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珊是我近十年后重逢的,我们彼此思念了十年之久。曾真虽然我们仅认识不到三年,但是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她对我的似火热情。我在盗墓,但是我不能让这两个女孩中的任何一个知道。想来想去,我认为,要在曾真和美珊之间做个选择的话,只能等到我放弃盗墓之后。但是,目前盗墓仍是我的第一欲望,暂时我还不想放弃盗墓。所以,我决定,暂时就这么过吧,像我目前这种状况,要结婚,只能等到不再盗墓了以后。
父母从来没有经历过城市生活,在宾馆住了几天便吵着要回老家了。在农村劳动习惯了的父母一点也闲不下来,每天都会去抢着帮宾馆的清洁工打扫卫生。宾馆客户经理余丽华知道他们是我的父母,又管不了他们,只能来找我。在我的授权之下,余丽华彻底剥夺了父母打扫卫生的权力。愈加无聊的父母只得走出宾馆到外面的城市环境里去感受感受。可是他们出去不到半小时,便有警察打来电话,叫我到中医学院那里的路口子上取人。等我急匆匆的赶过去一问,交警告诉我,两位老人闯红灯,横穿公路,险些出了车祸。让我给交一个人二十元钱罚款,然后把人领回去。
父亲努力的跟交警做着解释,他始终不能理解,这城市的道路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和母亲一走上这条公路就要罚款。怎么我们的县城一样有这样的红绿灯,一样有交警,走了这么多年就没罚款呢?
交警耐心仔细的给他们做解释,但是,往往说了没几句话,便被父亲的争辩打断。父亲始终咬定:我走我的路,碍着谁了?为什么要罚款?
将父母领回家,父亲还在为被罚的四十元钱余气未消。吵着要和母亲回老家,说:“这里是城市,不是我们生活的地方,送我们回去吧。”
无奈,只得临时驾车,叫上美珊,在晚上送父母回老家。
经过大半夜的旅途劳顿,终于又回到了老家。
自从盗墓以来,我有足够的资金挥霍了。以前修的两次房子我觉得都不够豪华。前几年又花了两千多万将老家的房子整个做了迁移,不过迁得也不远。就在离县城不远的一处大水库附近落了户。现在我在老家有两栋房子,父母便两头跑,一边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们住在新修的房子这边。这是我精心挑选的一个地方,费了些心思才在这里把房子建好。这里依山傍水,远处有座大型水电站横跨涪江而建,给人的感觉是:这里有如诗如画般的自然风景,况且离县城很近,生活在这里,绝对是种享受。
家里只有父母两个人,但是房子修得挺大,上下共六层楼,完全按豪华宾馆来建设,虽然我一年到头没几天回老家呆着,但是这栋豪华的大楼,偶尔回来住一住亦是非凡的享受。
刚走进大院,美珊站在那棵巨大的黄角树下面就惊呆了。好半天才傻愣愣的问我:“这是你的家吗?”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怎么这么大啊?”
我呵呵一笑,说:“哦,你觉得大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房子大一点,我想住哪间就住哪间,哪里不好?”
“我是说,这房子这么大,你家住几个人啊?”
“我和我的父母,三个人。”
“三个人住六层楼,你也太浪费了吧?”
我哈哈一笑,说:“不浪费不浪费,等你做了我老婆之后,布置三十间卧室,我们每天换一间,一个月就可以用上三十间卧室,这房子不就有用处了吗?”
“呸!谁说要做你老婆了,又说这种不害臊的话。”美珊嗔道。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的确有些疲劳,躺在床上便蒙头大睡。直到第二天上午美珊拿着一只狗尾草,在我的鼻子里不停地钻,我才醒过来。
美珊一脸灿烂地说:“懒猪,起床了,我们去爬山好吗?”
我揉揉朦胧的睡眼,说:“爬山啊?行,我们爬山去。”
城市里的姑娘,一年到头难得看到一两回山,美珊跟我来了,自然会叫我陪她去爬山了。
故乡是丘陵区,山不高,但是山的形势气势也满不错,我常常会为故乡的山水景色着迷。
美珊欢快得不得了,才到山顶,我们又爬到那块以往常爬上去的山顶巨石时,美珊手里已经握着一大把采集的野花。又从我兜里取出数码照相机,“咔咔咔”的照个不停。
山下,那条蜿蜒的涪江依旧像一条缎带一样平静的躺在丛山峻岭之间。挡住涪江而建的大型水电站像一条巨龙一样横跨涪江两岸。
渔夫们吆喝鸬鹚下水捕鱼的声音远远的也可以听见。这一切,都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让我心醉,也让美珊着迷。
一眼望去,不远处那些被盗过的崖墓的盗洞依然像一只只怪眼一样散布在悬崖峭壁上。虽然那些新挖的泥土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草,但是盗洞依然清晰可见。
我忽然想到了父母对我结婚的要求,但我是个盗墓贼,又不能让美珊知道,可以借这个机会探探虚实。便伸手搂着美珊柔嫩的细腰,说:“想不想看古墓?”
美珊一愣,回头望着我说:“哪里啊?这里有古墓吗?”
我点点头,说:“不仅有,而且还很多,不过都在这几年被盗空了。”
美珊吃惊的望着我,说:“被盗空了?”
我再点点头,说:“是的,就在这十来年间被盗空了,不然我们又怎么知道有古墓?”
美珊回过头去,在山上东张西望,看了好半天之后。回过头来用手指着不远处那些盗洞,说:“那些洞是吗?”
“是的,想不想去看看?”
美珊一下子从大石上面站了起来,拉着我的胳膊,带着撒娇的口气说:“带我去看嘛,快带我去看嘛。”
我被美珊拉得从大石上站了起来,便说:“行行行,但是我们得先回去一趟。”
“为什么回去啊?”
“回去拿电筒,换衣服啊,不然怎么进去?”
“好,先回去换衣服。”说着,美珊“咚”地一声跳下巨石。还回头对我嘱咐:“把野花给我带回去哦。”
回到家,我换上了以前的旧衣服,另外给美珊找了套母亲以前的旧衣服穿上。然后给美珊戴上一顶帽子,便提着手电筒又回到山上。
这里被盗的崖墓很多,我不能带着美珊每座墓都去看。根据我的记忆,我打算带他去看几座稍上档次的墓葬即可。
这些盗洞与我们盗墓时挖的盗洞差不多,很小,要进去就得匍匐着身体。美珊是城市里的大家闺秀,要进这样的洞的确有些困难。但是她的兴趣很浓,虽然困难,却也钻了进去。
墓内一片漆黑,美珊很紧张,死死的搂着我的腰,跟着我的手电筒的转移东张西望。马上便被面前的一大堆棺材砖和墙上简单的几幅壁画吸引住了。
我把手电筒递给美珊,说:“来,你自己看,这里我来过,就不细看了。”
美珊松开搂着我的手,接过手电筒,恐惧被面前的景象完全赶走。她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在不大的墓室里转了一圈,用数码相机照了些照片之后,又回到了那几幅人物壁画前。美珊专心的研究着壁画中人物的动作来,看样子短时间不想离开。
我只能等着,等得无聊,便掏出烟来点上。刚吸了一口烟,便听到美珊一声尖叫,差点将我手里的烟吓得掉在上。
我上前一步,一把抱住美珊,说:“怎么了?”
美珊移动手中的电筒,电筒光下出现了一片十多条大蜈蚣虫,正在墙壁上晃动着触须。可以看出美珊很恐怕,手电筒的光照不停地在晃动,她在发抖。美珊用手电筒指着那片大蜈蚣虫,人却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嘴里还不停地哆嗦着说:“哥哥,我好怕。”
蜈蚣虫我们在墓里见过很多,几乎一大半的墓里都有,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于是我搂紧美珊,然后说:“哦,就这个啊?不要怕,这玩意儿你不动它它也不主动攻击人,你不要怕。”
美珊依旧很恐怕,颤抖着说:“我要出去,这里好可怕,哥哥,送我出去。”
出墓以后,美珊还是安静不下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淌。我不仅心疼起来,走过去将美珊拥入怀中,说:“以前没见过蜈蚣吗?”
“没有,好可怕的蜈蚣哦,这么大的虫子!”
进第一座墓就被吓成这样,看来是不能再带她进其它墓了。看了看另外一些盗洞,美珊有些不舍,但还是跟我下山回到家中。
看过了被盗的崖墓,美珊很显然被震住了,垂头丧气的跟我回到家里,没有了前面的一丝兴奋。刚才在墓中遇到了一大片蜈蚣,估计也是将她吓坏了,紧张的情绪久久不能放开。
家里院子里多了一些人,都是搬家过来后认识的一些邻居。看我和美珊灰头土脸的走回来,都有些诧异。为了防止误会,我主动说:“我们刚才去看蛮子洞去了,你们好啊,请坐请坐。”
一群人看看我,然后都将目光聚集在美珊身上,竟把美珊看得羞涩起来,拉着我的手,直接到了屋里。
美珊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我:“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啊?这是些什么人啊?怎么老盯着我看呢?“
我哈哈一笑,说:“这些都是我们的邻居,估计是来看新媳妇来了。?
“什么新媳妇?”
“是啊,我还从来没带过女孩子回家来,你跟我一块回来,众乡亲自然把你当作我未来的老婆对待咯。”
“呸呸呸,谁是你老婆啊?说这话你也不害臊?”
美珊嘴上这么说,可人却一个劲往我怀里钻。我最喜欢她这种心里喜欢而且美得很,但是嘴上却不承认的样子。娇媚中透着羞涩,含蓄中透着温柔。这是美珊最可爱的一点。
换完衣服,走到屋外。美珊又恢复了原来的时髦摩登女郎形象,直看的客厅里的邻居们瞪大了眼,不停地赞叹。
美珊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拉着我的胳膊,来到屋外。站在我的那辆悍马车前,美珊摆弄起数码相机来。一页一页的翻看刚刚在墓里照的那些照片。
看完了,美珊抬头望着我说:“文大哥,怎么这么多墓被盗啊?”
“我怎么知道?但是据我所知,这些墓都是在这十来年被盗的。”
“好可惜啊!千年文明就这么被毁于一旦!”
“是啊,很可惜,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美珊停住口,思考了一下之后才说:“我可以把这件事反映给省博物馆,再让博物馆出面,肯定能制止这么猖獗的盗墓行为。”
我摇一摇头,说:“你认为这样有用吗?”
“为什么没有用?”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盗墓吗?”
美珊疑惑的摇摇头,说:“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全国是什么情况,我的确不知道。但是仅我们这个县,最少也有三四千人以上在做这个行道吧。”
美珊一下子愣住了,好半天才说:“天拉,这么多人在盗墓啊?当地政府怎么不管啊?”
我呵呵一笑,说:“怎么管?我们这个县是个人口大县,有60%的富余劳动力。这些人有门路的就外出打工,没门路的在家种地当农民。他们很贫穷,如果有机会一夜暴富,他们是不在乎铤而走险的。”
美珊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吃惊地望着我。
我接着说:“况且,这些墓大多都在悬崖峭壁上,很多地方终年人迹罕至,要管,我估计也管不过来。”
“那,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些呢?你不是整天都在成都吗?”
我呵呵一笑,说:“别忘了,我是做文物买卖的,这里是我的家乡。”
“那你买过他们的文物吗?”
我望着美珊,也知道她会这么问。这正是我探一探她对我做文物行道态度的一个机会。便说“买过。”
“那可是犯法的事情哦,你竟然也敢做?”
“不是我想做,你知道的,现在这么多人都在盗墓,我不买别人也会买。还有据我所知,仅我们这个县,至少有近百号文物贩子驻扎在这里收购文物,我不买,难道他们也不买?”
虽然跟美珊我只是随便说说,但是目前如此猖獗的盗墓活动却是事实。据我了解,我们县的确有至少三四千人在做着盗墓的营生。我自己是盗墓的,为此我自己也很矛盾,告诉美珊一些真相,如果能够减少这么猖獗的盗墓活动,也算是对自己心灵的一种抚慰吧。大不了我自己也放弃盗墓而已。
美珊凝重的眉头始终紧锁在一起,好半天之后才说:“那怎么办啊?事态这么严重。”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知道,我是爱文物的,我只能有机会购买,便购买,其它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你是说我们省博物馆也管不了吗?”
“管不了,范围太大了,遍迹全国,人数也众多,估计不好管。”
美珊很相信我的话,却又无计可施,便说:“那当地政府多少也得管一管吧,总不至于就这么听之任之吧?”
“那道不会,听文才讲,仅我们村,就有十来个人因为盗墓先后被派出所抓起来过。不过,不到一天时间又都放出来了。”
“为什么又放了呢?”
“交罚款咯,据说每个人交了五千块钱罚款又全都放回来了。派出所不过是走走过场,顺便捞点钱而已。你不要把希望太多的寄托在他们身上。”
美珊用牙齿咬着嘴唇,愣了一阵之后才说:“天啦,这些远古文明啊,要如何才能保护啊?难怪我这几年在网上看到叫卖的文物大多都是汉带文物。有很多东西一看便知道是明器,怎么没人制止啊?”
看来,美珊已经接受了大量盗墓这个事实了。于是我说:“你我都是老百姓,政府都管不了的事你我也甭操那份闲心。尽我所能吧,能买一些就买一些,这也算是为减少文物流失做点贡献吧。”
美珊又拿出数码相机来摆弄。看来,以然放弃了考虑如何保护古墓不被盗挖的问题了。
晚上,美珊在我隔壁的一间屋子睡下。母亲知道美珊喜欢野花,顶着坐车之后严重的头晕从野外采摘了许多野花放在她的房间里。
睡到半夜,我忽然被一声惊叫惊醒。是美珊的声音,我赶紧穿着拖鞋来到美珊的卧室门外。里面没开灯,只听到美珊在叫:“文丁哥哥,虫,虫,虫,好多虫啊!“
我用手一拧门锁,还好,美珊没有锁门,打开灯,我走了进去。
美珊的睡姿很特别,正将一个枕头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只脚掉在床外,满脸是汗。看样子正在梦中做着痛苦的挣扎。
我轻轻地走过去,用手扶一扶美珊的脸,轻声喊道:“美珊,美珊,怎么了?”
美珊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我,便一下坐了起来,扑如我怀中。还不停地大叫“虫,虫,虫,好多虫子!”
我将美珊拥入怀中,柔声说:“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梦到我又进了一座墓里,那里好多蜈蚣虫啊!天啦!吓死我啦!”
我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美珊的鼻子,说:“不要怕,有我在,这有什么好怕的,估计是你今天看到虫子了,在脑子里留下了印象,所以才做这个梦。”
美珊抬头望着我,说:“哥,别走了好吗?我怕。”
我拥紧美珊,说:“好,我不走,你快睡吧,我在这里守着。”
美珊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水,果然又躺到床上睡觉了。我坐在床边,一下子没有了睡意,脑子里浮想联翩,美珊已经知道了目前存在大量盗墓的情况,也知道了我有买过这些墓里的文物。她没有生气,看样子,她也很无奈。我是不是找合适的机会让她知道我在盗墓呢?如果我们结婚,我盗墓这个事实,她迟早会知道的。
想来想去,我最后想出个办法,今后有机会,让她多看看那些被盗过的墓葬,让她觉得盗墓很平常。当她觉得盗墓很平常了,我再告诉她我盗过墓,她就不会怪罪我了。
正想得入神,美珊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愣愣地望着我。我看了看她,说:“怎么了?不睡了吗?”
美珊往床的里面挪了一挪,然后说:“哥,坐到这里来,我们聊聊天好吗?”
我爬上床,在美珊身边坐下,说:“怎么?你睡不着了吗?”
“睡不着了,想跟你聊聊天。”
“聊什么啊?”
美珊将头靠在我的胳膊上,说:“哥,你真会娶我做老婆吗?”
我被她这么一问,问得心里猛地一跳,但是我明明看到了美珊凝望着我的双眸充满了渴望。
我轻轻地将美珊的头拥入怀中,然后将头靠近躺在我怀里的这张美丽的脸,说:“你愿意吗?”
美珊闭上眼睛,悠悠地说:“我愿意。“
这是我多年来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它令我振奋,更令我激动。
良久,我只说了几个字:“珊妹,我爱你。”
然后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融化掉了,在这深深爱的海洋里。我用手捧着美珊洁白、柔嫩、带着桃红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好一阵情丝爱雨之后,美珊躺在我的怀里,甜蜜的睡去。
我回味着一切美好,看着婴儿般安详入睡的美珊,心里开始不平静起来,这美妙的一切啊!它终于来了,无数次幻想这一刻到来的情景,现在爱来了,美珊同意了我的求婚,而且此时此刻,将她整个人给了我。这是比任何一次幻想都甜蜜的。
忽然,我想到了曾真。这个同样美丽的女孩,她是个明星。我知道,她也在期待着同样的结果,我开始矛盾起来,到目前为止,估计美珊还不知道我背后还有着另外一个女人。如果知道了,她还会同意我的求爱吗?我脑子里产生一种罪恶感,我觉得美珊和曾真之间,我是过错的。我想到了猪毛说的一句话:快刀斩乱麻!不要为情所困,别太贪得无厌了,这样很累。一瞬间,我意识中做了个决定:深深地去爱美珊吧,放弃曾真,让她回到她的生活中去。
我又开始想曾真,没完没了的想,尽管此时美珊还躺在我的怀中。渐渐的,我忧郁了,男人的占有欲和贪得无厌的心理让我马上改变了刚才的决定。暂时还不结婚吧,深深地去爱美珊,也不放弃曾真,能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吧。
美珊躺在我的怀里,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我伸出手,怜爱地在美珊的小脸上摸了一把,亲爱的爱人啊,让这一切尽可能的长久些吧。58xs8.com