能沉住气的人,也在生气了,看样子有好戏可看。
业释将他的手紧紧按住,那人试了几下都无法拖出,二楼的那公子哥见状,缓缓地步了下来,来到我们面前伸出扇子在他家丁的手臂上微微一挑,那家丁的手便被轻松抽走,看似轻巧的动作却引得我和业释脸色同时一变,那公子这时抱拳说道:“都怪在下管教无方,才让奴才惹得两位公子生气,我见二位风度不凡想与之交个朋友,不知可否?”
他话里说得客气,却没有先报上名字,我与业释对望一眼,同时站起抱拳,业释回道:“岂敢,在下姓吕,这位是我弟弟。”我知他怕我惹到麻烦故意隐去我的姓氏。
那人哈哈笑道:“吕大公子,吕小公子,在下姓赵,不知道二位公子是要出城还是回城?”他说完也不与我们客气直接坐了下来,我向来也是不太与人客气的,也跟着坐了下来,谁知道他身后的家丁又摆出一脸怒意,要不是他轻挥扇阻止,估计又要吵上一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